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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丧尸小说?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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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丧尸小说?

那个《丧尸生存手册》已经拜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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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个回答

欢迎推文,但别转全文,给孩子条生路。

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

将我推入尸群的「闺蜜」周胭已经成了新溪基地的女神,A级水系强者。

而那个绿了我还骗走我所有晶核的男人楚道然,现在则是整个新溪基地的王牌,A+级风系操控者,前拥后簇。

最重要的是,这对狗男女还是基地最好磕的「神仙眷侣」。

只有我,葬身在A市那个小破超市,尸身被腐烂丑陋的丧尸啃噬殆尽,渣都不剩。

真是……恨啊。

但不知为什么,我意识还在,只能日日游荡在这对狗男女身边,看着他们越过越好,越来越优秀,簇拥越来越多。

怨气在心中积聚,疯狂肆虐在心中,可我拿他们毫无办法,连拔掉她们根头发丝都做不到。

直到那天,他俩为了抢夺一个异能者的外设空间,要置那个异能者于死地。

但没想到,那个空间异能者还拥有撕裂空间的能力,使用代价,是性命。

可惜等级太低,才C级,没把那对狗男女卷进去,把我卷进去了。

真是,淦!

「小漾,吃饭去啊。」

女生娇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像羽毛,轻轻划过心间,还带点痒。

只不过听在我耳里,说不出的扎。

我猛地睁眼跳起来,防备地看着她,吓的她花容失色:「怎么了!」

「周胭?」

我咬牙切齿。

她则一脸茫然,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讶异。

「喂,吕小漾,你睡懵了?」舍友王羽儿道。

她化妆化了一半,显得有点滑稽,却也把我的理智召回几分。

因为她早就死了。

躲丧尸群时脚崴伤了,跑不快,被抓住,和我死法差不多。

明明最爱美,脸上却被撕去一大片皮肉,满身狰狞伤痕,变成丑陋丧尸中的一员。

我有点懵,扶住了额头。

突然,有音乐响起,吵得要命,我看过去,是一个手机,上面备注:亲爱的老公~

要命的是,那好像是我的手机,电话对面明显是楚道然。

我拿过手机,直接关掉拉黑,然后看日期:****年2月22日?

这是,重生了?还是做梦?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疼得厉害,不禁笑出了声。

我又有机会了。

「小漾,你没事……」

「闭嘴!」

我冷漠的声音吓了周胭一跳,眼眶更红。

但现在我懒得理她,丧尸爆发的日期不一定,但是,新溪基地的纪念日在2月23日,就在明天……

那就是说,今天就可能有丧尸在角落撕咬活人了。

父母还不知道在哪。

「你们最好多备点吃的喝的放在宿舍,再准备点刀具利器,我走了。」

说罢,我冷冷看了眼泫然欲泣的周胭。

她强笑下,柔弱道:「小漾,是我有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我冷笑声:「我会回来找你的,女表子。」

这句话直接让整个宿舍的气氛凝固,王羽儿眼线都直接划出去了。

我没空管她们怎么样,直接在家人群拨了个语音通话,转身离开宿舍。

好在没多久,我妈就接了电话,语调开心:「哎呀,我们宝贝懂事了,会给妈妈打电话了,钱不够花了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我眼眶酸得生疼。

前世,明明学校离家就半个小时车程,但我却连回去找她们都做不到。

因为家在市中心,人最多的地方,也是丧尸的乐园。

而且,我被困在宿舍,一天后,我收到条叫我好好活着的信息,备注:爱你的爸爸妈妈,但那是陌生号码。

拨过去根本没人接。

我抽抽鼻子,强压住哽咽。

电话那边一愣,声音有些焦急:「宝贝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收拾他!」

「怎么了?别不说话啊?」

「宝贝?哎呀烦死了买什么包没见我和女儿打电话呢吗?」

「宝儿?你在哪?妈妈去接你?」

这一声声关心的话让我更想哭,心里像被揪起来了。

难过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她们的话,没多孝敬她们,还听信楚道然的鬼话骂他们现实,掉钱眼里,天天和他们对着干。

也难过自己被周胭推入尸群中的绝望,那种皮肉被撕扯,痛不欲生的感觉我至今难忘。

更难过自己那一缕冤魂待在仇恨之人身边十多年都无法报复,只能日日痛苦。

「我没事,我回家找你,我好想你,也好想爸爸。」

我强压住情绪,眼泪抑制不住的一滴滴掉落,差点哭出声。

「不用妈妈接你吗?」

那边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突然,她嘟囔了句:「咦,那个人怎么摇摇晃晃地冲我来,喝醉了?」

这句话让我神经一下绷紧:「妈!别开车门!窗户关紧,别理他!快来接我。」

「可是……」

「快来接我,千万别开车门!那是怪物!」

她那边犹豫下,可能觉得我的话有点离谱。

但她已经习惯了第一个相信我,还是选择听我的:「嗯,那人身上有血,确实不对劲。」

我刚因为她没开门而放松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看来,已经有了。

我擦去眼泪急忙下楼,却刚出宿舍楼就被一个人拦住。

「小漾,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男生戴着眼镜,斯文又安静,穿着衬衫,牛仔裤,看着随意又清爽。

一米八几的个子配上那张有点像斯文败类的帅脸,还真迷惑人。

即使在埋怨,语气也不急不缓,还有些温柔。

「滚开。」

我略过楚道然,冲向校门口。

父母才是最重要的,这两个人我目前都没空管。

而且我也大概知道她们日后的动向和弱点,来日方长……

我们慢慢玩。

只是没想到出校门前,我看到了陈羽宁,他穿着运动短袖短裤,手上把玩着个篮球,头上带着运动头带,避免碎发挡眼。

五官分明,眉高目深,透出几分阳光,偏眉毛因为小时候受伤,中间截断,显着几分痞气。

他看见我盯着他,挑挑眉,没说什么。

他身边的朋友倒有些起哄,说又一个迷妹被他迷住了之类的。

我顿了下脚步,直接走上前:「陈羽宁,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下。」

周边起哄声更大。

陈羽宁低头看了我一会儿,给了起哄最凶的人一脚,将篮球丢给他,走向一边人少的地方。

「我现在没谈恋爱的想法,不好意思啊同学。」

他从善如流,眼神飘远,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我发誓,要不是因为他未来会是S级雷系异能者,我才不会来卖这个人情。

他是出了名的难搞又脾气古怪。

「现在已经有丧尸了,对,就是电视小说里的那种,最晚明天应该就会爆发,我建议你赶紧储备武器和吃喝。」

「那些丧尸弱点在头,速度很快,但倒没有那么变态的生命力,被抓伤没事,被咬伤会感染,也有可能会进化,进化后把丧尸脑子里的晶核挖出来洗干净吃掉可以进化,一天最多三颗别贪心。」

一口气说完,陈羽宁终于把目光移向我。

他笑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同学,这样吸引我注意是不是多少有点离谱?」

我也笑了:「你屁股上有道疤,和别人说是救人,其实是练滑板摔的。」

他表情难看了。

因为这是他的秘密,我也是当初好奇这个鼎鼎大名的S级战神,才去看他眼,正好听到他朋友揭穿他,说之前他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陈羽宁自爆了这件糗事,结果没死成。

只是他那个朋友说完就被陈羽宁胖揍了顿。

所以现在,这个秘密应该还没人知道。

我也不再继续研究他表情,转身去门口,深藏功与名。

虽然我刚说的那些,他没几天应该就能摸清规律,但我告诉他了,总能算个人情,以后,说不定呢?

走到门口等了会儿,我妈就到了,我直接上车,和她去公司接我爸。

我爸听了我的解释也觉得我疯了,但看着我认真的模样,还是选择先跟我走,反正是他的公司,他翘班一天也没有人会管。

一家三口齐了后,我们开车去了郊外别墅。

那里人少且远离市中心,应该可以躲过丧尸刚爆发的混乱期。

而且我在车上也没闲着,下单了大量水和食物,还有些种子,甚至有两个太阳能发电机。

食物和水是很多家店分开买的,避免太扎眼,同城一天内就能到。

刀具也分不同的店买了很多。

我爹妈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则在思考别墅怎么样能更有防御力些,门口的大门和电子锁能防丧尸,防不了人。

而某些人,可比丧尸可怕多了。

想到这,我又找人把窗户用钢筋焊住,人进不来的程度。

还给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做了个伪装,铺上地毯,又在每个房间都放了刀具还有部分吃的和水,以免发生被困在某个房间的场景。

这里不能长待,之后肯定要去ZF办的正风基地里。

因为第四个月开始,丧尸就会进化成普通人难以抵挡的程度,甚至还会有开了智,能操控其他丧尸的怪物。

这里根本拦不住。

可惜那个基地在邻市,现在估计还是什么军事基地,去不了。

这个城市日后倒会有个民间基地,耀阳基地。

但那名不副实,周胭和楚道然最开始去的就是那,里面可谓是黑暗至极。

不过,也让这俩渣滓如鱼得水。

想到这,我身上又不自觉散出几分戾气。

没注意到父母疑惑又担心的目光。

我现在的身体果然弱,才把后院一小块地耕完,撒了种子就累得要命。

而且那十年我虽然学会很多,但没有实践过,只能照葫芦画瓢,身体也普通。

看着手上被锄头磨出水泡的手,我疼得甩了甩,起身去厨房帮忙。

要快点变强。

晚饭是两菜一汤,红烧排骨,素炒油麦菜,西红柿鸡蛋汤。

我吃得头都要埋到碗里,吓得我妈又给我盛了碗饭。

吃完后,我冲了个澡,刷了半小时手机,果然,已经出现「狂犬病人」伤人事件,只是曝光的大多是素人,评论也几乎都表示不信。

我留言:这是真的,快准备物资逃去人少的地方吧。

然后将视频给父母看了,他俩皱眉,看起来有些动摇。

我也没有急着劝,而是拉着她俩运动,以后肯定会有逃命的时候,体能得增强才行。

至于信不信?

