（严肃探讨）乌克兰真的支持新纳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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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北京市

新纳粹不是乌克兰一家的问题，是整个东欧的问题。在战争背景下，乌克兰新纳粹更极端而已

转一篇文章：

东欧——新纳粹和右翼政治的温床  1/5  (Repost; original: 2017-11-12）

内容目录：一、右翼意识形态的东欧；二、东欧——新欧洲还是老欧洲？三、东欧右翼意识形态泛滥的原因

一、右翼意识形态的东欧

东欧——从波兰捷克往东到俄罗斯——基本就是整个华沙条约在欧洲的成员国、欧洲转型经济体的概念——它们是欧洲右翼政治即民族主义、种族主义、排他主义、文化专制主义的温床。

严格地说，文化政治上的“东欧”的起点是东德，而不是波兰。

欧盟东边的国家，从匈牙利到保加利亚到波兰到捷克，从国家层面的政客到普罗大众，这里的人都反对中东移民。背后的理据都是维护人口族群和血缘的稳定和纯洁。他们对欧洲强迫要求自己打开国门非常不满。

再往东，乌克兰、白俄罗斯、俄罗斯，东斯拉夫的前苏联国家们，这里是光头党和新纳粹的圣地。种族主义、民族主义、反同性恋、反伊斯兰、反犹（所谓的“没有犹太人的反犹主义——在一些东欧国家的公共空间比如足球俱乐部看台时不时会冒出反犹标语，但这些国家的犹太人早就被希特勒以及他们在这些国家的同谋们清理干净了）——各种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西欧、中欧主流右翼思想的盛地。

俄罗斯可能是全球新纳粹和光头党最多的地方。

东欧人（从政客到民众）对于西欧主流左翼的想法——估计觉得完全不可理喻。

希特勒将19世纪以降的欧洲种族主义进一步系统化政治化甚至尝试科学化。斯拉夫人当时被视为是次等人（Untermensch）。斯拉夫人自己就是种族主义的受害者。德国人认为欧洲往东都受到亚洲更低等人的“污染”，血统不纯，越往东越低级。波兰人是劣等的斯拉夫人，到了苏联那就是蒙古人的眉眼和脸颊、野蛮的草原黄种人……但对于东北欧金发碧眼的斯拉夫人儿童又适当收集并放到孤儿院养育，认为他们的血缘更好。总之，整个东欧都被第三帝国的种族科学描绘成是低等的，不同程度地受到东方此等民族的“污染“。

在今天的东欧大陆（越往东越如此），右翼意识形态和右翼政治不是社会禁忌。希特勒的理论被人们所接纳，但做了改进——斯拉夫人不再是次等人，而是白种人的一种。其他有色人种才是。因此，当年的种族主义受害者现在成了自认为种族优劣者。所以，东欧种族主义是整个地方白人至上主义的一个组成部分。

但这一思潮一直可以向东蔓延到蒙古。蒙古也是新纳粹横行的地方，只不过他们指向或敌对的是中国。

当前，西欧右翼政治崛起。美国右翼政治也在崛起。你会发现勒庞在支持某个捷克右翼政党；Trump的支持者可能也喜欢普京身上的某些雄性的、父权的、传统主义、现实主义的性格特征——是的，整个西方文明在向右转，是对20世纪二战以来的左翼自由主义和全球化遗产的一种“反动”(reaction)）。过程中，西欧北美的（极）右翼和和东欧的右翼政治有所呼应和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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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东欧——新欧洲还是老欧洲？

2003年美国打伊拉克时，布什国防部长Rumsfeld把波兰等东欧国家称为“New Europe”，法国德国是“Old Europe”。意思是在欧洲乃至全国未来的地缘政治中，希望向西欧经济靠拢的东欧国家们将是更加重要的力量。

如果把历史再拉长一点，拉长大半个世纪。可能还有理由认为这里可能是新欧洲——东欧是采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先进制度的国度，代表人类社会的未来。西欧则是发展到末期垂死挣扎的资本主义晚期，等待它的是无产阶级革命。欧洲大陆需要为来自东方的新气象所改变。所以新欧洲还是东欧。

但如果把历史的维度再拉长一些，同时结合现状，就会发现结论不一样了。

在社会主义瓦解后，东欧社会迅速退回到二战之前欧洲的右翼意识形态，回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欧洲——种族主义、民族主义、法西斯主义、权威主义、专制主义、本土主义、传统主义……而且更可怕的是，社会上缺乏纠正这种思潮的左翼力量。后面会展开讲。

因此，相比经历了启蒙、现代自由主义洗礼的西欧而言，目前的东欧代表的还是老的欧洲。而且是很古老的欧洲。可能是工业现代之前的欧洲。

综上，东欧 = 老欧洲。

下面再分析一下右翼意识形态在东欧如此盛行的原因。

本人纯粹是旁观者，不是什么东欧历史或政治的专家，就是分享一下一些感想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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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东欧右翼意识形态泛滥的原因。

