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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中国博士在金刚石色心中观测到4D参量空间张量磁单极,证明模拟受弦理论启发的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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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省理工科技评论-MIT中国博士在金刚石色心中观测到4D参量空间张量磁单极,证明模拟受弦理论启发的奇异拓扑结构可能性
科技与人文
MIT中国博士在金刚石色心中观测到4D参量空间张量磁单极,证明模拟受弦理论启发的奇异拓扑结构可能性
这是一篇不同寻常的 Science 论文,一作是复旦校友、麻省理工学院(MIT)博士陈墨,在作者栏除了用拼音署名,他还把中文名字加了进去。对此,他表示:“物理领域的期刊,比如美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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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不同寻常的 Science 论文,一作是复旦校友、麻省理工学院(MIT)博士陈墨,在作者栏除了用拼音署名,他还把中文名字加了进去。对此,他表示:“物理领域的期刊,比如美国物理学会的期刊,推荐中日韩作者在发表论文时加上母语名字,为的是方便辨认和区分重名。”

图 | 陈墨在论文署名中加上了名字的中文写法(来源:Science)
他表示,该研究从实验角度间接验证出一个新的物理理论,证明了模拟受弦理论启发的奇异拓扑结构的可能性。3 月 3 日,相关论文以《金刚石中 Kalb-Ramond 场的合成单极子源》(A synthetic monopole source of Kalb-Ramond field in diamond)为题,发表在 Science 上 [1]。
图 | 陈墨(来源:陈墨)

从本科学习电磁学或电动力学开始,在理工科学生心中可能就有一个问题:电场和磁场遵循的方程具有高度对称性,两者的共同作用给出了电磁波这一非常漂亮的结果。但是为什么有电单极子也就是正负电荷,但却没有磁单极子呢?也就是为何不管拆分到多小,总是有像磁铁一样拥有南北两极的磁偶极子?

其实物理学家一直在尝试寻找自然界中存在的磁单极子(Dirac monopole)。很早之前,英国理论物理学家狄拉克(Paul Adrien Maurice Dirac)就已发现磁单极子存在重大意义。后来,随着一些远远超出电磁学范围的理论发展,在自然界中找到磁单极子更是被赋予极大意义。

(来源:Science)
“大概在 2009 年,有报道说磁单极子找到了,那个学期我们正好在上光学课,大家都很激动。由于这些实验后被发现存在一些问题,所以人类至今尚未真正在高能物理实验中找到磁单极子存在的证据。但这不妨碍物理学家们尝试在自然界外寻找甚至创造出磁单极子。”陈墨表示。

近些年,不管是在凝聚态体系、还是在冷原子体系,都有学者“合成”了磁单极子。几年前,美国马里兰大学和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的学者则更进一步,他们在冷原子系统中实现了杨振宁先生曾经预测过的、存在于杨-米尔斯理论中的一种磁单极子(后被称为 Yang monopole)[2]。因此,物理学家通过操作凝聚态或冷原子系统,让哈密顿量和磁单极子保持一致,从而“合成”自然界中并不存在的磁单极子,已经由来已久。

(来源:Science)
而在本次研究中,陈墨关注的是偶数维空间中的磁单极子,之前的磁单极子和杨-磁单极子,则分别在三维空间和五维空间。在偶数维的空间里,磁单极子的数学描述和奇数维空间大为不同,比如用于描述单极子“磁荷”的拓扑不变量,会从陈数变成 Dixmier-Douady (DD) invariant。更有意思的性质,在于偶数维空间的磁荷所产生的是一个广义的张量“磁场”,这和奇数维空间磁单极子产生的向量磁场非常不一样。

而在弦论的数学框架里,磁场本身就以张量形式存在,因此磁单极子自然而然就是张量磁单极子(tensor monopole)。由此可见,在量子系统里“合成”一个张量磁单极子非常有意思。

事实上,陈墨的实验主要实现了领域内的理论合作者于 2018 年在论文中提出的设想(下称“先驱论文”[3]),即通过拥有三个能级的量子系统,去合成一个四维空间中的张量磁单极子,并借助两种互补的方法测到该单极子的电荷/拓扑不变量,以及测到单极子所发出的广义张量磁场 Kalb-Ramond field。此外,他还通过对量子系统的操控,实现了十分新颖的相变。

(来源:Science)
同时陈墨也提到,本次实验对“先驱论文”中的实验设计进行了改进。主要改进在于:该团队对哈密顿量进行了特殊的参数化,借此让实验过程得以简化。同时也让其收获一个意外结果:仅从对称性出发,就能用非常简单的形式用贝里曲率对 DD invariant 进行测量。

而在一般情况下,贝里曲率和 DD invariant 的关系复杂,在实验上不太可行。虽然两者有联系,但是“先驱论文”强调通过度规张量来做测量,原因是实验可行性更高。

因此在本次实验中,陈墨分别用这两种方法对张量磁单极子进行独立测量,最终两个结果一致,这也互相印证了磁单极子的存在。而如果不是一个单极子,在没有物理意义的情况下,仅仅鉴于数学上的巧合,两种不同方法很难同时给出相同结果。

另据悉,陈墨不仅测量了磁荷的拓扑不变量,还直接测到张量磁单极子产生的广义“磁场”。在参数化之下可以方便观察到是:磁场强度和距离磁荷的距离,符合立方反比定律。如果再考虑这一点,那么在已知的物理范畴内,所测到的现象只能来自于一个张量磁单极子。

