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复杂性系统共舞：如何培养系统思考与系统思维？ - Donella

在工业世界长大并且热衷于系统思考的人很可能会犯下可怕的错误：他们可能会假设，在系统分析中，在互连和复杂性中，在计算机的力量中，总是存在一个预测和控制的关键。

这个可怕的错误很可能是：因为工业世界的心态假设存在有一个预测和控制的关键。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都假设它，我们夸大了自己改变世界的能力。我们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欺骗别人，而是为了表达我们自己的期望和希望。

对我们来说，系统思考不仅仅是微妙、复杂的思维游戏，它应该使系统能工作有用。

但自组织、非线性、反馈系统本质上是不可预测的。它们是不可控的。它们只能以最一般的方式理解。准确预见未来并为之做好充分准备的目标是无法实现的。

让复杂系统做你想让它做的事情的想法最多只能暂时实现。我们永远无法完全理解我们的世界，世界不是还原论科学引导我们期望的方式。

我们的科学本身，从量子理论到混沌数学，都将我们带入了不确定性。

对于除最琐碎之外的任何目标，我们都无法优化；我们甚至不知道优化什么。我们无法跟踪所有内容。我们无法找到与自然、彼此或我们创造的机构的适当的、可持续的关系。

对于那些将自己的身家押在无所不知的征服者角色上的人来说，系统思维所暴露的不确定性是难以接受的。如果你不能理解、预测和控制，还有什么可做的？

系统思考会得出另一个结论：有很多事情要做，一种不同的“做”。未来无法预测，但可以想象并充满爱意地实现。系统无法控制，但可以设计和重新设计。我们无法确定地进入一个没有惊喜的世界，但我们可以期待惊喜并从中学习，甚至从中获利。我们不能将我们的意志强加于系统。我们可以倾听系统告诉我们的事情，并发现它的属性和我们的价值观如何协同工作，从而产生比仅凭我们的意志所能产生的更好的东西。

我们无法控制系统或弄清楚它们。但我们可以和他们跳舞！

在我开始研究系统之前，我已经知道这一点。我从激流皮划艇、园艺、演奏音乐和滑雪中学到了如何与强大的力量跳舞。（banq注：在大自然中玩耍比在教室中学习更重要的原因），所有这些努力都需要一个人保持清醒，密切关注，积极参与，并对反馈做出回应。我从来没有想过，同样的要求可能适用于智力工作、管理、政府、与人相处。

但是我们制造的每个计算机模型都出现了信息。想在一个系统的世界中成功地生活需要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计算能力，它需要我们完整的人性——我们的理性、我们分辨真假的能力、我们的直觉、我们的同情心、我们的远见和我们的道德。

我将总结我从复杂系统建模和与建模人员一起交流中吸收的最普遍的“系统智慧”。这些是实实在在的课程，这些概念和实践深深地渗透到系统学科中，以至于人们开始不仅在自己的职业中而且在整个生活中实践它们，无论多么不完美。

列表可能不完整，因为我仍然是系统学院的学生。它并不是系统思维所独有的。有很多方法可以学习跳舞。但在这里，作为开始的舞蹈课，我看到我的同事在遇到系统时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采用的做法。

1. 把握节奏。

在以任何方式干扰系统之前，先观察它的行为。如果是一首音乐或激流或商品价格的波动，请研究其节拍。如果它是一个社会系统，观察它的工作。了解它的历史。请在附近待了很长时间的人告诉您发生了什么。如果可能，从系统中查找或制作实际数据的时间图。当谈到时间时，人们的记忆并不总是可靠的。

从系统的行为开始迫使你关注事实，而不是理论。它可以防止你太快陷入自己的信念或误解，或其他人的信念或误解。

从系统的行为开始，将人们的思想引导到动态而非静态分析：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是“我们是怎么到那里的？” 和“什么行为模式是可能的？” 以及“如果我们不改变方向，我们最终会在哪里？”

2. 倾听系统的智慧。

帮助和鼓励那些帮助系统自我运行的力量和结构。不要做一个不假思索的干预者，破坏系统自身的自我维护能力。在你冲进去让事情变得更好之前，请注意已经存在的东西的价值。

3. 将你的心理模型暴露在空气中。

永远记住，你所知道的一切，以及每个人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模型。把你的模型放到外面去，让它受到抨击。邀请其他人来挑战你的假设，并加入他们自己的假设。不要成为一个可能的解释或假设或模型的拥护者，而要尽可能多地收集。考虑所有的合理性，直到你找到一些证据，使你排除其中一个。这样一来，你就能在情感上看到排除一个假设的证据，而你可能已经混淆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必用图表和方程式来提出你的心理模型，尽管那是一个很好的纪律。你可以用文字、清单、图片或箭头来做，显示你认为什么与什么有联系。你以任何形式做得越多，你的思维就会变得越清晰，你就会越快地承认你的不确定性并纠正你的错误，你就会学会更加灵活。心理上的灵活性--重新划定边界的意愿，注意到一个系统已经转移到一个新的模式，看到如何重新设计结构--当你生活在一个灵活系统的世界里时，这是一个必要条件。

