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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手势的力量

手势是一个独特强大的工具。你可以利用它来促进学习，改善记忆，影响他人。

答案不仅仅在两人所说的话中。我们倾向于认为语言是我们唯一的交流方式，但在我们的手中还隐藏着另一种渠道:手势。即使我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势，但任何能看到我们说话的人都能看到。而且，手势似乎对真相有特殊的把握。手势常常通过词语所不能的方式给人一个窥视我们思想的窗口，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肯尼迪赢得了美国总统选举。

但是手势不仅让其他人读懂我们的思想。我已经花了五十年时间研究我们如何用手交流，和其他研究人员一起，我发现了手势惊人的力量，可以塑造我们的思维。

我们已经意识到，手势不仅仅是动作。它们是一种通过手显示出来的特殊思考。大多数人低估手势，以至于他们通常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打手势。然而，打手势涉及的广泛能力使其成为一种超能力。理解手势，你可以最大化其益处，提升学习和记忆，更有效地交流，建立更深层的社会联系。

首先，我指的手势是什么?我不指某文化中所有人都同意的手语，比如在美国和英国大拇指向上意味“一切都好”。这些所谓的符号手势就像词典中的单词。它们的形式总是相同的，所以并没有透露使用者的思想。相反，我对自发的手势感兴趣，当我们说话时用手产生的动作。

所有文化的人都会打手势。你不需要看过别人来学会它：天生失明的人说话时也像有视力的人一样移动双手。使用手语的人也会打手势。

一个手势根深蒂固的证据来自一个有趣的病例IW。由于疾病导致的神经损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IW付出很大努力学会移动手臂和腿，但只有当他能看到它们并视觉引导时才能移动。在黑暗中他不能移动或操作物体，但他说话时仍能打手势，无论在光或暗处。

IW的经历突显手势与我们其他动作不同，这引出一个问题:我们打手势时大脑中发生了什么?真相是我们不确定。然而，我们知道学习辅以手势会在与运动相关的大脑区域留下特征，就像学习通过操作物体一样。此外，当某人仅谈论一个动作，比如系鞋带，参与的大脑区域与实际执行该动作时相同。这些观察结果导致Martha Alibali和Autumn Hostetter(都曾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提出一个假说:当我们谈论动作时，大脑模拟动作，当达到一定大脑活动阈值时，这种模拟导致手势。每个人的阈值可能不同，这造成不同环境下打手势的多少的差异。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描述自己做过的事时比描述仅看过的事时打更多手势。但是即使这个动作模拟论正确，由于手势不仅与我们自己的行为有关，大脑中还必须有更多机制。我们用手势来表示许多其他事物，包括形状(比如画圈表示球)、物体动作(比如手向上表示火箭发射)和思想(比如手向前表示未来)。显然，关于手势的神经科学我们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然而，我最感兴趣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说话时打手势。尼克松与肯尼迪的辩论暗示了打手势的一个可能好处。即使观众没有意识注意手势，他们下意识地解读手势以获得比仅从言语中更多信息。最近一项研究表明演讲者本能地知道这一点。荷兰马克斯普朗克语言学研究所的James Trujillo和同事想了解嘈杂环境下手势会发生什么变化。他们发现，和我们倾向提高声音一样，我们也夸大和详细化手势。实际上，演讲者在夸大手势上所付出的努力比调整语音音量更大。

促进学习和记忆

所以，我们改变手势以帮助人们理解我们。但这不能解释全部，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在打电话和其他听不见我们的情况下打手势?一个长期的观点是打手势帮助我们想起词语。比如，当你试图记起“螺丝刀”这个词时，可能会旋转手。这听起来似乎合理，一些研究者相信它，但证据仍然不确定。

然而，大量实验有力地显示打手势以其他方式帮助我们的思考。例如，在一个研究中，我和同事使用眼动跟踪器观察儿童在教师打手势和不打手势的数学课上看哪里。当她的手势指向所说数字时，儿童更可能看那些数字。这并不太令人吃惊。但是，当我们聚焦在所有遵循这些数字的儿童身上时(即使那些没有打手势的课上)，我们发现打手势的课上学生在课后理解的更多。所以教师的手势不仅帮助学习者关注重要信息，还帮助他们从注意的信息中获得更多意义。

自己打手势对学习的影响更大。一个实验发现，与只观看木偶指数字的同龄4-5岁学前儿童相比，在数数时指数字的学前儿童变得更准确。此外，打手势还帮助我们概括所学知识，这对获得新知识至关重要。例如，如果4-5岁儿童学习捏玩具圆部的虚构词“tiffing”时使用捏手势，他们更有可能将这知识延伸到其他可捏玩具，而不是仅捏某个特定玩具学习这个词。看起来，打手势帮助我们抽象问题细节并更深入思考如何解决它。

除了帮助我们学习和理解，打手势也直接帮助记忆。我和同事给成人志愿者展示人、动物和玩具执行各种动作的视频，然后立即和几周后测试他们的记忆。从长期来看，当后续描述时使用手势比仅用语言记住更多项目。

你可能会期待同时移动手和说话需要比仅说话更多脑力，因为两者同时进行会提高记忆。事实上，情况似乎相反。我们进行了一个实验，成人必须同时解释如何解决一个数学问题，同时记忆一串字母。当他们在数学解释中使用手势和语言时，记住的字母数量不少，而使用仅语言时记住的更少。手势似乎减轻而不是增加认知负荷，使思考更轻松。

一个可能的解释是手势将思想外化并放入空间中。这有点像称为“方法地点”的一种记忆策略，你在思想中把列表上的每个项目放在不同位置，然后想象经过这些位置来帮助回忆。手势可能也是这样工作的，一个迄今未经验证的有趣假设。

然而，很清楚的是，手势提供了一种额外的思考方式，比语音更视觉，比图片更活跃。因此，它可以弥补语言的不足。它尤其适合以视觉方式捕捉思想：描绘形状、重现动作和显示变换。它可以传达图片中隐含但难以语言表达的信息。例如，当Mary Hegarty在加州圣巴巴拉大学和同事给人们展示机械系统图，要求分析不同部件如何移动时，90%以上的解释伴随手势。这些手势描绘了言语没有描述、图中也不明显的机械运动。这种方式，手势提供了一种语言难以表达的额外思考和交流思想的方式。

手势的认知力量似乎在于它允许我们同时使用两种方式：手和口。但情况并非如此简单。当我和同事教听力儿童一个数学概念时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用手打手势、用嘴说话;聋儿童用手打手势、用美国手语。结果在两组中相同:手势传达了与语言不同信息的儿童更有可能学会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手势传达了与语言相同信息的儿童。

然而，手势使思考涉及身体这一事实确实很重要。我们知道自己的动作可以影响思考。例如，如果你戴着眼罩学习一种新舞蹈，然后更容易辨认别人表演这些动作，相比没有表演的舞蹈。像其他动作一样，我们的手势是一种具有塑造我们思想力量的身体化认知。

手势服务的广泛功能使其成为多用途的认知工具。但请注意:今天的技术正在干扰我们充分利用它的能力。当你拿着手机、Zoom开会或上课时，丰富的手势语言可能部分或全部阻挡或不存在。另一方面，当你认识到手势存在于所有场合时，从育儿到专业和社交互动，那么你就可以利用它提供的好处(见“注意手势”)。

理解并接纳手势的力量，我向你保证，它将从根本上改变你的交流效果，会变得更好。

本文译自 New Scientist，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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