不重要,明天就有结果了。

锻炼的时候,我妈还好,这些年一直保持良好的健(逛)身(街)习惯。

我爸就不太行了,天天都是应酬,很久不运动。

当然要说起来最菜的还是我,这是我没想到的,跑了半小时竟然就累得差点爬不起来。

被他俩混合嘲笑了一番。

我在地上看着他俩,笑得像个傻子,直接把他俩笑迷茫了。

过了会儿,我爸才清了清嗓子,有些严肃道:「漾漾,你这些事,挺奇怪的,要不你和爸爸说下怎么回事?」

他还没说完,就被我妈肘了一下,痛得差点呲牙咧嘴。

他急忙道:「不说也没事,我们就是有点担心你。」

「对,不说没事的。」我妈附和道。

我看着他俩小心翼翼的模样,深吸口气,抱住她们,深吸口气,咬牙道:「我说,我都告诉你们。」

然后,我从发现楚道然出轨端倪,再到那对狗男女破罐破摔,直接说是因为我有点臭钱才巴结我,再到委曲求全,被推进尸群,然后作为游魂围绕在她们身边十年。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了。

很神奇,说这些的时候,我很平淡。

但我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爸也红了眼,气得胸口没规律的上下起伏。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阵温暖。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才会这么认真的相信我这些荒谬说法,并感同身受般地心疼我,为我难过又气愤。

「爸,妈,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抱住她俩。

她俩回抱住我,狠狠点头。

次日,「狂犬病人疯狂咬人」「竟有丧尸出没?」这些词条疯狂占据热搜。

同时,人咬人的血腥视频越来越多。

大家都在逃离市区。

我看着这些视频,心中清楚,文明的时代已经被丧尸毁去,新的秩序,即将建立。

但新秩序建立前的这两年,将充斥着绝望和人性之恶。

只希望我发在平台上的那些消息,能帮到一些人吧。

「嗡,嗡」

中午吃饭时,手机传来震动,我看过去,竟然备注:「天使闺蜜」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接过电话,那里传来惊恐又强压住嗓音的女声:「吕小漾!你在哪?你昨天是不是就知道今天有怪物,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听着她的控诉,很清楚她那里的混乱与血腥,心情很好地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装?」

周胭咬牙切齿,她那边声音嘈杂,充斥着尖叫,求饶,还有时不时门被撞到的声响。

我心情更好了,阴郁道:「好好享受,我要吃饭了。」

「吕小漾!你个」

我挂了电话,父母面色如常,叫我赶紧吃饭,别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那嫌弃的眼神,真是太可爱了。

下午,我们继续锻炼。

锻炼完我开始磨长剑,外面卖的都没开封,只能靠自己。

「嗡,嗡」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了后,是楚道然。

前世楚道然来找我,我还特别感动,后来才回过味儿,他应该是去找周胭的。

那么,这世也一样。

所以说,狗男女现在应该在一起。

电话那边,传来楚道然焦急的声音:「小漾,你在哪,现在外面都是丧尸,我很担心你。」

我差点笑出声,手捏紧了手机:「哦?真的?」

那边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道:「当然了,我很担心你,专门来你宿舍找你,可你不在。」

我没说话。

那边继续:「你现在安全吗?」

我差点笑了,看来周胭和她说了前天的事,他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依旧想先把我住址套出来。

「比你安全点吧。」

我懒懒道。

楚道然听了我的话,松口气:「那就好,你要小心,我回头来找你,你在哪里?」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一点。」

楚道然没想到我竟然不顺着他的话,但还是压着性子道:「嗯,你说。」

「你和周胭早就搞在一起,还找我干嘛?」

他那边停顿了下,正准备解释,我打断他道:「周胭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你也不用找我。」

「什么?」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继续磨剑,心情很好。

楚道然估计要气死了,伏低卖小,结果早就被出卖了,但其实,周胭压根没告诉我。

但周胭,要怎么解释呢?

我扬起个笑。

重生以后,心情真好。

如果能安全渡过今晚,那就再好不过了。

突然,手机又响了下,我打开微信,发现是个好友申请,备注:陈羽宁。

宿舍(番外)

「你和吕小漾说了还叫我打电话?」

楚道然此时身上一片狼藉,浅色衣服沾着灰尘和血液,表情有些狰狞。

周胭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只是脸色煞白:「我没有,是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前天醒来就一副想杀了我的模样,明明睡觉前还好着呢,而且,她还骂我……」

楚道然听闻,拧紧了眉。

他印象中,吕小漾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单纯又任性,随便哄哄就晕头转向。

而且骨子里善良又心软,就算真知道了自己和周胭的事,也一定会先来质问,吵闹,而不是像现在,冷漠,一副壁上观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周胭在撒谎?

他看向周胭,她看起来像菟丝花一样,实际很坚强,也很有脑子,重点是,她脾性长相很符合他的胃口。

所以,他才会喜欢她。

而且据他了解,周胭目前是不会在背后搞鬼的,因为吕小漾很大方,买什么东西都买双份,她得到的好处不少。

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吕小漾。

到底,问题在哪?

「道安哥,你不信我,可以问羽儿啊。」

周胭委屈道。

可惜,王羽儿已经被吓到浑身颤抖,根本没法回答,正蜷缩在床脚处抱着自己哭。

楚道然烦躁地挠挠头,压低声音道:「我信你,就是奇怪。」

门被轻撞了下,宿舍彻底安静下来。

楚道然和他朋友使了个眼色。

他朋友立刻上床捂住了王羽儿的嘴,王羽儿挣扎了下,就发着抖安静了。

她们都知道,那是走廊的丧尸不小心碰到门了,好在目前的丧尸没小说电视里那么变态,隔着门都能知道里面有人。

楚道然紧皱眉头,靠在床边,从窗户不断飘进宿舍内的恶臭味让他心烦意乱。

尤其是当他知道吕小漾在安全的地方,还不告诉他,就更烦躁。

真是,太贱了。

还有周胭也是蠢货,他才不信吕小漾能自己看出来,一定是周胭暴露了。

想到这,他心里升起些厌恶。

要在平时,可能也就是不满,但这种人命关头,他都恨不得把周胭扔出去喂丧尸。

现在,只能想办法骗得吕小漾信任,把安全地址套出来。

学校丧尸只会越来越多,宿舍吃的也就够五个人吃一周,水倒是有两件。

逃出去是必然选择。

突然,他看向书桌:「吕小漾的电脑在吗?」

周胭愣了下,将吕小漾的电脑拿给楚道然:「怎么了?」

楚道然打开电脑,直接输入密码,点进个软件。

因为吕小漾总丢三落四,所以之前他用吕小漾的电脑开启过定位权限,所以,只要吕小漾带着手机,那他就可以找到她!

网络有些慢。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正在加载的小灰圈。

然后,成功了。

定位的地方,是离学校十公里外的一处郊区别墅。

楚道然看着屏幕,镜片后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戾气,舔了舔唇:「找到了。」

我看着手机屏纠结了下,通过了申请。

但也没发信息。

虽然不太可能,但那边万一没关声音或震动就不好了。

下一秒,微信上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陈羽宁:「你知道下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哪吗?」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羽宁:「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说那些?我以后对你有用,对吧。」

我看着屏幕没打字。

他很敏锐,也不贪心,没问多余的话。

但这句话,本身就相当于试探,我只要告诉他,就说明我不是和丧尸出现有关系,就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我想着前世和他那唯一一次「见面」,他身边的朋友和我单独叫他时的朋友,是同一个。

而且他的团队,除了异能者,也有普通人,甚至还有小孩和老人,看起来过得也不错的样子。

这种团队在末世很不常见,毕竟没有战力的人,都是拖累,要么死了,要么成为「奴隶」。

我虽然想组建自己的团队,但问题是,我不一定能有异能。

而且,我还有父母,要保护他们。

「郊外臣子山那有个耀阳基地,但是私人的,你现在赶过去,应该刚好遇到内斗,里面情况没比外面好多少,3月10日左右,B市就会通过广播之类的通知正风基地的存在,这是ZF的,相对安全,但在邻市,而且离现在还有半个多月,学校马上就会有进化的丧尸出现了,你可以带着可靠的人来找我。」

打完这些字,我纠结了下,这是场赌博。

想了想,我点了发送,然后将位置也发了过去。

陈羽宁估计没想到我会帮他,回了个:「感谢。」

我咬咬牙,干脆好人做到底:「今晚会有一场大雾,吸入白色的雾有很大可能进化(有30%几率变丧尸),但红色一定不要吸,有99%的几率直接变成丧尸,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进化成功了的话,照顾好我父母。」

陈羽宁:「!」

我没回了,放下手机,面色如常的和父母吃晚饭。

陈羽宁是肯定会进化成功的,但我不一定。

今晚的事,我不打算叫爸妈知道,到时候直接把自己捆起来,这样哪怕异变,也不会伤到她们。

吃完饭后,我冲了个澡,将手机摆在面前,那上面是我和那对狗男女的合照。

我在他俩之间,笑得一脸灿烂,真是,气死了。

希望这破合照能在关键时刻给我提提神。

一切准备就绪,我安静坐在窗边,两点钟左右,夜色开始弥漫雾气,我深吸口气,打开窗户。

那对狗男女都会成为异能者,我不行的话,就没法报仇,也没法保护任何人。

苟延残喘,不如拼死一搏。

雾气缓缓飘入房间,黏黏腻腻,带着诡异的清新,

冷风吹在皮肤上,像双没有温度的手在身上轻轻抚摸,冰凉刺骨。

直到雾气开始轻微变色,我才关上窗户。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皱皱眉,确实有些普通人即使吸入雾气也依旧没变成异能者。

而且这种人被咬伤,百分之百变成丧尸。

太倒霉了吧。

我狠狠一拳砸在飘窗垫,「咔」一声脆响。

手腕竟然断了?

疼痛后知后觉,然后猛地涌入大脑,痛得我差点尖叫出声,趴下死死咬住垫子。

紧接着,浑身骨骼都发出异响,像是寸寸龟裂,却又得拼命保持清醒,痛得欲生欲死。

冷汗浸湿衣服,皮肤也开始发出不自然的青紫。

但我分明记得其他人不管是进化还是异变,都不是这个样子啊。

除了陈羽宁,他是突然间浑身燃起电光,但我这又是什么情况?

大脑,身体,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痛了。

总之,和这种疼比起来,我宁愿让丧尸群咬,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告诉我:「放弃吧,沉睡吧,失去意识就不会再痛了。」

去TM的。

我狠狠看着手机屏骂出了声,就算死我也要拉着这对狗男女陪葬!她们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渐渐散去。

我迷迷糊糊睡着,等再醒来,身体还是酸痛的厉害,但骨头好像没有被折断过。

看了看表,六点半。

我松口气,只觉得浑身难受,衣服被汗浸湿,黏在身上还没干。

于是赶紧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照镜子,感觉没什么变化,就是瞳孔好像……更黑了点?

至于身体有没有异能,也暂时感觉不到,之前看那些异能者都是接近了自己可操控的元素才有感觉。

可我金木水火土冰全碰了一遍也没啥感觉。

我有点烦,这么一折腾也睡不着了,干脆下楼去跑步机上锻炼,后遗症配着跑步,简直酸爽,浑身又痛又麻,像被雷劈了。

虽然也并没有被雷劈过。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我看过去,打开门口监控。

屏幕中,一个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长发凌乱,脸上有泪痕,身上衣服也满是狼藉,正惊恐地盯着摄像头。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里面有人的对吧?开开门吧!」

我皱眉,十年过去了哪还认得邻居,但总觉得有点眼熟。

父母也听到动静下楼,走到我旁边:「咦,这女生没见过啊。」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她是前天来送水果蔬菜种子的女生,怎么还在这?

