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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怒者永不燃尽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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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怒者永不燃尽

燃尽,就是工作多年后职业热情的消亡。这也就是前几天,对,最冷的那天,我去清华大学做分享。我一个十几年的好朋友也过去听,他是做传统行业的。一起吃饭,他跟我说:“你脾气还那么不好吗?”,我回答:“这些年我每演一次疯狗,我的薪水就会长一次,嗯,确实,我现在比以前更狂更易怒了。”

好,小路弯弯第三篇《狂怒者永不燃尽》,不光是一篇吹牛文,某某恃才傲物啦,这些狗屎。主要聊聊我的辞职心酸史,多年回望,对错是非似乎清楚了许多。

骗子何其多,年轻人何其需要自我保护

职业道路上我的第一次狂怒应该还是在研究生院里。其实就是研一了,导师反复催我交板子(印刷电路板),我根本就不会做也不感兴趣。下午到他办公室,我就是一直微笑,他就暴跳如雷,就差动手打我了。我心说:我是花钱过来读研的,又不是给你打工的,为啥要给你干活。

后来我其实多次要跟他调和妥协的,很多任务我都给他做了,大致的研究方向我也自己努力调整到可以跟他的研究方向相符。就业后证明我的这些调整给我带来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让我的知识结构变得非常不合理,不过从这件事情上我得到的结论是:不要跟试图强奸你的人妥协,你越畏畏缩缩,他们越得陇望蜀。

后来研二研三,每次你找他签字或者每次开会,他从来没让我好过。每次我都恬不知耻的附和:老师批评的有道理!我总说我是主动肄业的,其实故事不完全是这样,因为我父母很看重学位的,我哪有那个胆子。我是因为第一次答辩,那个王八蛋没让我过,但是正好那两天我签了我在 Asianux 的第一份工作,其实薪水各个方面都不错了,我觉得跟家里有了交代,所以后来王八蛋让我的大师姐,然后是他媳妇,然后是他自己,三次请我去二次答辩,我都没去,我说沾了屎的学位帽子你还会戴吗。

好,这是我第一次发疯,多年回头看,决策无比正确,那些委屈求全的师兄师弟们混得也不怎么样,电力毕竟是传统行业,我自认为比他们爽多了。

职场其实比研究生院温馨许多

他姓郑,家乡在首尔。我工作第一年的经理以及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从我离职 Asianux 之后,我们居然一封邮件都没通过。唉,是我自己当时快离职的时候太粗野了,真的跟疯狗一样。

英语好还是有优势,我第一份去 Asianux 的工作,是美国人介绍的,面试是日本人和韩国人一起。后来去了公司,美国人已经离职,我坐他的工位,对面是个越南人,同排是韩国人和法国人,背后的同事是清华的,清华的旁边那美女是英国回来的。我进去就把我乐癫了,因为是全英文的工作环境,中午吃饭我一般就和大老板金(也是韩国人)还有我经理郑,还有法国人皮,一起我们四个,也一样可以练英语的。公司是从来不加班的,而且也不打卡,迟到了也不扣钱,但是我从来都是早上五点多就从回龙观我家里出发,做全北京第一趟地铁(从霍营站出发),每次到公司后我自习两个小时后一般才有第一个同事进办公室。晚上我下班后,先去健身房,然后还回办公室看一会儿书,九点多才回家。对,我直到离职都是这种亢奋状态,离职前才发现十几天的带薪年假一天都没有休。

职场确实消磨人,但是专业越钻越有趣

不过这其中一次我坐地铁,那时候我在 Asianux 工作了六个月了,遇到以前的比我工作早几年的本科同学,她跟我说:“你这个热情没什么,我们最早去海尔工作头一年跟你一样,但是后来发现明显热情燃尽了… ” 。这句话到现在七年了,想想也对也不对。如果事业只是一份 day job ,案牍劳形,其实真的是撑不了多久的。但是如果把自己热爱的专业,比如艺术,比如编程,跟自己的职业统一起来,那就可以平衡了,仰望学问之宏深,可忍案牍之劳形。

但是问题就来了,很多企业从生下来那天就是灵魂的屠宰场,置身其中要保持学术灵性,敢问你能撑多久?