4. 保持谦虚。保持一个学习者。

系统思考教会我更多地相信我的直觉，减少我的理性推理，尽可能地依靠这两者，但仍要为意外情况做好准备。在电脑上、在自然界、在人与人之间、在组织中与系统打交道，不断提醒我，我的心理模型是多么不完整，世界是多么复杂，我有多少不知道。

当你不知道的时候，要做的不是虚张声势，不是冻结，而是学习。你学习的方式是通过实验，或者像巴克明斯特-富勒所说的那样，通过试验和错误，错误，错误。在一个由复杂系统组成的世界里，用僵硬的、毫不动摇的指令向前冲是不合适的。只有当你确定你在正确的方向上时，"坚持到底 "才是一个好主意。即使在你没有控制的情况下，假装你在控制中，不仅会导致错误，而且不会从错误中学习。在你学习的时候，适当的做法是小步快跑，不断监测，并愿意在你发现更多关于方向的时候改变路线。

这很难。它意味着犯错，更糟糕的是，承认错误。这意味着心理学家唐-迈克尔所说的 "包容错误"。拥抱你的错误需要很大的勇气。

5. 尊重和保护信息。

一个决策者不能对他或她没有的信息作出反应，不能对不准确的信息作出准确的反应，不能对迟到的信息作出及时的反应。我猜想，系统中99%的出错都是因为信息的错误或缺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增加一条第十一条戒律。你不应该扭曲、拖延或封存信息。你可以通过搅乱信息流来使一个系统发疯。如果你能给一个系统提供更及时、更准确、更完整的信息，你就能以惊人的速度让它更好地工作。

6. 在系统中找到责任。

寻找系统创造其自身行为的方式。要注意触发事件，即从系统中产生一种而不是另一种行为的外部影响。有时，这些外部事件是可以控制的（如减少饮用水中的病原体以降低传染病的发病率）。但有时它们不能。有时，指责或试图控制外部影响会使人忽视在系统内增加责任这一更容易的任务。

"内在责任 "是指系统被设计成直接、快速、有说服力地将决策的后果反馈给决策者。

设计一个内在责任的系统可能意味着，例如，要求所有向溪流排放废水的城镇或公司将其进水管放在其流出管的下游。这可能意味着保险公司和公共基金都不应该支付因吸烟或因骑摩托车的人没有戴头盔或开车的人没有系安全带的事故而产生的医疗费用。这可能意味着国会将不再被允许立法制定它自己不遵守的规则。

7. 为反馈系统制定反馈策略。

吉米-卡特总统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能力，他能从反馈的角度思考问题并制定反馈政策。不幸的是，他很难向不理解反馈的媒体和公众解释这些政策。

他建议，在石油进口飙升的时候，对汽油征税，与美国石油消费中必须进口的部分成正比。如果进口量继续增加，税收就会增加，直到它抑制了需求，带来替代品并减少进口。如果进口量下降到零，税收就会下降到零。

该税种从未被通过。

卡特还试图处理来自墨西哥的大量非法移民问题。他建议，只要美国和墨西哥之间在机会和生活水平方面存在巨大差距，就不能对这些移民采取任何措施。他说，与其把钱花在边防和壁垒上，不如花钱帮助墨西哥经济建设，而且我们应该继续这样做，直到移民停止。

这也从未发生过。

你可以想象为什么一个动态的、自我调整的系统不能由一个静态的、不弯曲的政策来管理。设计那些根据系统状态而改变的政策更容易、更有效，而且通常也更便宜。特别是在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的地方，最好的政策不仅包含反馈回路，而且包含元反馈回路--改变、纠正和扩展回路的回路。这些都是在管理过程中设计学习的政策。

8. 注意什么是重要的，而不仅仅是可量化的东西。

我们的文化，对数字的痴迷，给了我们这样的想法：我们能衡量的东西比我们不能衡量的东西更重要。你可以环顾四周，自己决定数量还是质量是你所处世界的突出特征。

如果某样东西是丑陋的，就说出来。如果它是俗气的、不恰当的、不相称的、不可持续的、道德上有损的、生态上贫穷的、或人性上有损的，不要让它通过。不要被 "如果你不能定义它和衡量它，我就不必关注它 "的伎俩所阻止。没有人能够精确地定义或衡量正义、民主、安全、自由、真理或爱。没有人可以精确地定义或衡量任何价值。但是，如果没有人为它们说话，如果制度的设计不是为了产生它们，如果我们不谈论它们并指出它们的存在或不存在，它们将不复存在。

9.为了整体的利益。

不要将系统或子系统的一部分最大化而忽略了整体。正如Kenneth Boulding曾经说过的，不要费尽心思去优化那些根本就不应该做的事情。争取提高整个系统的属性，如创造性、稳定性、多样性、弹性和可持续性--无论它们是否容易衡量。

当你思考一个系统的时候，花部分时间站在一个有利的角度，让你看到整个系统，而不仅仅是可能吸引你开始关注这个系统的问题。并认识到，特别是在短期内，为整体利益而做出的改变有时可能会与系统中某个部分的利益相悖。记住系统的各个部分没有整体就无法生存，这对我们有帮助。你的肝脏的长期利益需要你身体的长期健康，而锯木厂的长期利益需要森林的长期健康。

