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面临“能源危机”，这个男人能拯救欧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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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严重依赖天然气进口的欧洲，如今开始面临能源短缺和价格飙升的困境。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出通过制造绿色环保的天然气替代能源的德国公司 TES，吸引了国家和投资者的目光。这份被各方看好的能源替代方案，可以拯救欧洲吗？本文来自编译。

图片来自《纽约时报》｜摄影 Patrick Junker

合成燃料：能源危机的一剂解药

欧洲眼下的能源危机来自于这片大陆对天然气的 “偏爱”——依赖着俄罗斯天然气的欧洲居民，如今不得不面临飙升的价格。面对此次危机，欧洲的官方和企业都在寻找一种替代方案，既能让居民在冬日取暖，又能为工厂提供动力，还能帮助欧洲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

其中一个替代方案是合成燃料，其燃烧方式和天然气一样，但燃烧后产生的是氢气，可以帮助欧洲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

在德国北部海岸的一个建设中心，马可·阿尔维拉 (Marco Alverà) 正计划着生产这种气体：环保，便宜，可以取代欧洲正在用高成本进口的化石燃料。

47 岁的马可·阿尔维拉说：“我们正在用一种便宜的方式取代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而不需要改变我们对能源（这个概念）的看法。我们可以使用同样的船只，同样的管道，同样的工厂。”

氢气是一种由水制成的环保燃料，在工厂运行、飞机动力和家庭供暖的计划中占有突出地位。如今，欧洲的能源危机无疑加速了这种能源的应用。然而，电解水制氢技术的过程却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如果选择使用可再生电力制造氢气，其方式虽然环保，成本却很高。

马可·阿尔维拉和他的公司 Tree Energy Solutions（简称 TES）正在努力克服这些问题：使用可再生能源，用二氧化碳和氢气制造一种合成的 “绿色” 甲烷（甲烷是天然气的主要成分）。这种燃料可以代替天然气使用，释放的温室气体更少，而且可以自产自足。

马可·阿尔维拉｜图片来自《纽约时报》｜摄影 Patrick Junker

为最大限度地降低制造氢气的成本，该公司将签署协议，使用世界上阳光充足的地区（如波斯湾）的巨型太阳能农场，或水电资源丰富的地方，为之提供能源。这些合成气体可以被液化并通过油轮运输，就像液化天然气一样。

政府助力、投资者支持

这项计划无疑是大胆的，也面临着环境和技术方面的挑战。但无论如何，它最近赢得了德国政府的大力支持：德国政府与 TES 签署了一项协议，承诺帮助其在威廉港建造和运营一个浮动的液化气体接收站，这是近几个月来德国政府批准的第五个接收站。

最终，这个浮动接收站将被一个永久性的设施所取代，其初始投资为 15 亿欧元。这个码头将能够处理传统的液化天然气以及前文所述的绿色燃料，并有能力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解决 10% 的能源需求。

TES 正在吸引更多投资，并在今年七月宣布，它已经在第二次筹资中筹集了 6500 万欧元。

支持者说，TES 的部分吸引力在于它提供的方案十分及时。由于气候变化和地缘政治问题，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正在寻找天然气和其他燃料的替代品。 欧洲和其他地方的政府正准备斥巨资支持氢气的生产，尽管具体的制造、运输细节还不清楚。有人说，马可·阿尔维拉的计划为这一想法提供了具体思路。

德国大型公用事业公司 E.ON 的首席运营官帕特里克·拉默斯 (Patrick Lammers) 说：“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该公司需要找到方法向欧洲各地的数百万客户供气。

E.ON 将其部分赌注放在了马可·阿尔维拉的项目上，原因有几个，其中包括德国威廉港有望成为进入德国工业中心区的通道。拉默斯说，TES 提供的燃料与液化天然气在技术上 “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不需要太多配套措施方面的调整。

近日，由已成为绿色能源倡导者的澳大利亚矿业大亨安德鲁·福雷斯特 (Andrew Forrest) 所控制的公司 Fortescue Future Industries 表示，它将向 TES 和威廉港码头投资 1.3 亿欧元。两家公司同意共同开发设施，这些设施将提供足够的氢气，为 100 多万个家庭供电。澳方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马克·哈钦森（Mark Hutchinson）说：“我们都相信这将是一个巨大的产业，它将在某一时刻取代化石燃料。”