很不幸,不管外表多性感,Asianux 也是一个屠宰场,日韩职场效忠文化压过西方自由张扬文化。但是,实话说吧,其实我离职的最大原因还是自我膨胀,有时候企业并没有变,而是我变了,我觉得我自己手里有点钱了,突然我想去看看蔚蓝的大海。我从跟公司交恶到离职前后似乎也就一周多,直接原因就是一件小事情,有个 bug ,领导们开会让我修,我跟郑说,我觉得应该推到下个开发周期去修。下周的会上面,日本人坚持让我修,后来知道日本人很快会成为我们北京这边的部门最高领导了,而郑也觉得一个职场人应该对公司有忠心,不应该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郑从会议室端着笔记本出来,跟我说:“ peter ,咱们还是得修那个 bug 的…”。结果他笔记本还没放下,我就吼起来了:“ Who Made This Decision ?” ,牙齿外露要咬人了。你说巧不巧,就在这一秒,大老板金正好转过墙角过来,我这一声下了他一跳,不过金是我见过的最儒雅谦和的人,表情从错愕很快变成平和。此时我似乎感觉日本人冷冷看了我一眼:中国乡巴佬真是没有教养。同时那边测试的十几个女生,相信此时也挺不喜欢我的,因为就在之前的几天,我不小心群发的邮件中,有这样的字样:“测试团队每天的工作都毫无意义”。

和韩国人的基情,企业和社会哪个更大?

郑是我的经理,所以我们进会议室沟通,他说:“你就是想做 whatever you want 对吗?”,我说:“是的”,把他气得不行。后来,我们晚上几个人一起去喝酒,郑喝多了点,几乎落泪,说他在公司里面上面非逼他时不时的说一些假话,十几年来,他心里也很憋屈。但是第二天酒醒,他还是坚持他的观点:员工应该对公司有忠诚。

但是,我的想法最终也没有跟他说,韩国人尽管关心起别人来无微不至,但确实心眼小,心路窄,有些事情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我的原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两种东西是:年轻人的才华和社会的总效益。企业如果能服务这二者,那么就是有用的,如果不能就是狗屎。对于 Asianux 具体而言,我的话就更适用了。在 Asianux 每个员工并不是从私人老板手里拿钱,钱来自中国、泰国、越南政府,美国甲骨文公司,日本和韩国的公司资本,就是你说不清这个钱是谁的。而作为年轻的程序员,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专业热情,因为一个好的程序员未来服务社会可以带来一百个一千个沮丧的程序员的效益。你可以骂我在为自己的自私狡诈而诡辩,但是起码我有我的论点。

好,Asianux 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七年过去了,我敬佩我自己作为一只还没有翅膀的鸟就跳下树枝的勇气,也敬佩自己对天下大势的判断,但是猴急的脾气没了风度伤了朋友,真是很后悔。

蔚蓝的大海真的不能吃

辞职后我去烟台住了半年,欣赏最美的海景,思考我混蛋一样的人生。当时父亲已经身体垮掉了,妈妈很生气我辞去了这么好的工作。我自己也迷茫和害怕的很,但是我把这些转换成了对家里人的暴躁,虽然只有过年那一次,但是想想那时候父亲已经体弱,之后四五年他就去世了,心中无限的悲伤。但是这件事我死不后悔,企业也好,家庭也罢,您们体会没体会过年轻人的梦想的温度。

好,不扯虚的了,吃饭还是要的。后来我又回北京,找了一个电视台转互联网的项目,工资8000块,比我之前高一些,面试时候挺搞笑,我坐在会议室主席台的位置上,让两位面试官做我侧面,然后我摇头摆尾地提了一堆要求,例如如果我想打球的时候下午可以不用请假直接离开等等。结果人家很快答应了,不是看重我编程,依然是觉得我英文出众,是个能钻研的人。但是两周后,大老板来了,很快我就跟他起了冲突,因为他开始让大家每天写报告,我说打死不写,结果第二天直接离职了。

就是要成为“角儿”

创业公司真是效率高,上午跟老板吵翻,下午四点离职手续全部办完了。我夹着我几本书出来,直奔建外 SOHO,去找本文开头我的那个好朋友吃晚饭。那是2010年秋天了,不过我还是很清晰的记着他跟我说的话:就这点儿事你就辞职啊,你就不想当个好员工,你就是想成为梅兰芳郭德纲那样的角儿 …

好,不扯了,其实年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的底线是,不管你给我的工资有多么的少,请不要让我干无聊的事情,我觉得求知欲很容易受到伤害,我会不惜代价保护她!

之后三天,我就又找到了下一份工作,工资 12000 ,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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