我爸皱了皱眉。

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开门,毕竟历经商场沉浮,人性险恶,除了家人,对外向来有些不近人情。

但我妈就不一样了,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导致她身上总有股这把年纪不该有的单纯。

果然,她看到监控屏中的女生心软了,犹豫道:「要不把她放进来?一个小姑娘家怪可怜的。」

此时,那女生不知为什么哆嗦了下,继续道:「要不开开门,给我点吃的也行?」

「别开门,这女孩儿像被威胁了。」我爸冷静道。

我点点头,透过窗帘缝隙能看到那女生独自站在大铁门外。

而房子门口的监控看着没人。

我爬上楼,拿镜子往下照了圈,果然,房子门口监控照不到的地方,有两个男人,都带着刀。

估计是昨天送货的人。

可惜时间太紧,分开订货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幸亏窗户全被封上了。

我下楼和爸妈说了这件事,我爸倒不意外,只是点点头,我妈愣了下:「那孩子?」

我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小孩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我还真没办法直接坐视不理,那女孩看着才二十一二岁,八成不是小孩妈妈。

而且,怕就怕对方为了物资暴力拆开防盗门。

门没了,两个壮年男人想对付我们一家三口,简直和玩一样,更何况他们具体有多少人也不确定。

最好的办法是先拖。

这时,我爸走到我身旁,也是建议先稳住对方,不要起正面冲突,假装不知道这事。

我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冲外面道:「不能开门,谁知道你有没有被咬伤什么的,而且,我们只是来度假,吃的不多,只能给你一点。」

女生恐惧地看了眼我们房门的方向,哭得更厉害:「我没被咬,求你们了,实在不行,开门让我把孩子给你们,我走行吗?我只想我的孩子活着,他吃得很少的。」

我看着屏幕,那孩子被她单手抱着,从头到尾都没哭一次。

「只能给你吃的,不要就算了。」

她咬唇,过了会儿,点点头。

我妈往外扔了五包泡面,三袋牛奶,然后就拉上了窗帘。

我则跑上二楼。

那两个男人好像在争论,具体的听不清,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在争要不要强闯进来。

我握着被磨得半利不利的剑,手里全是汗。

好在后来,他们还是避着摄像头离开了。

那个女生见状,小跑着将东西都拿走,进了隔壁别墅,那别墅外还有具被杀死的丧尸。

看样子,也不会是她杀的。

我微松口气。

暂时安全了,可惜昨晚冒了这么大险也没得到异能。

前世这个时候,楚道然已经觉醒异能了,而周胭会在我死后的半个月爆发异能。

也就是20天后。

我死死捏住刀柄,极不甘心。

外面天也雾蒙蒙的,像要下雨,明明是白天,房间内却越来越暗。

我妈打开灯,却疑惑道:「灯怎么坏了?好黑啊。」

我抬头看了眼:「亮了啊。」

然而,她好像压根没听到我讲话,有点焦急:「漾漾?你在房里吗?漾漾?」

我爸也急忙跑了上来,看到房间皱紧眉头,转身拿了个强光手电筒照进来,差点给我亮瞎。

「这房间怎么连光都照不透?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什么,慢慢走近他们,都快面贴面了,她俩还完全看不见我。

这是,我的能力?

让一个空间完全变成黑暗空间?

我闭上眼,感知周围的一切,终于,一种莫名亲昵的感觉浮上,周围好像有无数跳动的黑色粒子在我身边徘徊。

睁开眼,这些粒子细细密密的铺满整个房间,但神奇的是,我能透过这些粒子看清一切。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暗黑系,但有这能力的,前世十年,我都没见过几个。

唯一一个,还死了。

也就是说,能力用途得自己琢磨。

但有总比没有好,想到这,我心情好了些,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心,虚脱感袭来,我直接眼前一黑。

「刺啦,刺啦」

刺耳的声音把我吵醒,我睁眼,爸爸妈妈正看着我一脸担心,我妈眼泪都快出来了:「漾漾,你终于醒了,刚你房间可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结果你爸刚准备冲进去找你,就发现你倒在我们面前了。」

「刺啦,刺啦」

那声音还在继续。

窗外一片漆黑,看起来已经到晚上了。

「什么东西在磨,好吵。」

我摇摇脑袋,有点昏沉,那声音还在继续。

「磨?没磨啊?」

爸妈面面相觑,甚至探了探我额头。

可那声音很清楚,通过无数黑色的粒子传到我耳边,细细长长一条,通向,通向后院!

我直接跳起来:「爸妈!快去书房!」

然后往楼下跑去,果然,有柄刀片轻轻磨着锁,已经快到底了,只需一脚。

我直接抓住磨好的长剑,重新往楼上跑。

同时「嗵」一声,门被踢开。

进来的人一身腱子肉,看着就强壮。

他进来正好看到我,大声道:「她要跑!」

我加快脚步,余光却看到一个人冲了进来,速度很快,根本不是常人。

那是,速度异能者?

末世前期最有优势的两种异能者之一。

我可以跑进书房,但一定会被这个人看到我进密室。

想到这,我脚步慢了半拍,然后刚到二楼就被搂住腰狠狠一抛,直接从二楼摔了出去。

「咳咳。」

我努力调整姿势,但还是背先着地,疼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好在有地毯。

那个健壮男人走到我面前,捏起我衣领笑了下:「这小妮子长得还真好看,娇嫩娇嫩的。」

说完,笑嘻嘻道:「妹妹,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我疼得没缓过来,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只僵硬道:「你们闯进我家做什么?」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没讲话。

而那个速度异能者也看完所有房间,走了下来,摇摇头。

门口,还有个男人。

他拽着那个骗我们开门的女生,叼着烟瞥我眼,猥琐笑了笑,然后走进厨房查探。

此时此刻,我只希望我爸能按住我妈,别让她出来。

三个壮年男人就够难对付了,这之间还有个异能者,更对付不了。

我才刚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怎么用都不会。

哪怕再给我一天,研究下也好。

猥琐男从厨房出来了,看着我道:「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我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就我一个人。」

他眯了眯眼,冲着我脸吐出口烟:「撒谎的话,我可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我没说话,就那样直直盯着他。

「王哥,我记得,这里好像还有她父母。」

那女生给我家送货时见过我父母,但我没想到她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那猥琐男人,也就是王哥,听到笑了笑,直接抽了我一巴掌,然后抓住我头发就往在屋子里喊:「喂喂,你俩不要女儿了吗?我们是好人啊,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他边说边拖拽着我。

而那个女生只是畏惧地看眼我,然后移开视线。

健壮男和速度异能者,一个啃着苹果,一个正喝着冰箱里的可乐,都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我被王哥扯着头发。

他在大厅喊了几声,见没人理,又拖着我头发往楼上走。

拖死狗一样。

头皮被扯得生疼。

我一手拽住头发,一手艰难往口袋伸,掏出把弹簧刀,直接冲他手就扎进去。

他惨叫一声捂住了手。

我爬起来狠狠一脚将他踢了下去,木梯破裂,他掉了下去。

因为我是用全力捅进去的,那刀没入了他一半手掌。

一切发生太快。

速度异能者速度快,反应却没那么快。

而且他顶多进化两天,现在一天撑死能用两回异能,不然就会脱力,像我白天一样。

他刚已经用过一次了。

所以,我有机会。

「给我剁了这贱人的手!」,那个猥琐男暴怒道。

同时,那个速度异能者快速冲向我。

我捡起掉在楼梯上的剑,想象着之前在房间的感觉。

此时正是黑夜,暗粒子很活跃。

我房间大概30平米,从我爸妈出现到我晕倒,可能半分钟?

那我缩小点范围应该会久点。

想到这,我将暗粒子铺开在整个楼梯。

那个速度异能者脸色变了,他速度太快,直接冲进我异能覆盖的范围,却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东西,条件反射般停住了脚步。

我直接上前,狠狠一剑捅进他身体。

刀剑入肉的声音让我有些颤抖。

虽然见过无数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和人生死向搏。

剑还拔不出来了。

不到一秒,我就放弃拔剑,将他腰上别的刀抢到手里,然后收回异能。

整个过程可能也就十秒,但我已经感觉有些疲惫。

健壮男和那女生都傻了,呆呆地看着我,像看个怪物,只有猥琐男还捂着手痛呼,嘴里骂骂咧咧,说要杀了我。

「这是我的地方,滚!」

我站得笔直,然后踩在那速度异能者胸口,狠狠拔剑拔出来。

有血喷射出来,撒到我身上,还是温热的。

好恶心,想吐。

但我不能,也不敢露怯,用剑指着她们:「滚不滚?」

那健壮男直接掉头就跑,扔下那女生和猥琐男。

但那女生也不是傻子,下一秒也跑了,只有那猥琐男还在地上哭嚎。

不过,他很快就不嚎了,因为我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剁我手?嗯?」

他这回不再叫了,乖得像鹌鹑:「姐,姐我错了,我就,我胡说的。」

「以后还来吗?」

我用剑在他脖子上划了个细口。

他这回真哭了:「不敢了。」

我弯腰,他吓得直接闭上眼,然后,我直接拔掉他手上扎着的弹簧刀。

又是声惨叫,这回比扎进去叫得还惨。

我给了他一脚:「滚!」

他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我赶紧去把门关上,然后硬拖着柜子把门挡住,才跌倒在地。

身体还不能适应异能,没想到,操控比区域大了还费神,我差点没站住。

要是再来波人,我就完蛋了。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黑夜中,我的听觉视力都好像比白天好,所以我掀开窗帘条细缝,看到有两个人正蹑手蹑脚往我这来。

听脚步声,是另一波人。

我暗骂声,艰难地往楼上爬,只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准备不足,应该更谨慎才行。

前世末日爆发近两周,自己才遇到这种人,还是有「同伴」的情况,这世才三天,就碰见了。

也是倒霉。

「我靠,宁子,那地上爬的玩意儿是丧尸吗?」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进耳廓,冷静又疑惑:「不是吧,这是退化了?」

我咬牙切齿:「你俩才退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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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谋生~

我成了丧尸,外面的军人就要破门而入了,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我还有理智~~

我成了丧尸。

在那之前我是个丧失运动神经的死宅写手,辞职在家写作。

一三五可乐炸鸡,二四六炒面盖饭,周天女友做饭。

我这样的人,会有女朋友?