使用 IBM 超导量子计算机完成实验,期间却遭遇不顺

研究伊始,本次论文的共同一作李长昊最先关注到“先驱论文”,该论文提出可在高度可控的冷原子系统里模拟出张量磁单极子,并提出了通过测量度规张量得到 DD invariant 的拓扑不变量的方法。

看完“先驱论文”之后,陈墨和李长昊认为上述方法具备实验可行性。但在当时,陈墨即将博士毕业,实验系统主要在进行毕业论文相关的量子纠错实验,无法同时运行一个额外的实验,所以他和李长昊商量,用 IBM 开放使用的超导量子计算机做张量磁单极子实验。

就这样,他俩开始学习 IBM 的量子计算机,先是跑系统校准,然后尝试在三维的简单情况下合成狄拉克单极。实验前,他们对 IBM 的系统期望很高,因为就该系统列出来的参数来看,跑这么一个实验绰绰有余。

“但是,看到结果比较失望。可能是我们的校准做得不好吧,最后出来的信噪比挺差的,所以到四维去做张量磁单极子的实验肯定不行。因此,项目就搁置了一段时间。”陈墨回忆称。

而在新冠疫情期间,学校对每人每周去实验室的时间均有规定。虽然所有的实验都可以远程操控,但是,研究后期的量子纠错实验,对系统精度的要求很高,必须每天都去实验室调整光路。

疫情愈加肆虐,也让量子纠错的实验难以为继。这时,陈墨打算重启搁置的张量磁单极子实验,尝试在金刚石色心系统中实现。但在一开始就遭遇困难,如果直接按照“先驱论文”中的理论提案来做实验,四维情况依然要比三维情况复杂得多,因此要做大量的优化。

并且,按照“先驱论文”中的参量化提案,陈墨需要测一个二维平面,他估算了一下,哪怕日夜不停地跑实验,也要大半年。所以,他邀请“先驱论文”的作者拿单·古德曼(Nathan Goldman)合作,对方也很乐意,立马就给陈墨的实验提建议,让他尝试用“谐振参量调制法”去测量子度量。

同时,陈墨也找到了一个特殊的参量化,借此进入新的坐标系。在该坐标系里,他只需要扫一维的参数。再综合拿单所给的建议,俩方法加在一起,让实验时间得以大大缩短。

接下来就是积攒数据。事实上,假如不做校准,系统稳定性就达不到量子纠错实验的要求。但对于陈墨来说,只需做张量磁单极子就已足够。同时,由于本次实验的量子操控要求,均小于原来量子纠错实验的要求,因此整个实验非常顺利,很快就测到整数的 DD invariant。

然后,陈墨通过打破系统对称性去探索相关相变。这时,他发现更大的问题在于如何解释相变。因为,在打破手征对称性以后,系统里仍存在多个对称性。用“先驱论文”的作者的原话来说,能够完全理解该问题的数学工具尚未“诞生”。所以在提交论文时,陈墨只是把相变作为一个小尾巴加在末尾,希望等数学工具完善以后,有人能帮他理解上述问题。

导师在最后一刻的关键邮件

研究中,最让陈墨难忘的是导师葆拉·卡佩阿罗(Paola Cappellaro)对于科研的热情和物理直觉。前面说到,他通过两种独立的方法,分别用度规张量和贝里曲率,测量了张量磁单极子对应的拓扑不变量,而“先驱论文”其实只用了度规张量。

虽然“先驱论文”指出要用贝里曲率测量法,但因为在实验上要做大量的态层析(state tomography),这非常耗时,而且从实际角度来说也几乎不可行。所以在论文初稿中,对于这一方法陈墨只是一笔带过。

基于这一原因,陈墨所有的实验都只测了度规张量。写论文时,他在补充材料部分,把一些贝里曲率的相关内容加进去作为背景介绍。在预印本平台提交文章的那天,导师给他发邮件说找到了用贝里曲率进行测量的极简形式,这让他得以快速执行相关实验,以便和之前的测量互相印证。

“我看了一下她发的推导,真的非常简单。在这件事上我很受激励,我的导师作为 MIT 的正教授,平时各种事情已经非常忙,但她还是会花时间自己去推导公式,对科研充满了热情,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实验室管理者。当然从最后结果来看,补充这个额外的测量结果非常有用,不然我就很难回答审稿人问的那个让我怀疑人生的问题:‘怎么才能证明这不是一个数学巧合?’如果像‘先驱论文’那样只测度规张量的话,我的确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说。

图 | 左起:陈墨、陈墨的导师葆拉·卡佩阿罗(Paola Cappellaro)、李长昊(来源:资料图)

据介绍,陈墨是江苏苏州人。本科毕业于复旦大学光科学与工程系,后来到 MIT 读硕。在 MIT 期间,对量子信息产生了兴趣,遂在博士阶段转到了量子计算方向。目前,他在加州理工学院应用物理系做博后研究,主要是从事超导量子比特相关的科研。

对于后续计划,他坦言:“暂时没有计划。还在等理论物理学家告诉我们,还有哪些张量磁单极子的问题可以被研究,有可能还需要数学家先开发一些数学工具。”

-End-

1、Chen, M., Li, C., Palumbo, G., Zhu, Y. Q., Goldman, N., & Cappellaro, P. A synthetic monopole source of Kalb-Ramond field in diamond. Science, 375, 1017-1020 (2022).

2、Sugawa, S., et al. Second Chern number of a quantum-simulated non-Abelian Yang monopole.Science, 360, 1429-1434 (2018).

3、Palumbo, G., Goldman, N. Revealing Tensor Monopoles through Quantum-Metric Measurements.Phys. Rev. Lett, 121, 170401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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