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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漂亮,完胜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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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漂亮,完胜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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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最真实的人物,品味最温暖的人间昨天 14:11

作者| 阿一

来源| 最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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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3月,位于顺义的中国残疾人体育管理中心的轮椅冰壶训练馆空空荡荡,只留下墙面上的红底标语:平昌夺冠已成历史,从零开始奔向北京。

在2018年平昌冬奥会改写历史后,轮椅向前狂奔4年,冲进朝阳区的“冰立方”。

转动轮椅,滑进冰道,固定轮椅,测距离、判远近,架好长杆,推动冰壶……一垒闫卓、二垒孙玉龙、三垒陈建新、四垒王海涛、替补张明亮,5个队员争分夺秒地重复着相似的动作。

期间,教练岳清爽几乎一直蹲在场上,帮队员们擦壶、摆壶。“也是想帮队员抢那几秒钟时间”,她说。

冰壶运动被称为“冰上象棋”,关注者众多,随着比赛日一天天推进,外界期待卫冕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岳清爽对金牌只字不提,只是说“过程做好了,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只要在场上全力以赴,无论结果如何,就是漂亮。

没有人可以预知这支队伍在本届冬残奥会上最终的走向,但可以确定的是,6天之后,岳清爽和她的队员们终将圆梦北京。

在冬残奥会公布的队员简历上,中国轮椅冰壶队员们默契地在“偶像”一栏中填上了岳清爽的名字。作为女子冰壶的世界冠军,岳清爽于队员们而言,并不仅仅是教练,而她能传授的也不止于技术。

在中国冰壶的历史中,她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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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岳清爽15岁,还是一名速滑运动员,无意中,她看到冰壶队的招生广告,上面写着“欢迎有冰上运动底子的选手报名”,后来的22年,她见证了一项运动从无到有,再到盛极一时的过程。

早年,岳清爽训练后搭出租车回家,司机见她一身运动员打扮,会问练的什么项目的?她说冰壶,司机以为她口误,追问道:“冰球?”

“说了半天也不理解,还有人理解成冰湖,认为是大冬天的时候,在湖上打球。”她前倾着身体,双手伸过前排车座,比划出冰壶的形状,“一个水壶那么大石头,有把儿、没嘴儿……”每一次,她都较劲似的向人解释,“必须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与关注度成正相关的是训练设施的不完备。彼时,冰壶队没有专用场地,要和冰球、花滑、短道速滑队共用一座冰场,队员们只能等其他队训练完,深夜进场。所以,岳清爽和队友们常常白天睡觉,晚上起来动手浇冰、划线,再开始训练。

时间久了,她甚至可以分辨出坑多的是花滑队用过的,壶扔出去跳着走;冰球队用过全是沟,壶出手后变着花样地转;短道队用过的像搓衣板,冰壶上路磕磕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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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来上冰,出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3年,2003年,中国女子冰壶队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成绩在末端徘徊,未来像一座崭新的冰场,白茫茫一片片,很长一段时间里,教练谭伟东的按键手机里都存着从别人那里拍到的金牌照片。

那一年,当时的中国领队问壶联主席:“如果中国冰壶队想进入世界锦标赛,需要多长时间?”壶联主席很坚决地回答:“女队15年,男队10年。”他们不会想到,后来的6年,岳清爽和队友们不仅拿到了世锦赛入场券,还走上了最高领奖台。

媒体拍下的照片让岳清爽哭笑不得,“我投壶时眼睛瞪得像灯笼,我开始还挺不解原来我投壶时表情是这样的。比赛的时候真是很难去注意任何方面,什么表情美不美都无所谓了,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投壶的线路和力度”。

对于冰壶场上的岳清爽来说,漂亮不是外在的,而是将全身心贯注在目标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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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爽(左一)和队友们

然而,运动员的故事里永远充满曲折。2010年的温哥华冬奥会,岳清爽曾经离奥运金牌只有一步之遥,但在压力的漩涡中,姑娘们收获了一枚铜牌。

这趟高压之旅给岳清爽带来了更长久的影响,后来的几年,奥运金牌都是她心中难圆的梦。

“圆梦”,是她在谈及之所以成为轮椅冰壶队教练时提到最多的词,“因为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还差一块金牌”。而当她真正走到轮椅冰壶运动员之间,那些不被束缚的意志让她有了更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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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运动员岳清爽”的比赛结束,人生下半场,漂亮转身,她说:“让每一位队员都能漂亮上场,成了我的新责任。”

刚到轮椅冰壶队时,岳清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她担心队员们会敏感自卑,措辞总是极尽婉转,生怕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但后来她发现是自己多虑了,因为这些并没有限制他们发挥自己的天赋和价值。

在训练和比赛之余,岳清爽会和队员们聚在一起聊天,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能讲出一个命运无常的故事。

2022年,是30岁的陈建新第二次参加冬残奥会,从4年前的小将成长为副队长,岳清爽评价他平时像个话痨,关键时刻也顶得住,但如果时间倒退9年,他还是另一番情形。

2013年,陈建新最初练的是击剑,一年后,满手的老茧输给了体能,他身高一米八,体重只有一百二十多斤,并不适合力量型运动。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放弃寻找其他突破口。

人生有很多无奈和伤害,也有很多选择和改变。2014年,北京市残联开始组建北京轮椅冰壶队,踌躇满志的陈建新摇着轮椅走进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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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爽与陈建新在北京冬残奥会开幕式上宣誓

彼时,在国内的比赛中,北京队最大的对手是更早成立的哈尔滨轮椅冰壶队。

王海涛是哈尔滨队的老将,人生轨迹在2008年发生了改变。

那一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残奥会的比赛,被同样残疾的运动员深深震撼。“他们在赛场上,身体的残缺完全遮盖不了生命的光芒,我就想,我也要活出个样来”,王海涛说。

彼时,中国人刚刚有轮椅冰壶的概念,一项运动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故事也发生在王海涛身上,如岳清爽当年如出一辙。

场地问题困扰着刚刚拿起掷壶杆的“王海涛们”,凌晨上冰的故事再次重演。冬天凌晨3点上冰是最难熬的,需要凌晨1点起床,“感觉还没睡实就得起床”。

哈尔滨的冬夜,寒风湮没了整座城的声响,陪伴王海涛的只有队友、路灯、冻在脖套上的冰和口中呼出的热气。

顽强的人们没有被辜负,随着国家队的成立,各式各样的境遇最终交错在同一座冰场,岳清爽说:“命运,改变他们的身体。轮椅冰壶,改变他们的一生。”

轮椅冰壶比赛没有常规的扫冰的环节,掷壶之后,无法干预冰壶的运行的速度和轨迹,选择这项运动,轮椅上的灵魂完成了人生一掷,而失去扫冰的辅助,他们要付出的也超出常人。

在中国轮椅冰壶队训练馆的场边,常常站着几个年轻人,他们是岳清爽在哈尔滨体育学院冰壶队的学生。

“让他们来看轮椅运动员训练,我觉得是一种学习”,岳清爽说。

好的手感是打好轮椅冰壶的关键,训练中,队员们唯有在冰壶场上大量投掷,用手掌去感受最细腻的不同,形成肌肉记忆,才能在比赛中更好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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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爽与王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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