不妨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七年了,而直到僵尸袭城末日来临那年,我作为文青的狐狸尾巴才露出来。那时我无故厌世,只有她和故事陪着我。

「很可惜,你的理想不能实现了。」记得我辞职那天,这么对她说。

「你会知道我有什么理想?」她白了我一眼。

「哪能不知道啊?你不是一直想做家庭主妇么?可我的理想呢,是做个软饭硬吃的作家,而且马上就要实现了。」

她那时将就了我,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将就另一个。

将就,就免不了争吵。

实话说,我俩柴米油盐地过到我变丧尸的那天,感情已经岌岌可危。

丧尸出现的那天晚上,她在公司加班。

夜里十点,她打来电话让我洗衣服,说她要凌晨才能回来。

我看着那堆衣服就有些气闷,喊道:「你那什么公司,都回家了让加班就又去加班啊!你赶紧回来,看看老板能把你怎么样?我还不信了。」

「你不想洗就别洗,少来烦我。」

说完,她就挂电话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我这人一向小心眼,气急败坏地要上她公司找她去。

可刚走出小区我就吓瘫了。

眼前的街灯下人群骚动,没头苍蝇一般东奔西走,汽车开得飞快,无所顾忌地冲向人群,马路上处处是残肢断臂,血肉模糊。

我一下把胃里的沙拉青菜鸡肉和可乐全吐了出来,弯腰时,突然有东西咬住了我的脖子,痛的我四肢抽动。

我屈手用手掌去堵伤口,可温热的血流像是水龙头里出来的一样快,直淌到手肘。

回头看,咬我的是个人,但他仅剩的一只眼球被血丝包裹住,另一个眼窝黑洞洞的,全身上下到处是伤口,血管鼓胀爆裂。

他弓背摆着头,寻找着什么。

我愤怒极了,一脚踹过去,他退了两步,头转过来嗅了嗅又摆开,似乎没看见我。

我冲上去又是一脚,他仍旧没理我。

接着他好像找到目标,跑了出去,汇入了一群同样的怪物中间,往不远处的商业街去了。

我回头往小区跑,想找一个安全地方给小七打电话,只求她的手机已经开机。

结果我的手机先响了,她先打了过来。

「你在哪?你在哪?你没事吧?」

我忙说没事,可没能说出来。

我发出的只是嘶哑粗粝的喉音

我忽然明白,那怪物不理会我,是因为我也成了怪物。

我成了丧尸。

小七哭喊起来:「你在哪啊?我在公安局,一会儿他们安排我们出城,你在哪?我好怕!你赶紧来……」

我试图回应她,即刻听到自己发出的恐怖声音。我手上的血管渐渐浮肿起来,左手开始痉挛。

过了好久,我听到她仍在哭泣,就挂断了电话。

我是这座城市唯一一个有人性的丧尸,但我不是人。

我敲碎家里的镜子,省得它总提醒我这个事实。

我的肌肉扭曲,有些萎缩了有些却异常发达;我的皮肤剥落,痛感消失;我的眼球被线团一样的血丝包裹,世界一片猩红。

没有了电和网,剩些书。

后来,我找到一台发电机,能看拷贝在磁盘里的几千部电影。

故事还是一直陪着我,除了失去了小七,一切都没有变。

这世界也许已经是文明的荒漠,文字失去意义,但我还想写小说,只有当我思考故事的时候,或者想起小七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类。

几个月后,街上的丧尸都饿得皮包骨。

他们只对人肉有兴趣,而我知道袋装的鱿鱼丝和薯片也能充饥。

我时常去超市假装购物,带回一堆东西,然后练习写字。

无聊了,我就站在窗边数丧尸,街道上有一百三十六只丧尸。

我数了七十八遍,没错,是一百三十六只。

加上我一百三十七。

我时不时感到孤独,有些怀念人类。

一天正数着,一辆装甲车出现在街道尽头。

平日死寂的街道响起广播:「幸存者速与我们联系,人类大本营在重庆!幸存者速与我们联系,人类大本营在重庆。」

街道上的丧尸突然敏捷起来,他们和我一样,失去了对所有东西的嗅觉,除了人味。

我隔着上千米都能闻到装甲车上的人味,熟悉又陌生。

远远看去,装甲车像是磁铁,丧尸像是磁沙,被吸引着聚拢过去。

连那些几乎仅剩骨架的丧尸都动起来了,蚯蚓般往装甲车蠕动。

我开始担心车上那些人的安危。

枪声骤响,连续不断,就像往日建筑工地的噪音,但更响亮,更干脆,也更恐怖。

枪声令我浑身震颤。

那些丧尸的躯干四肢像干草枯木一样脆弱,被子弹打得粉碎,四散飞溅。

他们蜂拥而上变成肉酱和碎骨

他们恶心可怖,也愚蠢可怜。

一百三十六只丧尸顷刻见变成了一堆血淋淋的尸块。

枪声已经昭示了人类的胜利,拥有武器的人类终有一天会夺回这座城市。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了,我算什么呢?

那天起,那辆装甲车就在城里清除丧尸,寻找幸存者,可我不敢露面,藏了起来。

我算那拨呢?我还是人类吗?我心里苦笑,却没这个表情,我的嘴无法控制地微微翕动,鼻翼无时无刻不在迫切地喘息。

我口腔干燥,牙龈脱落,皮肤溃烂,这副尊容,在装甲车前活不过三秒。

我只能躲在家里,指望他们早日离开。

说来可笑,在这城市陷落的头些天,作为丧尸的我走了生平最多的路,没日没夜地走,如果记步软件还运行的话,成绩一定远远超那些健身达人。

我先去了所有公安局和派出所,又走遍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从城南走到城北城东走到城西,走出高速收费站,又沿着高速路走了几十公里才回头。

到处是茫然的丧尸,如果小七已经感染,我坚信还能认出来她,但我没找到她。

后来,我想我或许能找到一两个活人,我可以保护他们。

没有,找不到。

城市死去了,起风和落雨,日出和日落,都显得赤条条。

那时候我想,还不如和他们一样,和那些丧尸一样,就能摆脱徒增烦恼的感情。

我独守一座空城时孤独折磨我,我把自己关在九十几平的屋里躲避拥有枪支的人类时,思念又阴魂不散。

小七的身影时常出现,我躺在卧室床上她就在客厅看电视,我坐在沙发上时她就会在卧室换衣服。

她的拖鞋、牙刷、毛巾、都在苦等主人。

我当然还爱她,比多数时候都要爱她。她变得像刚认识时那样可爱,眉眼带笑。

我想起在班上初见她时她害羞的样子,一头长发,她回头递一本书给同学时,发现了我正呆呆盯着她。

我想起她笑起来的样子,先像猫一样的皱起鼻子来,接着快乐就在她的脸上绽开。

时间让人倦怠,而分离让人回到过去。

我也想过,她也许在重庆呢,也许还活着!

可就算是,我们也人尸殊途。

只能紧拥她的衣服蜷缩在床上,既不能入睡,也无法流泪。

我在寂寞中等了半个月,直到装甲车离开,外面重归寂静。他们应该是走了,毕竟还有几十亿的丧尸等他们清扫。

我拉动发电机,又看起了电影。

一如既往的百无聊赖,站起来想去床上躺一会儿,虽然压根就不能睡,但是躺躺总没坏处。

走到过道时,我突然又闻到了人的味道,这味道刚才就有,可我被电影分散了注意力。

味道太近了。

「这里可能有幸存者。」楼道里有人在喊。

我吓得不知所措,愣住了。

「你们跟上,这里可能有幸存者,我听到了电视的声音。」

发电机的声音很响,为了盖过它,我愚蠢地把电视声音开到了最大。

我跳到窗边,楼底两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人正钻进楼道。

我慌忙关掉了发电机。

这时门外有人喊:「有人在吗?」

我是人么?

这个小区很老了,七层楼,一层两户。我住在六楼,从卧室的窗户往下跳也许不会摔死,电影里的丧尸都这样,可我不敢。

「搜查每一间房,注意安全。」还是那个人的声音。

一声枪响,然后我听到防盗门被人踹开。

躲在哪里都没有用了,他一定看见了发电机,我从书店搜刮来的书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他一定也看见了。

「有人在么?」

我不敢挪动,生怕发出一丁点响声。

「有人么?我们是幸存者搜救队。」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到他踢开了客卧的门。

只要他看到我,他一定会马上开枪的,也许我该躲在门边等着咬上他一口。

不,我得证明我是人。

我用虎口夹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笨拙的涂出了六个字。

「我是人 别开枪」

我拉开一道门缝,虎口夹着这张纸伸了出去。

脚步声停住了。

我把门又拉开了一些,像罪犯那样举起双手,一手夹着笔,一手夹着纸,侧步挪出去。

他条件反射般抬高了枪,瞄准的是我的脑袋。他没有开枪。

他很年轻,看上去就是个高中生,额头和鼻尖还冒着青春痘,可他端枪的姿势却像一个老兵。

他惊恐又讶异,半张着嘴急促呼吸,眼睛瞪得老大,挤出了抬头纹

「你,说话!」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不像之前一样语调和善。

我无奈地摇了几下头,他便立即攥紧了他的枪,我不敢动了。

我知道我的样子有多恐怖,每当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恨不得开枪打死里头那个怪物。

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人。

我吓得跳起来冲过去,我跳得很高,脑袋撞坏过道的吊顶,那个高中生样子的年轻人的枪响了,子弹钻进了我的胸腔。

而我已经咬住了一个冲进来的人的脖子,他的力量巨大,我迫不得已只好用手将他的头拧了下来。

另一个人已经奔到那个年轻人面前。三声枪响,在小房间里格外响亮,震耳欲聋。

他的队友被别的丧尸感染了,可能是我楼上或对门的邻居干的好事。

这两人的头一个在我的手上,另一个在地上好似打碎的西瓜。

我救了年轻人一命,可他突然又把枪口对着我,我连忙扔掉脑袋举起双手。

他喘着粗气开枪了,我以为这下死透了,但子弹的目标是我身后的进门来的丧尸,几个饿的干瘪的丧尸,我的邻居。年轻人在用子弹泄愤,邻居们的脑袋和身体都被轰成渣。

年轻人疯狂的把子弹打光了。

他的眼圈红了,他用手去擦结果擦的满脸血。他居然流眼泪了,他流着泪,看上去连高中生都算不上了,他看我时的埋怨眼神,像个小孩。

他忍不住地要去看穿迷彩服的尸体,渐渐泣不成声。

但他很快就平静过来。

「你救了我一命。」他冷冷地说,给枪装上弹匣,动作老练。

他拿起对讲机,却又把枪口对着我。

「注意,我是石进,阿武和李春牺牲了。我们在银水北路实惠家园发现一个……」

他顿了一下,犹疑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说:「——幸存者。」

我心里清楚,他一时不会开枪。

但只要其他人类来了,我的下场绝不会好看。立即击毙,或者被研究,以解答人们的困惑——这家伙是人吗?

