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财通社

作者 | 王鑫

恒大的债务窟窿，最终可能会拉上一批券商参与“买单”。

4月24日晚间，中国恒大和恒大汽车双双公告称，恒大汽车以人民币2元的代价将旗下47个养生空间项目出售给中国恒大集团附属公司安新控股。

此次关联交易看似突兀，却是恒大境外债务“重组棋”重要一步。

由于缺钱，目前恒大汽车的天津工厂暂缓生产，近日的上海车展也不见恒驰汽车身影。

从中国恒大3月22日披露的境外债务重组方案来看，恒大基本已失去造血能力。

2022年恒大房地产销售额为317亿元，较2021年4430亿元大幅下滑92.84%。今年1-2月，恒大的合约销售额为65.7亿。

截至2021年底，恒大总资产约1.7万亿元，总负债已1.9万亿元，处于资不抵债的情况。

这还只是2021年底的情况，恒大2022年年报尚未发布，但考虑到2022年楼市全面下行，房企资产端存在规模不小的减值，因此，恒大目前实际的资产负债缺口，可能更大。

最新债务方面，此次公告显示，截至2022年底，恒大总计负债7537亿元，合计境内逾期债务高达6920亿元，其中光商票就有3263亿，而这些商票很多都是由上下游供应商买单。

自2022年以来，恒大已有部分境内债券实质性违约，包括“20恒大01”、 “20恒大04”。截至3月22日，恒大标的金额1亿以上未决诉讼案件数量，超过789件。

随着恒大发行的公司债纷纷违约或者展期，债券承销商面临的风险也与日俱增。

“15恒大03”是恒大2015年发行的第二期公司债，发行总额82亿元，发行价100元，票面利率6.98%，原本 2022年7月8日到期，去年宣布展期至2023年7月8日，眼下到期日还剩74天。

翻开“15恒大03”现有的293份公告，最早的公告是签发于2015年7月2日的《恒大地产集团有限公司公开发行2015年公司债券(第二期)募集说明书》。

该说明书显示，国泰君安是“牵头主承销商/簿记管理人/债券受托管理人”，签字“确认不存在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重大遗漏，并对其真实性、准确性和完整性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同时承诺“因存在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者重大遗漏，致使投资者在证券交易中遭受损失的，与发行人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但是能够证明自己没有过错的除外”。

发行之初，中诚信给该债券评级为 AAA 级，属于最高评级；但从2021年恒大暴雷以来，中诚信一路下调评级至B级。同样在2021年，标准普尔还给出了SD（选择性违约）评级。

而与“15恒大03”陪伴多年的国泰君安，期间服务费赚了多少不得而知，但麻烦可能才真正开始。

一方面，作为债券承销商和受托管理人，要持续关注发行人和保证人的资信状况、担保物状况、增信措施及偿债保障措施的实施情况，出现可能影响债券持有人重大权益的事项时，召集债券持有人会议等。

在2022年，国泰君安就曾主持召开了两次债券持有人会议。4月21日，“15恒大03”又公告，将于本月26日召开持有人会议，审议授权国泰君安代表债券持有人，加入中国恒大集团重组支持协议等议案。         图片

更凶险的是，另一方面，还面临可能的连带赔偿责任。早在2012年6月21日，知名做空机构香橼就发布了一份长达57页的报告，指控恒大存多项欺诈行为，恒大管理层至少使用了六种会计骗术来掩盖其无力偿还债务的状况，还采用了一个复杂的庞氏型融资方案网。

当时报告一出来，恒大股价一度闪崩20%，此后恒大一一驳回，打消了投资人的恐慌。而9年后，香橼创始人Left表示，恒大目前的流动性危机表明，他在2012年撰写报告时是正确的。

我们注意到，债券承销和受托管理属于券商投行业务，作为头部券商，2022年，国泰君安投行业务是唯一没有下滑的业务，实现收入43.11亿元，仅次于“三中”。

投行业务一枝独秀背后，如果恒大这笔高达82亿元的债最终还不上，国泰君安是否能安然脱身？

目前，恒大有14只存量债券，规模超500亿，相关的承销商，估计跟债权人一样，都得感叹：欠钱的才是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