大概说说我的看法和理解吧。从不同角度、维度。

1、 缺乏基于科学和理性的西欧文艺复兴式的启蒙

接近西欧的，比如中欧的捷克好一些。越往东越差。东欧很多地方还是农奴封建社会。没有经历过西方过去500年的经济制度革新和整个文化启蒙事业。我为了方便简单归类为几个”project”：一是非常系统的、复杂的人文主义、人本主义哲学，作为价值支持；二是科学的发展——探索自然，发展科学理论并应用到技术；三是工业化、现代化在经济上推动资本主义的发展；四是航海扩张带来的巨大海外资源，包括物理资源、文化资源。

基于此，欧洲发展出一整套的社会-文化-政治的体系。说到体系，它包括文化、制度建设、具体的机构部门和职能等一整套东西。

这些东欧基本没有。有也是停留在局部和非系统的层面。比如说俄罗斯贵族学习法语，讨论一下巴黎发生的事情，写几本小说之类的。还有自上而下在纯物质层面的模仿、对技术的搬运。修建城市和军队。但它们都不触及社会的灵魂。俄罗斯这样的东欧大国还只是农奴国家。

俄罗斯从农奴国家飞跃到社会主义国家，它迈向现代社会建制所遇到的障碍是可以想象的。结果最后发展出很多体现了封建农奴制的东西。（“封建体制太长”、“未能摆脱影响”……）

一旦社会主义体制在东欧国家瓦解，这些国家成为非意识形态或后意识形态国家，它们本源的价值观就出来了。

科学、理性、自由、平等、博爱、天赋人权之类的东西，欧洲政治文化启蒙的遗产，这些东欧是缺乏的。

上面这一条是自宏观的，“high-level”的。后面的几条都和这个相关。

2、后社会主义国家的东欧所寻找或诉诸的文化根源

苏联的政治认同是什么呢？虽然确实是一个俄罗斯国家。有民族冲突，但总体而言是超越了民族性的——它是一个社会主义帝国。它是讲阶级的，阶级取代了其他的认同，譬如民族。它的愿景是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推向全人类。是国际主义的。

冷战结束后这些愿景、理想就没了。价值出现真空。老百姓不再能以共产主义为理想。

这时就寻找旧的文化资源。比如说俄罗斯。这旧的文化资源是什么？？——沙皇时代的俄国帝国、东正教……这里的社会文化政治资源都是旧式的。它是回到过去，不是面向未来。

而如前所述，旧的文化不是启蒙，不是自由平等博爱，而是封建农奴制。

西欧有什么呢？德国人主要是要跨过第三帝国。这一段给抹掉。（俾斯麦的权威主义现代化一定程度也要淡化）。可以回到康德。

整个西欧文明还可以追溯希腊罗马传统。

这些对斯拉夫国家很难适用。

所以，后社会主义的东欧退回到欧洲“浪漫主义”时期的民族主义。重塑国家认同。血缘、土地、历史、种族、民族。语言。瓦格纳主义的欧洲。种族优劣论的19-20世纪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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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东欧右翼意识形态泛滥的原因。

3、对二战遗产缺乏清算

在西欧，德国的纳粹主义给各国带来了深重困难。整个战后的西方都致力于要在西方内部消除法西斯\纳粹思潮的影响。去纳粹化。这个以德国为中心。全社会上下对过去的极右翼政治进行了触及灵魂的清算，这个清算并不是简单的教说纳粹是坏蛋，而是系统性的提供人本主义、自由主义、民主主义的教育。让人们从小就建立其这样的价值观。因此，这个清算和再教育如此全面，使得德国彻底左倾。在德国，直到最近，一个有身份、受尊重的人在公开场合讨论和支持右翼政治是不可思议。德国有知人群抱着再次亡国也不能重蹈希特勒覆辙的坚定决心。

其他欧洲国家也经历类似的。

过程中，这些国家也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请记住西欧是有希腊罗马传统的，有基督教，有文艺复兴，有启蒙主义。有康德和卢梭。

相比之下，东欧就不行了。比如东德。东德对纳粹就没有深入的清算。东德政府自动把纳粹干的坏事、遗产全部送给了西德政府——它是落后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遗产，和新的社会主义德国无关。（东德政权很多领导人也确实是在第三帝国受到打击的共产主义者）。同时西德政府也很乖的主动承担了纳粹罪行的道德指责。比如赔款、道歉，都是西德来做。这样，东德人认为纳粹和自己无关，那么在社会更广泛层面也就没有经历过一个触及灵魂的教育过程。而是比较简单粗糙地用社会主义教育取代。

所以，东德对近代历史反思是不够的。而且可能很不够。以上解释了为什么德国当代的右翼政治和极右翼政治温床就在东德。

再往东情况就更严重了，越往东越如此。纳粹是国家的敌人，反思纳粹思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而除却共产主义理想外，在现实政治层面看，东欧社会的制度安排比较像20世纪初totalitarian国家的一个延续。比如看看东德，除了使用的意识形态资源不同外，社会建构是很相似的。原来是盖世太保，现在是Stasi。