一地碎尸和漆黑囚牢的画面争抢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与之相比,过去的五个月,简直是神仙日子。

这个对比使我激动,我连连去指地上的纸笔。

年轻人明白了我的意图,将它们踢了过来。

我蹲下在地上急迫地涂了起来:「让我走,他们会杀了我。」

「我不能让你走。」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

我恐慌地锤起了地面,又写道:「我不会伤害任何人,让我走。」

我花了许多时间把这几个字尽量写端正。

可他仍然不为所动,只是他的枪端的没有那么紧了。

我无法控制地躁动起来,开口和他解释,天,我发出的嘶叫能把自己都吓破胆。

但他没开枪,于是我不要命一样走过去拉动了发电机,然后打开了电视。这样你总该把我当成人类吧,我心里期盼。

「你别折腾了,我不会让你走。但也不会让他们杀了你,你最好相信我。」

我自暴自弃地瘫坐在沙发上。没多久,他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已抵达实惠家园,请告知具体位置。」

「B4 单元六楼右侧,注意安全。」他放下对讲机,对我说:「你到里头去,我和他们解释。」

我只好走进卧室。

他的队员很快来到,我紧挨在门上努力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加上发电机和电视的嘈杂,我什么也听不清。

有几个人的声音突然高亢尖利起来,我想他们是起了争执。

我打定主意,如果他们突然冲进来,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但他们又安静了,电视和发电机的混响听上去像一场阴谋。

我退到床沿躺下,搂过小七的衣服,听天由命吧。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们才关掉了发电机,显然是商量好了。

「我要进来了,我一个人。」年轻人在门外说,然后推开门进来又关上,这回,他把枪挂在了肩膀上,还把纸和笔递了过来。

「我相信你。」他说,这分明是他想好的开场白。「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到重庆去。你一定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上个月我们刚刚守住了重庆,我们仅剩有十万多人,刚才又牺牲了两个。我们很可能是这块大陆上仅存的人类了。」

他顿了一会儿,直视我的双眼,像在确认我能听得懂他的话。我点了一下头,但心里在想如果我现在突袭,他必死无疑,但是外面到底有几个人呢?

「反过来说,地球上有六十多亿的丧尸,过度饥饿的丧尸并不是太大的威胁,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不小心就会被感染。刚刚感染的丧尸有很强的运动能力,是很危险的!人类随时都可能灭亡。」

说到这里,他激动了拉高了声调。

「如果你对丧尸病毒免疫,没有失去理智。也许能从你……从你身上……找到研制疫苗的关键信息。」

最后一句话磕巴地从他嘴里冒出来时,我心里冷笑,果然是拿那我当小白鼠。

「你刚才救了我,也许你还能救下其它人。」

这回轮到我不为所动了,我向来没有集体精神。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石进。」他试着让语调变得更加亲切,在和我套近乎,想起的刚才他哭的样子,我觉得他还是太年轻了。

但枪是不分年龄的,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王枝节。」

「我会保护你,你救过我一命。但他们不会让你有别的选择,如果你想跑,他们就会杀了你。」他的语调急转直下,冷到冰点。

「而且,有十六万三千一百零八个幸存者和你有关。」

「163108?」我把这个数字涂了出来,在后面加了个大大的问号,很好奇他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有记录,这是我们离开重庆时的数据。」

我的心中突然萌生希望,也许小七也在其中呢?

史希芸 163108 有她吗?」

这篇是我的原创,已完结,后续情节在这里,拜托点个赞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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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包含虚构创作

我的电脑跳出了一个垃圾网页:「假如你穿越到丧尸病毒爆发的末世,你会怎么办?」

「就这?」我不屑地敲着键盘:先死为敬

恍惚间上帝就把我送到了这里——

一个已经被丧尸攻占的城市。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了完全,从窗户里望出去,整个城市是灰蒙蒙的,寂静无声,看不出一点生气。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悲惨的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我,余良欢,绝对遵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二十四孝好少女。个人爱好:家里蹲,上网,打游戏。在风不和日不丽的一天,我的电脑跳出了一个垃圾网页:「假如你穿越到丧尸病毒爆发的末世,你会怎么办?」

「就这?」我不屑地敲着键盘:先死为敬

女人,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所以上帝为了证明我真的很有骨气,把我送到了这里——一个已经被丧尸攻占的城市。

现在的我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我从窗口望下去,满街是姿势怪异的行尸走肉。那些怪物,本应该黑白分明的眼珠,现在只看得到一片白,脸颊两侧有暗灰色的裂痕,发白的唇又被血染回红色,整张脸都能看到被摸开的血迹。窗子只要稍稍打开一点缝就能闻到难闻的腐肉和血味……

不好意思我先去吐一下。

我觉得我应该是不幸的,毕竟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么个破地方;不过我应该也是幸运的,毕竟丧尸横行霸道这么久了,这个房子里物资多的好像要做人类屋内繁衍计划,先不说这十几大箱的食物和水,就单那台发电机,我都觉得这个屋主一定是个牛逼人。

于是,在确认屋子里的物资足够后,我默默打开了屋子里唯一一台电脑。

对,即使是丧尸横行,血流成河,这里的网还没断。

绝吧,神吧,不可思议吧?

在连刷了半个小时网站之后,我感觉我生存下去的希望有些渺茫,因为,我没有看到一条关于救援队的消息!我正想吐槽这个城市的救援队太垃圾,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电子机械女声:

已检测到丧尸皇靠近,末日系统激活中……

「啥玩意??」

「末日系统激活成功,任务:帮助人类进化,现已完成 0 步,请宿主尽快攻略丧尸皇,保证任务正常进行。」

「丧尸就算了,还丧尸皇,你哪冒出来的这么指使姑奶奶我。」我呸了一声。

「攻略丧尸皇任务剩余时间 23 小时,超出任务规定时间宿主将会被传送到丧尸堆前,系统将自动锁定等待下一位宿主。」

「请问这个丧尸皇在哪里呢?」

我乖乖地等了十来分钟,那个所谓的什么末日系统也没吱一声。不等我开口讨伐无良系统,一道绵延悠长的哭声从门口传来。

「哇……」

……谁家妈这么缺德,丧尸时期呢还把自己娃儿丢外面?

我站在门口,一墙之外有一个正在大哭的婴儿和不确定在不在的丧尸。如果把孩子捞进来,一旦门口有丧尸我就是在送人头;如果不捞进来,我良心过意不去。

我从猫眼往外看,街道里空无一人,门外的婴儿好像哭累了,声音已经开始慢慢变小。

「啧……不管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往外看:门口地上放着一团被子,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不要咬我……」我小声地念着,用力一扯,被那个襁褓扯进来。毕竟位置有限,在我无所畏惧的一扯之下,襁褓好巧不巧地地在门板上一撞哭声停了一瞬,随后哭得更凶了。

与此同时,脑海里的电子机械音再次响起:「您已获得任务道具——幼年丧尸皇。」

我看了看地板上的奶娃娃,沉思了片刻。

「工具人?」

在今天之前,我以为没有比做了个问答就穿越更离谱的事情了。在今天之后我发现是我错了。

更离谱的就是这个世界的 boss 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奶娃娃

还没长牙的那种。

「我现在把他掐死,是不是任务就完成了?」我看着怀里刚刚安静下来的小肉团子。

「……任务会从头开始。」

「那我干嘛要给他养大成人,教他识字送他考上清华北大?」

脑海里的坑爹系统不出声。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空出一只手,准备捏捏小肉团子的脸,系统突然出了声,电子机械音里还有点紧张。

「宿主需要将丧尸皇养大成人,随后辅佐丧尸皇完成人类进化。」

我不可置信地反问它:「你让我一个母胎 solo 20 年的单身少女养孩子?」

「是的。」系统的声音,和说要把我喂丧尸一样残忍无情。

「我拿什么喂他,拿我二十年流淌的炎黄子孙热血吗?!」

和喂人类小孩一样即可。

「?任务剩余时间 22 小时你让我把他养大成人???」

我想,那个破系统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出 bug 了。停滞了好一会,它才继续开口:「任务时间会根据任务必要条件修改。」

「哦。」勉强做了个人事。

我把团子放在……哦不对,人家是威猛的丧尸皇。

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他取个名字?

我抿着嘴盯了那张肉嘟嘟的脸半天,脑子里飞速过着我毕生的文学。

「要不,叫小渝吧?至死不渝的渝,寓意这孩子小时候不吃我长大后也不能吃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系统好像叹了口气,说:「丧尸以前,也是人类。

「所以丧尸也是有性别的?」我接着问道。

这个系统不对劲。

我沉思了两秒,默默地扒开了层层包裹的被子,摘下了团子的尿布。

嗯,是个男尸。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就叫小渝吧,威武霸气,适合。」我这话说得底气不足,但是没有关系,毕竟小渝还听不懂人话。

初为人母,有些生疏。

对于这个上天掉给我的孩子,我无比爱惜,为了他寻遍整个屋子,翻遍每一个柜子。

不说奶粉,牛奶都没有。

我掂量了两下自己,怜爱地摸了摸沙发上小渝的脑袋:「姐姐对不起你,你可能要饿死了。」

你可以去超市。」大概是系统也看不下去我们俩姐子情深还要生离死别,忍不住开口提醒。

「现在外面丧尸横行我去超市?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系统果然只是一串代码,一点脑子都没有。

把丧尸皇带在身边,其他丧尸不会伤害你,还会听你的话。

我一愣,把这句话再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咀嚼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捡了个金手指啊!

半个小时后,我用胶带麻绳和整个屋子里的锅碗瓢盆做了个简易盔甲。锅被我倒扣过来,用绳子绑住把手罩在脑袋上,胸口绑上另一口锅,以防被正面攻击。全身的皮肤都用打湿后的毛巾加胶带捆好,脖子脚脖子手脖子这些地方都没落下。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抱起毫无保护外壳的小渝,毅然决然地按下了门把手。

这年头正经人谁信系统的鬼话?

这是我来这儿的第五天,生活所迫,今天是我第一次出门,第一次走出我的避风港

我在想,我穿越到这里,那么好的资源和躲避点,还捡了一个金手指,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穿越小说的女主角。

然后今天现实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

因为我一出门就遇到了丧尸。

我抱着小渝确定了走廊里没有丧尸后,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往楼梯尽头挪。在走廊的转角,我和一只丧尸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转角遇到爱。

我登时就跌坐在地上,没有别的原因。

主要是这玩意真的很丑啊!!

莫大的恐惧漫上心头,我用手撑着地板,用尽了力气也没能站起来,只能一点点往背后挪。

然后,那只丧尸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准确来说是看了我怀里的包袱一眼。

我万分惊讶地看着怀里的工具人,再看看丧尸走掉的方向,一时间感慨万千。

小渝有用!!!坑爹的系统没有骗我!!