TES 所提供的合成燃料对天然气的重工业用户的改造要求很低。这种燃料可以通过现有的船舶和管道运输，而且可以利用现有的许多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天然气液化厂。如今，这些液化天然气公司正对建造更多工厂一事犹豫不决，因为如果液化天然气在未来几十年因气候问题被淘汰，这些工厂就无法再投入使用。

TES 提供新能源的思路也可能缓解德国那些具有环保意识的选民的担忧。他们担心，能源危机可能会消解政府为实现气候目标所作出的努力。德国经济和气候变化部长罗伯特·哈贝克 (Robert Habeck) 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正在加速进口绿色氢气。”

柏林能源咨询公司 Team Consult 的总经理马吉德·库伯勒 (Madjid Kübler) 说，签约天然气替代能源的单子给阿尔维拉的集团提供了 “一个特殊的窗口”。“之后你就入了局，你就可以接触到行政部门，讨论其他项目了。”

直到今年，阿尔维拉还是意大利天然气传输公司 Snam 的首席执行官，负责意大利的一些主要能源设施，包括液化天然气接收站。在保留现有天然气管道和基础设施的情况下，他还推行氢气替代天然气的主张。

一个全新的绿色生态系统

阿尔维拉计划打造一个巨大的、可循环的工业生态系统。他的企业将从位于德国的发电厂和工厂处收集二氧化碳，用管道将其输送到威廉港，然后运到可以廉价生产绿色氢气的国家。在那里，二氧化碳将被转化为甲烷并与氢气融合。然后，这种合成燃料将被压缩冷却成液体形式，就像液化天然气一样，并出口到欧洲或其他能源短缺的地方。

现在，人们已经开始制造这种合成燃料了。在威廉港以南约两小时车程的名叫 Werlte 的农村小镇，一家名为 Kiwi 的公司将农业废弃物排放的二氧化碳与氢气混合，从而产生足以为约 800 所房屋供暖的甲烷。

Kiwi 的创始人赫尔曼·彭格 (Hermann Pengg) 说，和阿尔维拉所顾虑的一样，这种技术极具经济价值，但过快投入生产则会产生风险。

一些排放大量二氧化碳的制造商，包括水泥和化肥制造商，表示他们对阿尔维拉的计划很感兴趣。这些公司正面临着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压力（否则就要上交不断增长的碳排放税），同时，这些制造商也希望能源的更新所造成的调整越小越好。

SKW 公司位于柏林西南部的路德城维滕贝格，是一家用天然气生产化肥化学品的公司。SKW 的技术业务经理马蒂亚斯·米斯林（Matthias Missling）说，TES 提出的是 “为数不多的、有希望在未来避免温室气体排放的、大型的天然气消费的概念"。

环保能源真的环保吗？

马可·阿尔维拉说，他计划在 2025 年左右开始引进第一种至少部分由氢气制成的液化燃料，成本为每兆瓦时 100 欧元。这将比目前欧洲天然气的期货价格低约 40%，但比目前危机之前的天然气价格要高。

如果客户需要，他们也可以为客户提供纯氢。一些主要的工业用户，如安赛乐米塔尔 (ArcelorMittal) 公司在汉堡港的钢铁厂，正计划从天然气转向氢气，以减少排放。

汉堡港｜图片来自《纽约时报》｜摄影 Patrick Junker

环保人士对新型天然气能否成为绿色气体持怀疑态度。

“在我看来，即使是 TES ( 即 Tree Energy Solutions) 这个名字，都有点像是在假装 ‘环境之友’。” 德国保护组织 NABU 当地分会的负责人斯蒂芬妮·艾勒斯 (Stefanie Eilers) 说。

TES 将建造天然气处理厂的威廉港地区位于一个鸟类保护区内。该公司建议通过新选一处鸟类栖息地，解决目前的土地矛盾，而这种思路很可能引发环保组织的不满。

斯蒂芬妮·艾勒斯说：“用一个地区取代另一个本来更合适的地区，这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过到目前为止，德国环保组织并不愿意与 TES 这样的公司对抗，因为它至少为挽救国家能源问题提供了可能性。

阿尔维拉自己对计划也有疑虑。

比如，他担心是否有足够的电解器（即从水中分离出氢气的装置）和太阳能电池板来供应他的需求。

他还对氢气和合成甲烷的生产地点避而不谈。他提到了一些国家，包括埃及、阿曼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这些国家有丰富的阳光照射的沙漠土地，但地缘政治变动可能会增加成本。

他说，重点是不可以依赖任何一个地方。毕竟，“太阳无处不在。”

译者：Mich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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