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万圣节装扮大赛

谢益辉 / 2019-11-01

昨天是一年一度的装神弄鬼的万圣节。每到万圣节，我都不禁想起我十年前初来美帝过的第一个万圣节。那天我并没有去参加任何万圣节活动，而是在图书馆赶作业。到了晚上十点多，我从图书馆出来准备赶公交回家。结果从前门一上车吓了老子一大跳，因为司机带着个鬼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声不吭地把头缓缓转向我。我顿时慌了：你特么是什么鬼、我特么在哪里、特么我这是要到哪里去……

昨晚小朋友们挨家挨户去要糖。其实从理性角度来讲，我并不喜欢要糖活动，因为拿一堆糖回来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早上在公司聊天频道里看其他同事在那儿发昨晚的照片，有人说万圣节实在是个令大人也难以抗拒的吃糖的日子。我就是不喜欢家里放着好吃的东西，因为隔三差五想起来又要抗拒一番，还不如别买糖或要糖回来（相见争如不见）。对小孩来说也是个麻烦事，因为我们也不希望他们吃太多糖，但在小区里随便走一圈就可以拿到一大袋糖果，回家以后还得好说歹说请他们不要猛吃。好在我家这两位目前还不是很贪恋糖果，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尽量不提供的缘故。

昨晚天气非常冷，我想了想还是给娃穿上普通的羽绒服，而没穿那单薄的装饰衣服，然后拉着小娃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小圈，随便要了几家糖。回家一进门我就让他自己把外套和鞋脱了。趁他坐地上脱鞋的工夫，我赶紧顺手牵糖，给藏了起来。他脱完衣服和鞋，就在习惯动作的指引下，像平常一样高高兴兴蹦进客厅去玩了，全然忘了刚才手里还有过一袋糖。

今天看到一组推文展示日本的“平凡万圣节装扮”（日语似乎叫“地味ハロウィン”，中国流行的“土味”一词是从日语里的“地味”流传过去的吗）。我还挺喜欢这些展示平凡生活的装扮。依含大人三个月前留言提到“浓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而这些平淡的万圣节装扮不仅是真味，而且有相当的幽默讽刺意味。我且挑两则如下。一则是扮那些吃饭前给饭菜拍照的人的大姐：

人家扮得还是很认真的，你看她的左手除了拿手机的拇指和食指之外，剩下的手指全都尽量撒开，免得挡着镜头。我个人不是很喜欢、但也不算太反感饭前拍照。若真遇到美食，那么用舌头和胃好好享受就好了。来我家吃饭的客人通常都喜欢拍照，尤其是每次我一溜端出二十来个菜时，那场面估计有点吓人，所以他们要拍下来记录一下震撼，然而这种行为并不能将欣赏之情传达到我这个厨子心里。在来我家的客人中，目前我只对两个人印象比较深刻。一位是吃完饭站在桌边笑眯眯大谈怎样的饭菜怎样做最好吃以及有多少种不同做法的袁家奶奶，彼时夕阳照夕颜，我坐在一桌残羹剩菜旁听她论道，感觉年龄与这位奶奶完全无关了。另一位是今年认识的那对四川朋友中的女主人，因为她吃了一碗米酒之后忍不住说：不好意思哦，可不可以打开冰箱我再来一碗？应了张岱的话：人无癖则无真气也。厨子自然是最愿意伺候这种吃饭吃得往冰箱里钻的真食客。

另一则装扮是扮照相馆里逗小朋友笑的小姐姐。碰巧这是我一个月前刚写过的话题，而这一则装扮把我要说的意思基本表达尽了，那就是：照相馆里小朋友的可爱笑容，通常都是人造的。

我果然是难以抵挡这种奇怪的日式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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