「宿主死亡系统将自动锁定,骗你我没有好处。」系统冷不丁地吐槽道,好像在怪我没有信任他。

好在上帝对我还算好。我住的这栋大楼楼底就有一个超市。我随便在面包货架上提起一个,生产日期已经是两个星期前了。看来这个世界的丧尸已经爆发了半个月,我来这几天一个活人都没有见到是正常的,要么死绝了,要么跑了。

好在奶粉之类的保质期都比较长,这里的丧尸病毒好像传播得特别快,超市的货架上还有很多东西。再加上有了怀里这个金手指的庇护,我扫荡了大半天也没有一个丧尸不长眼的过来打扰。

最后拎着大包小包的我和我可爱的金手指安安全全地回了家,我把奶粉舀到奶瓶里,加上水摇匀,随手怼到了小渝的手里。

「男人,要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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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龄少女奶娃娃的第三天。不得不说,我终于知道我妈养我有多累了。

我一手抱着娃,一手拿勺子熟练地把奶粉舀进奶瓶里,加水,857857857……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我不会这么养他二十年吧??」这才第三天,我的精力就被耗尽了啊喂。

「照目前的喂养方式,是的。」

我开始后悔我打开了那扇门,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愿意用我身上珍贵的十斤肉,换我不打开那扇门。

「姐姐,饿……」不等我开启一把新游戏,抓着我衣角的手打断了我的快乐游戏之旅。

「等等等等,就一把!我保证!」我抽出一只手,捏开那只肉嘟嘟的手……

好像哪里不对。

我突然按不下去鼠标了,扭过头看那个前两天还缩在襁褓里,仅仅吃了两天母乳现在就已经自己可以颤颤巍巍站起来捏我衣角还学会说话了的小家伙。

「你种族优势啊??」

「饿……」小家伙好像真的很饿,黑溜溜的眼珠子都显得灰暗,抓着我衣角的手又扯了两下。

好像我再不给他吃的有点不是人。

我蹲下身来,用手指拨了拨他的嘴唇,已经有几颗小乳牙开始冒头了。看着那些白色的小点,不知道为什么,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孩长了牙,不会咬我吧?有时候,出卖的多了,就不在意了。

「请宿主注意,丧尸皇的乳牙将于一天后生长完毕,请宿主准备好足够的粮食,以防丧尸皇营养不足。」

果然,养孩子光有奶是不行的。

「这孩子长太快了,我该给他吃啥啊,去抓个丧尸喂他?」说着,我的脑子里已经浮现了画面。我身边这个有着天使般可爱外貌的小家伙扑在一只丧尸身上,嘴还……不想了不想了,吃同类什么的,还是太超纲了,官方不会让我写的。

「购买正常的菜品即可,如豆腐鸡蛋等。」

我默默地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准备记下来,才敲了两个字母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我还得学会做饭?!」

「是的。」

欺人太甚。

真的欺人太甚。

别人穿越是女主,恋爱事业双收,我穿越是奶妈,奶娃做饭辛劳。

「老娘不做,你有本事你化个形出来给他做。」

「系统不插手宿主的任务进度。」系统的声音更加冰冷。

「我不会做饭,饿死了怎么办?」

丧尸皇死亡,任务默认失败,宿主将会被传送至丧尸群,系统自动锁定,等待下一位宿主。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长这么大绝对没受过这委屈。

不过威胁是有用的,因为我怕死。

不过这也告诉了我,女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系统的威胁加对生命的渴望之下,我居然,真的,学会了做饭——虽然说只是简单的几个小菜,但是小家伙吃得很开心。

其实,当妈还挺好的。

我这么想着,看了一眼已经可以满屋子乱跑的小家伙,然后他拌掉了我的网线。

……好个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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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过去了半个月,这孩子已经长到了差不多五岁的样子。

小渝端着我最爱的泡椒牛肉面走进房间,打开窗户把一堆叠罗汉的丧尸吼下去了,它们摔了个屁股朝天。

而我,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嗦面条。

「姐姐,我也饿了。」小渝站在我身边,话语里蛮是委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宝贝泡面桶。

我抱起我的泡面桶,猛地闷了一大口,加快咀嚼的速度,在泡面桶快速见底后还爽快地打了个嗝,

「没有了。」我无辜地把泡面桶摆到他面前。

小渝:「……」

我好像看见他的嘴角抽了一下。

但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吃饱了。

我满意地拍了拍我圆滚滚的肚皮,没注意到身边小渝的眼神。

「话说小渝,你觉不觉得,我们家多了点什么?」系统分配给我的这个屋子并不大,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屋子里除了生存物资,就是生活必备品。

可是现在,屋子的沙发上不知道小渝从哪偷来了玩具小飞机。

「我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出去偷别人的玩具?!」

我感觉自己养的孩子,长歪了。气得我顿时就要去揪他的耳朵。

「这个城市一个人都没有,要这么算那你平时吃的也是偷的!」

见我的手已经伸出来了,小渝赶忙往后缩,一边大声辩解。

我把他逼到窗边,突然,我这双看了三个月丧尸的眼睛,瞥到了一个新鲜玩意:一个帅哥,正在和丧尸打架的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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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台,看楼下的帅哥披荆斩棘,那矫健的身姿,帅气的面庞。

确认过眼神,是个大佬。

不过大佬现在有点寡不敌众。我脑海里盘旋着小渝刚才怼我时对我说的话:「你最好还是别瞎跑,这个城市的丧尸大多我都给安装了芯片,在这。」小渝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们不会攻击你,但你还是要注意一点。」

但眼下,见死不救,好像有点不好吧。

于是乎,我穿上我的粉红小鞋,啪嗒啪嗒地下楼拯救小帅哥去了。

「你疯了吗?你就这样下来?」小帅哥一边打丧尸,一边不可思议地骂我蠢。

我就站在那,没有一只丧尸放弃他奔向我,小帅哥这才发现异常。

「它们,不攻击你?」好不容易击退了一波,小帅哥好像对这种不公平待遇有点不爽。

我很想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因为我有女主角光环

但是不行。

所以为了证明我真的很牛逼,我女侠般地把他拖回了自家。

显然,他和那些丧尸打了有一会了,神经紧绷,连到了我家都没松懈。

「你要不……」我随手拿了些吃的准备递给他,一回头,就看见他拿枪对着我。

「你是谁?」他问。

这人有毛病吧???我救了他诶??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忍着气道。

要不是小渝现在不在家,我一定骂死他。

「这里的丧尸聪明的不像话,却独独不攻击你,为什么?」

因为我漂亮。

「我现在没有跟你开玩笑!」很显然,小帅哥不满意我的回答,他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转,最后定在那一堆小渝不知道哪偷的玩具上,「我的无人机,是你破坏的?」

哦,原来那不是玩具,是无人机啊。

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物件,直接把枪从他手里打开,随后一个身影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是谁?」

「路边捡的。」我如实回答。

我好像能看到小渝额上的青筋要跳起来了:「路边随便捡的你也敢给他带回来?!」

「你也是我捡的嘛……」

「……」小·接不上话·渝

话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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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余良欢,我现在慌的一批。

我的金手指,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大哥打起来了。场面十分残暴,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那种残暴。

我觉得可能这就是命。

小帅哥没了枪,只能和小渝近战肉搏。小渝自称光明磊落,一个丧尸都不让靠近。两个人在大街上,互扯头发,还玩的回合制,你一脚我一脚。不得不说,真的挺磕碜的……

「呃……那个……要不,你们别打了?」一路火花带闪电,他们俩从床头打到……啊呸,从街头打到街尾,愣是没一个人听我说话。

「隔壁抓奸在床的都没你俩的恨深……」招招致命,抓个头发跟要被对方脑袋薅下来似的,这阵仗,你见过吗?反正我没见过。

激烈的肉搏战一直到来历不明小帅哥体力不支挤出了一点中场休息时间。他喘着粗气,脸上有被小渝拳头按摩出得青紫痕迹。

「你是丧尸?」他盯着小渝已经攀上脸颊的裂痕,那和周围那些「看戏」的丧尸几乎一样。

「他是丧尸皇,贼牛逼的那种。」我补充道。

打架赢不赢不重要,逼要装到位。

然后,小帅哥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小渝:「你有意识。」

小渝不答话,拳头还是攥得紧紧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冲上来。

再然后,我看见小帅哥从兜里掏出个形状不明的物体,果断地扔在地上,顿时烟雾四起,迷了我们的视线。

当烟雾散去的时候,他已经逃!跑!了!

我盯着小帅哥消失的方向,额上冒出三个问号。

就这 ???

我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冲小渝走去,才迈出两步,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差点给我吓得把自己绊着:「已初遇世界男主角:周桉亦,人类进化任务已解锁。初级任务:攻略丧尸皇,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世界男主角?我不是女主角吗???」

世界女主角为:江一」系统冷酷无情的声音里带着三分薄凉五分疏远两分无情。

我好像一直以来都给自己定错位了。

江一是谁?

现在去抱男女主大腿来得及吗?

很显然,系统并不打算让我抱男女主大腿。

请宿主尽快攻略丧尸皇,否则系统默认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之后宿主将被传送到丧尸群喂丧尸。」我打断它的话。「你天天除了要拿我喂丧尸威胁我还会说些什么,我背都会背了。」

系统战略性沉默了。

「我错了,姐姐。」我坐在沙发上,小渝耷拉着脑袋站在我跟前,认错倒是很干脆。

「来,解释解释。」我把那一堆无人机的残骸推到他面前,「你什么时候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的?」

「上个月……」

「上个月开始你就在拆人家无人机?!」

「原来姐姐的重点是这个吗?」小渝一愣。

「咳……」我清了清嗓子,冲他大气地挥了挥手,「继续说。」

迫于我的血脉压制之下,小渝像掏口袋似的把自己的老底都掏了个干净。

事情解释起来很简单。大概就是在一个月前,小渝某次外出散步撞见了第一个无人机:在帮我拿泡面的丧尸身后。

「第二个是在给你拿面包的丧尸身后,第三个是在帮你拿辣条的丧尸身后, 第四……」

「停停停,切下个剧情。」

我怀疑小渝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含沙射影我吃得多!