东欧的基础教育肯定也有社会主义的权利、民主等。但这种书面的教育和政治体制运行的差异，滋生的不是新的信仰，而是犬儒主义。对这些价值观的不相信和怀疑。第一不相信字眼，第二对西方的价值观和制度安排也表示怀疑。越往东越如此。到了俄罗斯，如果采访一下圣彼得堡的知识分子的话大部分人对西方民主会表示怀疑。

总而言之，二战的教训，东欧是没有像西欧那样好好汲取的。同时，社会实际上没有能够建立起一个代表现代文明的核心价值观。东欧的价值观，是权威主义的。相比西欧，它当然更接近于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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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东欧右翼意识形态泛滥的原因。

4、缺乏反制朴素民族主义的思想资源

不少前面都涵盖过了，我再总结一下。

1） 东欧没有古到希腊罗马、近到文艺复兴、文化和政治启蒙的资源，

2） 东欧没有启蒙思想引导下的政治建制、制度基础设施以及运行西方式民主政治的经验和经历。社会主义制度具体运行起来，基本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权威主义现代化或totalitarian体制的延续。

3）对二战历史没有很深入的清算，或吸取经验教训。相比自省的西欧人，东欧人就是带着对西欧历史的局外人姿态，混沌地上了社会主义东方快车。

4）如前所述，由于东欧缺乏代表启蒙思想的政治基础设施，人们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得到的是权威主义思想和观念。而符合西方启蒙的个人主义价值观当然不可能建立起来，而且，由于常年国家机器宣传，以及本土的封建传统，使得人们对西方主流价值观有很大的怀疑。

另外，不用都看偏政治层面的东西。社会价值也是最好的反映。比如看对待同性恋的态度，这是试金石。越往东，社会越不能接受同性恋。在俄罗斯，走向传统主义、打俄罗斯民族主义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反同性恋。他们使用的所有歧视性话语及理据都是当代西欧人无法理解和难以置信的。

5）基督教不再是一支重要力量：受到大半个世纪的社会主义的影响，无神论才是主流。这个也是越往东越严重。我在波兰参观民间木教堂，发现宗教基础是浓厚的。越往东，宗教影响清除最厉害。在苏联，基督教是受到严格限制的，受教育的人群们在无神论/世俗的思潮下长大。冷战后，东正教抬头，但其实主要是政治角度和文化角度的——它是俄罗斯民族主义和文化认同的组成部分。不信仰马列了，就拿出东正教的十字架。大家都说自己是东正教徒。但真正把东正教作为精神归宿的人可能并不多。在精神层面，俄罗斯应该还是一个世俗的社会。苏联对宗教的负面影响不可能一两代人就修复。

6）大多不是殖民国家，缺乏多种民族融合的经验。这个要说明一下，俄罗斯比其他国家好一点，俄罗斯是一个多民族的帝国。至于整个苏联国家，有一定的民族融合，但有限。苏联成员国家之间人口不能自由流动。至于苏联以外的东欧国家，他们大多没有什么海外殖民地，不像英国人法国人这样对世界各地文化风情见多时广，不可能有帝国思维。从就欧洲帝国独立出来以后基本作为单一民族国家存在着，比较同质化，最多跟同一大的族群（斯拉夫人）或人种（白种人）来往。对于民族融合不了解或陌生，因此这些人强调血缘纯净可以理解。

5、亟需寻找新的政治文化认同的需要

主要说说欧盟国家吧。

欧盟的东欧国家经济转型都不算太成功，进入了各种转型陷阱。

加入了欧盟，就能够享受了欧盟人口的自由流动，结果是人才往西欧跑，出现了明显的brain drain，使得这些国家发展起来更加困难。比如波兰，有点能耐的就去英国。

保加利亚等一些国家人口在持续衰减，年轻人跑了，剩下的是老年人。往前几十年看，似乎连维持民族存在都有疑问。

然后加入欧盟，享受了不少好处，但代价也很大，国家主权被严重削弱。

在这种时候，欧盟居然还要求他们接受穆斯林移民。

他们（东欧国家）本来就有这样的“文化基因”。你可以想象，当前大概有一百种历史政治文化社会因素把这些国家进一步推向右边。使得右翼政治抬头。

血缘、土地、传统，这些能让他们骄傲的东西。希特勒能让一个失业工人骄傲的东西，也是能让东欧普罗大众骄傲的东西。所以，爱国 + 排外。

啰里啰嗦写了很多。今天写到这里。写微博有个好处就是想停就停。希望藉此帮助读者加深或者丰富对东欧的理解。

VB (Visual Basic) 在 ta 的帖子中提到：

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我对人民公仆党领导下的乌克兰非常感兴趣，简单搜了搜乌克兰这几年的新闻

有没有对乌克兰研究有了解的同学讲讲：

（1）乌克兰在联合国“拒绝美化纳粹”投票上投反对票是出于什么动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