10. 扩大时间范围。

工业社会的官方时间范围并没有延伸到下一次选举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延伸到当前投资的回收期。大多数家庭的时间跨度仍然比这更远--穿过孩子或孙子的一生。许多美洲原住民文化在他们的决策中积极谈论和考虑对第七代人的影响。操作性的时间范围越长，生存的机会就越大。

在严格的系统意义上，不存在长期/短期的区别。不同时间尺度的现象是相互嵌套的。现在采取的行动有一些直接的影响，也有一些辐射到未来的几十年。我们现在经历的是昨天、几十年前和几个世纪前的行动的后果。

当你走在一条棘手的、弯曲的、未知的、令人惊讶的、布满障碍的道路上时，如果你低着头，只看你面前的下一步，那就是个傻瓜。同样的，如果你只是远远地望着前方，而不去注意脚下的东西，那也是一个傻瓜。你需要同时关注短期和长期--整个系统。

11. 拓展思想视野。

藐视各种学科，无论你的专业是什么，或者教科书上说的是什么，或者你认为自己是专家，但不管它指向哪里，都要跟随一个系统。它肯定会跨越传统的学科界限。为了理解这个系统，你必须能够向经济学家、化学家、心理学家和神学家学习，同时不被他们限制。你必须穿透他们的行话，整合他们告诉你的东西，认识到他们可以通过他们特定的镜片诚实地看到什么，并摒弃来自他们镜片的狭隘和不完整的扭曲。他们不会让你轻松的。

看清系统的整体需要的不仅仅是 "跨学科"，如果这个词的意思是，就像它通常的意思一样，把来自不同学科的人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交谈。只有当有一个真正的问题需要解决，并且来自不同学科的代表更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学术上的正确性时，跨学科交流才会奏效。他们必须进入学习模式，承认自己的无知，并愿意接受对方和系统的教导。

这是可以做到的。当它发生时是非常令人兴奋的。

12. 拓展关爱的边界。

在一个由复杂系统组成的世界中成功地生活，不仅意味着扩大时间范围和思想范围；最重要的是，它意味着扩大关怀的范围。当然，这样做是有道德原因的。如果道德上的论据还不够充分，那么系统思考就会提供实际的理由来支持道德上的理由。真正的系统是相互联系的。人类的任何部分都不可能与其他人类或全球生态系统分开。在这个综合的世界里，如果你的肺部失败，你的心脏就不可能成功；如果你的工人失败，你的公司就不可能成功；如果洛杉矶的穷人失败，洛杉矶的富人就不可能成功；如果非洲失败，欧洲就不可能成功；如果全球环境失败，全球经济就不可能成功。

就像关于系统的其他事情一样，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使道德和实践规则变成相同规则的相互联系。他们只是要让自己相信他们知道的东西。

13. 庆祝复杂性。

让我们面对它，宇宙是混乱的。它是非线性的，动荡的和混乱的。它是动态的。它在通往其他地方的过程中度过了短暂的行为，而不是在数学上整齐的平衡中。它是自我组织和演变的。它创造了多样性，而不是统一性。这就是使世界变得有趣的原因，这就是使它变得美丽的原因，这就是使它发挥作用的原因。

在人类的头脑中，有一些东西被直线而不是曲线所吸引，被整数而不是分数所吸引，被统一性而不是多样性所吸引，被确定性而不是神秘性所吸引。但在我们内部还有一些东西具有相反的倾向，因为我们自己是从复杂的反馈系统中进化出来的，是由复杂的反馈系统塑造的，并且是结构化的。我们中只有一部分人，也就是最近才出现的一部分人，将建筑设计成具有毫不妥协的直线和平面的盒子。我们的另一部分本能地认识到，自然界的设计是分形的，从微观到宏观的每一个尺度上都有耐人寻味的细节。我们的这部分人制造哥特式大教堂和波斯地毯、交响乐和小说、狂欢节服装和人工智能程序，所有的点缀几乎和我们在周围世界发现的一样复杂。

14. 坚守善良的目标。

人类不良行为的例子被举起来，被媒体放大，被文化所肯定，作为典型。这正是你所期望的。毕竟，我们只是人类。人类善良的例子多得多，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不是新闻。他们是例外。一定是个圣人。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能像那样行事。

于是，期望值被降低了。期望行为和实际行为之间的差距缩小了。采取的肯定和灌输理想的行动越来越少。公共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公共领导人明显地、毫无悔意地、不道德地或不道德地行事，而不被追究责任。理想主义被嘲弄了。道德信念的声明被怀疑。在公众场合谈论仇恨比谈论爱要容易得多。

我们知道该如何处理被侵蚀的目标。不要把坏消息看得比好消息更重。并保持绝对的标准。

总结

这是一个相当多的清单。系统思维只能告诉我们做这些事情。它不能为我们做这些。

因此，我们陷入了理解和实施之间的鸿沟。系统思维本身无法弥合这一差距。但它可以将我们引向分析可以做的事情的边缘，然后指向更远的地方——人类精神可以和必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