「然后我就把这些无人机都弄坏带回来了,谁知道那个人居然还能找上门来。」小渝嘟着嘴,话语里满是委屈。

果然是我带大的孩子,自己拆了别人的无人机,别人上门要说法给人一顿揍,现在还委屈上了。

「系统,那个什么什么男主角,哪边来的啊?」我问道。

事实证明,系统虽然平日里狗了点,但是剧情这种东西,问他还是比小渝有用。

「南方基地。」系统的电子音刚落下,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电子屏幕,粗略一扫,上面的字最起码百来个。

「丧尸病毒爆发得突然,部分幸存者们建造了南方基地。幸存者包括身为退伍军人的周桉亦和空手道野外生存爱好者江一,以及 NPC 医学家、生物学家、化学家等。南方基地的存在目的是研究解决丧尸病毒的方法。」

「所以,除了我,这个世界还有一大批人?!而且现在那一大批人还和我是对立面?!」我感觉我的胸口凝了一大团气,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祝宿主任务平安完成。」系统的祝福此刻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和嘲讽画上了等于号。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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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来这个世界的第五个月,我也终于发现:丧尸皇果然是丧尸皇,天赋异禀,有绝对的种族优势。自从他长大一些之后,我三天里一天半都是吃的泡面,还能营养均衡的长到一米八,果然是他姐我的基因优秀。

宿主请注意,丧尸皇已达到成熟时期,请宿主尽快攻略丧尸皇。

「当前丧尸皇初始好感度:30,好感度归零默认任务失败,好感度达到一百即可进入任务的下一环节。」

听见破系统发出的新任务,我沉默了。

不为别的,为我那白眼狼的孩子。

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他对我的好感度居然只有 30!!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小渝看过来的眼神里蛮是疑问:「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没事,我感觉我的好心被狗吃了。」

我坐在窗前,看外面灰暗的天空,就好像我的心一样,灰蒙蒙,没有一丝活力。

于是我终于意识到,这个系统不仅仅是要我养孩子,它还要让我和我养大的崽子在一起。

我默默地在心里给它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管你是不是人,你都是真的狗。

生活不易,欢欢叹气。

再不愿意,也得勾引。

「小渝,人家今天好累,你可以抱我去房间吗?」我把即将出口的威猛饱嗝憋下去,冲小渝眨了眨我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

小渝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写着一句话:你躺一天了累在哪里。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我坐在椅子上朝他展开手,一副奶娃娃等妈妈抱的模样。小渝凝视了我好一会,见我一副「我真的不尴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轻笑出声,走过来颇为无奈地将我拦腰抱起。

嘶……小家伙藏挺深,平时怎么没发现这小家伙肩这么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系统说丧尸皇已经到成熟时期后,小渝就没有再长大了。身高,体重,都停了,就是他被我残害过的头发我不知道有没有长。

成长转移了。

我发现,小渝的脖子上开始有灰色的长长的裂缝,起初我以为是这孩子太糙了,皮肤干裂,还好心地把我的护肤品给他用,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没过几天,那些裂缝便从脖子蔓延上了下巴。也是得亏我基因好,这孩子长得俊,不然这样可算是毁容了。 我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你这是真皮层极度缺水啊。」

调戏的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就算小渝不说话,我一个人演单口相声也不是不行。

我大胆地伸出手,摸上了他颈上的黑色裂痕的纹路,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喉结。

有点性感。

「系统提示,当前亲密度:35,宿主继续加油。」

我听着系统的声音,心里默默吐槽:五分五分地涨,不知道得涨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乎,足智多谋的我,弄坏了洗手间的淋浴,喷了自个儿一身的水,然后气沉丹田推动真气:「小渝!」

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淋浴间喷了一地的水,小渝光着脚跑进来,呲溜一声,摔了个屁股墩。

「你没事吧?」我忍着笑,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揉着他不知道有没有磕到的脑袋。

「嘶……姐姐你没——」小渝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抬头看向我,随后愣住,「事吧……」

我顺着他木愣愣的目光低下头,我穿的白色上衣被水浸湿,里面的黑色 bra 清晰可见,更不要说我现在,俯、着、身、子。

我勾起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抬起我的纤纤素手,扣在他脑门上:「流氓。」

尸海中翩翩起舞的小公举

1.比较硬的,《Z因子病毒》三部曲:

丧尸初现、僵尸协议、丧尸惊魂

作者是珍妮特·塔瓦科利。

在里面你可以看到很多经典设定,以及作者对于丧尸这一虚构形象比较缜密的逻辑自洽。

2.日漫神作:《请叫我英雄》

出过同名电影,如果想入坑的话可以先去看看电影。

废宅画家末日来临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双筒猎枪。

和一只半人半丧尸的姑娘疯狂撒狗粮。

可以说是在欧美统治的丧尸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的独特作品。

理性乐观主义

「已完结」丧尸爆发,全球进入末日模式,一对中国留学生兄妹分别流落在欧美。我国成为最后的安全区,他们历尽艰辛,只为活着回到祖国。


我叫零,是个在欧洲某小国念哲学的研究生,此时天色蒙蒙亮,是早上的六点半,我正开着辆二手小皮卡冲在去采购物资的路上。原本按照计划,这两天我应该呆在学校图书馆里搞毕业课题,准备下一次和教授的茶话会,但一切都因为收到一则秘密消息改变了。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

当初入学时,因为学校太古老,我根本没有抢到为数不多的留学生宿舍,这两年一直租住在郊区小镇的一幢房子里,房主是个胖胖的大妈,大家都叫她莉莎姑姑。

中午一点多,我抱着几本从图书馆借出来的大部头,准备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会儿,继续做摘录,却被莉莎姑姑拦在了客厅里。和以往的和蔼不同,她神色很不对地冷着一张大白脸,像堵大山似的站在我面前,通知我:“很抱歉,零,你得从我家搬出去了。”

这突发事件直接给我整懵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做什么离谱的事情,触犯了房主的禁忌,然而,一个深居简出的年轻人能做错什么呢?我每天的生活不过是看书、写论文、买菜做饭罢了,说是在苦修也不为过。

意识到不是我的问题后,不由有些生气,我拧着眉看着莉莎姑姑,希望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合同没到期就仓促搬走,在这座城市里临时找房子,很难立即有合适的,而我正处于课题的关键期,这实在是太糟心了!

莉莎姑姑一通解释,原来他们刚刚检查出来房子出现了霉菌污染,这一年的雨很大,过多的水分入侵,让房子的内墙已经开始腐烂了,政府不允许有隐患的房子继续出租,莉莎家不得不借钱来整修,不然到了夏天长出白蚁,情况也会越来越糟糕。

莉莎愁眉苦脸,因为背上了高昂的贷款;我也愁眉苦脸,马上就要被赶出去,可能得去露宿街头了!我们俩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地各自喝了三大杯淡咖啡。

莉莎的老公奥尔丁,是个不怎么搭理人的老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端着一杯烈酒,坐在破旧的藤椅上看电视,此时,他把电视声音放得很大,里面正在播放一则聒噪的时事。我扭头看了一眼,大概是讲东欧出现了暴乱,人们开始冲上街头抗议某些事情。镜头里,一个激动的女人把皱巴巴的横幅怼到了摄像机面前,上面写着:“停止实验!停止欺骗!”

奥尔丁一直在咕哝着嗓子骂人,莉莎姑姑耷拉着眼皮,是个黯淡又麻木的样子。灌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我站起来,准备回屋去打包行李,心里盘算着先去酒店待几天,看着能不能走运找到个房子。

莉莎姑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疲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零,我突然想到,有一个地方或许你可以去住。”可能是看我有点弱小又可怜,自顾不暇的莉莎姑姑还是拖着巨大的身躯,带着我去了小镇的古建筑管理处,她推荐我去……守灯塔。

“你不是喜欢安静人少吗?白晶灯塔,那周围可是一个人没有!你就住到那里去,先过渡一下嘛。”莉莎姑姑自认为仁至义尽,把我扔在办公室里就走了。

虽然但是,我一个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守灯塔什么的,有点过了吧?年纪挺大的老镇长估计是觉得找不着其他人了,竟干脆利落地同意了!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点租金,就把钥匙塞给了我。

我……收拾收拾东西,就守灯塔,啊呸,就去灯塔写毕业论文去了。

就像是莉莎说的,那虽然不是个正经房子,但是它人少安静啊,先过渡一下嘛。

白晶灯塔,曾经是这片海域的一个重要坐标,在一百多年以前,这座灯塔属于一姓贝伦的子爵家族,曾经是一笔重要的经济资产。后来,政府出资在另一个海湾修建了更大的灯塔,也更加便于指引航船,白晶灯塔就慢慢没落了,到了现在,已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早就被贝伦家折价卖给了小镇,基本上算是一个小景点。

灯塔还是很好看的,矗立在山尖上,通体洁白,天气好的时候,远看确实很像一个水晶柱状体。最让我满意的是它的位置,建在高高的海边山岗上,远离海滩,要是有个台风海啸啥的,倒也冲不着我。这也是白晶灯塔百年来保存完好的原因。

城里开车过去得四十多分钟,要经过峡谷和一座有点破旧的钢架桥。

我蚂蚁搬家似的,开着小皮卡来回跑了两三趟,终于把东西全部拉进了灯塔里;又像头任劳任怨的老牛,一点点把各类物品扛上塔楼。

差点没把我给累死。

说实话,地方还不错,灯塔就是个柱状体,基座是个两层楼高的石台,留着进入内部的铁门;整个建筑差不多有个三十多米高,我也没有准确数据;塔尖是一个直径六七米的圆形瞭望台,里面有已经废弃不用的透镜系统。整座灯塔被管理得不错,干干净净的,我上下看了一圈,屋子里顶多有点浮灰。

塔尖下面一层是个挺大的居室,四面都有玻璃窗。再往下还有两层,分成多个空置的内室,基本都没有窗户,比较昏暗;另外有旋转的石砌台阶贯穿整个灯塔内部。塔中的部分,还有一道非常非常坚固沉重的铁铸门,老式的那种,可以从上面反锁,锁扣都有三道。想想这个小国百年前的海盗历史,可能是怕人上去破坏珍贵的透镜系统吧。

我决定住在塔尖下面的圆形大居室里,这个房间的格局是最好的,四面采光,非常通透。顶部的旧灯具室,我收拾收拾,绑了个吊床,放了桌椅和遮光帘,做成休息处和观景台。

毕竟,在这高高的灯塔上看蔚蓝大海,风景真的是一绝。

傍晚,我粗略收拾完了物件,精疲力尽地躺在吊床上,吹着微凉的海风,看着海上瑰丽的晚霞,一边摇晃一边喝一瓶微凉的啤酒。

酒液是微苦的,我一边啜饮一边刷手机。最近网上的社交媒体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信息,有摇晃的、像素不是很清晰的视频,看起来像是人们在互相厮打;“狂犬病”、“僵尸病毒”、“活死人”一类的关键词时不时会出现在搜索榜单上,但是很快就会消失,我心里有点奇怪的在意,但出于理智,还是基本把它当成一些博流量的奇闻来看。

我的酒量大概是两瓶啤酒,这大半罐喝下去,已经有点晕乎了,吹着温柔的夜风,我把手机锁了屏,扔在一边的矮桌上,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手机在木质的桌面上吱哇震动。

我多多少少有一点电话恐惧症,加上在半醉中,就不太想接它。可是对面的人非常执着,打了一遍又一遍,看来不接的话,对方会一直打到地老天荒吵死我。

无奈,怨气冲天地坐起来,我接了。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钻进耳朵,我下意识拿远了一点点,听筒里有一个气急败坏的急切声音,但是断断续续的。我感觉是信号不好,想了想,扇了手机两巴掌。

它果然好了。

原来是我哥,那个在大洋彼岸的五十星帝国搞生物实验的高智商亲哥。

“……零!零!你听见了没有?快去!”

我莫名其妙:“哥,你说啥?我信号不好,刚全没听见……”

亲哥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两秒钟。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我能想象得出来他快要生气的样子,我这个哥哥啥都好,就是脾气像条狗。

意外的是,这次他没有发火,声音反而沉了下来:

“零,我说的是:X病毒泄露了,全球很快就会爆发,你听懂了吗?这个研究所里的东西,泄露了!我早上就往你邮箱发了视频,你为什么不看?电话也打不通!是要急死我吗!”

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我身上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哥那个研究所在秘密研究什么,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来不及多想,我跌跌撞撞地钻进卧室,从大背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点开了我哥说的那封邮件。

那边,我哥还在急切地说:

“这边已经泄露一周了,消息一直被封锁着。X病毒的毒性正在增强,感染后病变的情况逐渐不可逆转,根本控制不住的!传播到欧洲,最多也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你去买些物资,吃的喝的,还有防身的东西,一旦看到有人病变,你就好好在屋里呆着别出来!听见了吗?我会去接你的,好吗?”

邮件里的视频加载完了,摇摇晃晃的镜头里,在某处密闭的空间,人群在疯狂哭喊、奔逃,一堆肢体扭曲的“人”正在疯狂攻击他们。可能是拍摄的人摔倒在地上,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翻着白眼珠的人冲拍摄者来了,它张着涎水和污血不断滴落的大嘴,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皮肉也七零八落地挂在骨骼上,它像某种妖魔一样高高纵起,轰然扑下。镜头里的人们在撕心裂肺地求救,拍摄者发出绝望地吼叫,视频突然结束,摄像机应该是被谁一脚踩坏了。

我看得一身冷汗,酒也彻底惊醒了,怕信号又要断,赶紧对我哥吼:“哥!我换了个住的地方!是一个灯塔!叫白晶灯塔!你别记错了啊!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信号果然又开始不好了,滋啦滋啦地电流声刺得我耳朵疼,我哥好像说了两句话,我还没听清楚,电话就一下断了,再拨回去一直是无信号。

看着呼叫失败的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抖得不行,全身都是冷汗。捏着手机,下意识地再次点开社交媒体,试着刷新几个五十星帝国的求助帖子,可它们很快就会变成政府发言人的官方辟谣信息;在搜索网站上输入“X病毒泄漏”的词汇,页面则直接变成了一堆乱码,接着我的手机突然黑屏,重启都无法再开机,似乎是被某种黑客力量彻底封锁了

我哥发过来的那则视频,应该是内部资料。结合网上的异动,我终于意识到,X病毒泄漏的惊天风暴正在酝酿,而一些国家却在疯狂堵窟窿,将人们蒙在鼓里,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赶紧囤物资……

早晨六点多,天刚亮,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开着小皮卡下山了,直奔城里。

昨晚和哥哥打完那通电话,我一晚上都在崩溃的边缘,通宵没睡。终于在凌晨逐渐冷静下来,事到临头,只有赶紧准备应对大剧变了。用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做出了详细的物资清单,今天要按照清单内容,先把食品和水采购回来。

车载收音机里放着早间新闻,最近民间的风声也开始紧起来了,颇有点人心惶惶的意味。两个官方的主播正在一唱一和地对当下的谣言进行痛批,兼带着安抚人心,告诉大家不必惊慌,男主播甚至调侃那些被谣言吓破胆的人,就像是一群“上蹿下跳的愚蠢松鼠”,女主播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捧场。

莫名其妙被骂,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摁掉了收音机。信你个鬼啊,一群拿钱办事的兔崽子,且看后面谁才是那个“愚蠢的松鼠”。

时间太早了,大超市还没开门,我一脚油门先去中超,老板也刚开店,正在盘货。我卷着早上的寒气进去,直接下单了10袋10kg装的真空大米,和10袋同规格的面粉,还有几十袋密封包装的挂面;趁着在中超打工的中国小哥吭哧吭哧地往车上装米面的时间,我又把店内的十几桶食用油和十几箱国产午餐肉全给包圆了。

老板非常惊讶,问我这是要干啥。我看了看他黄皮肤的脸,心里纠结了两圈,还是试探着透露:“最近不是有病毒爆发的抗议吗?我担心末日来了后物价大涨,所以多囤点物资咯。”说完,我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不出意料,他愣了一下,然后和店里面的几个同事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一边挤眉弄眼地互相示意,一边笑我:“哎哟!那种消息你也信?不瞒你说,政府每年都会放出这种新闻,专门搞些障眼法,就是为了拉动消费罢了!”中年老板拍着我的肩膀打趣:“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给我贡献的营业额!”

我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左肩,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笑嘻嘻地说:“老板,刚刚我逗你们玩呢!你们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好骗啊?其实我家里开中餐馆,这些货是老爸喊我来拉的,哈哈哈!上了我的当,你丫不得给我打个折?”

一说到打折,老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和我讨价还价。我又买了各种调味料,瓶瓶罐罐几乎堆成了小山;还把老板那儿所有的腊肉、腊肠和酱菜给全买了,林林总总有个两三百斤的样子,都是真空袋包装的,看起来非常整洁干净。

嘻嘻哈哈地和这群人又开了几句玩笑,我拉着满满当当一皮卡米面油扭头就回了灯塔。不敢找人帮忙,自己把衣服扎进裤腰里,戴上一双线手套,一袋袋把货卸下来,扛到灯塔低层里的各个隔间里堆着,等后面再来整理。

等我忙完这堆货,已经是九点多了,不敢休息,随便啃了两个面包,就直奔Tesco而去。

目标明确地先去罐头区。疯狂装各种肉罐头、鱼罐头、水果罐头、蔬菜罐头、面包罐头……满满装了三大购物车,趁着早上人少结账完,推到停车场全部倒进皮卡里;又跑了一次,再次买了三大车。我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有三四百个的样子。罐头区已经被我搬空了。

但凡有人问,我这次学乖了,直接说是公司感恩节福利大采购。

接下来买饮用水,每箱二十四瓶装的矿泉水实在是太重了,我试着搬了两箱,体力消耗非常大,考虑到接下来还有其他的采购任务,我只好找工作人员帮忙。对方是个挺高傲的白人大叔,没有办法,直接塞小费,几张大额的纸币塞进对方口袋里,本来冷淡得很的大叔瞬间就高兴了,拍着胸脯说搬多少都可以。

我让他给我送一百箱瓶装水、加上可乐、果汁、啤酒、果酒、葡萄酒,各十箱到峡谷钢架桥的另一边,直接把货下在桥边的平地上,那里离灯塔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般人想不到我是要搬去灯塔里的。

“我们要在那里露营,一个很大的聚会,会有数千人参加。”我编了个理由告诉他:“只要放在那附近就好,会有人去接手的,你做完以后我将再给你一笔钱。”

大叔高高兴兴地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开始采购那些搬起来轻松点的物资:大量的糖、铁罐装奶粉、巧克力、咖啡、茶叶、牛奶、鸡蛋,还有各类高热量零食和方便速食食品。最后装了巨量的卫生用品、抽纸、牙膏、香皂、毛巾等各类生活物品。考虑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办法出灯塔,而根据我的观察,里面根本!就!没有!洗手间!

我给自己买了大量猫砂和密封分装袋。嗯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用来处理我自己的排泄物

拉着这颤颤巍巍的一车东西路过桥边,白人大叔已经把水全部堆在那里了,还贴心地给我罩了个黑色的防尘罩。我掀开清点了一下,确定没错。又重新罩好,虽然放在这里,有一定丢失的风险,但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得趁着超市开门继续采购,这些水只有晚点再来搬运。

再次进Tesco采购,已经是下午三点,还能最后买一趟,白人大叔就在门口蹲守我,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向我讨要了剩下的小费,我感谢他效率这么高,直接掏了五百欧,把大叔给乐坏了。

掏出来清单,划掉一大半已经买完的品名,我终于能够缓一口气,推着购物车,相对轻松地做最后的查缺补漏。明天我就不会再来超市了,得去其他的地方采购。此时,超市里一直播放的音乐声停了,突然响起机械的女声通报:

“各位顾客,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工作人员刚刚检查到品控故障,部分商品赏味期出现误差,为了您的健康,请考虑暂停购物,我们完成清点后会重新上架,今天Tesco将会提前一个小时结束营业,谢谢您的光顾。”

听完通报,我心里就是一咯噔!不是因为自己买了大量“赏味期误差”的商品,而是超市的突然举措,更加验证了我的判断:剧变将至!大型超市的物资也进入严控了!

周末时,超市里购物的人是很多的,举目四看,只见很多顾客听完播报后,纷纷舍弃了自己装得满当当的购物车,开始抱怨着离开。人流哗啦啦涌向出口,我赶紧逆着人群,推车走穿过几个货架,到偏僻的一隅,继续埋着头寻找可能买漏的东西。

在零没有注意到的一侧,一个高个子男人默默观察她好一会儿了,此人头戴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帽檐也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探究的眼睛。

隔着两排货架,高个子男人看着零蹲在工具区,认真挑选看起来很沉的维修工具套装,她还拿了几把巨大的铁锁,结实的安全绳,几个链锯、工兵铲、小镰刀等物品。男人一边不动声色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边往购物车里装各种食品和饮用水,看起来根本不受通报的影响。

超市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大批的工作人员出现,他们急匆匆地开始清点存货,零埋着头,避开这些人,推着车快速结账后进了地下停车场。

男人远远地缀在后面,跟着零开了一段路,拐到一个专卖五金的街区。坐在车里,看着她快速进了一家店,很快扛了一个小型发电机出来,沉重的机器压得她咬牙切齿,安置好发电机,她再次进了五金店,买了一堆各种燃料配适的烹饪炉。

这一切,零并不知道。太阳开始西落了,她正往学校赶,在图书馆闭门以前,火速去借了几十本书出来,主要是小说故事、哲学理论,还有少数几本诗歌、植物鉴别、鸟类和动物图鉴、基础医学、种植、维修等工具书,最后还在冷清清的旧书区找到了一本详细的军用地图。

零开车离开后,男人静静停在原地,良久,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他慢慢扯下了口罩,露出一张轮廓很深的脸。他抓了抓黑色的卷发,把一直攥在手中的一张照片轻轻扔在了副驾座上,上面正是零的样貌,似乎是春天时被谁偷拍的,她背着一个大包,低着头走在甜樱桃花盛开的路上。

回到灯塔,我已经累得有点神志不清了,搬完车里的货,瘫倒在底层的石台阶上,出现了低血糖症状。颤抖着翻了个黄桃罐头出来,撬开,我几口喝干甜甜的糖水,大口往嘴里填果肉,直到吃完这个水果罐头,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不知怎么把马口铁的罐子扔到角落的,眼前一片恍惚,我就这样坐在台阶上,靠着冷冰冰的墙壁睡着了。

一直睡到半夜才惊醒过来,看了眼表,竟然坐着睡了五六个小时,已经是十一点多。想到还有物资在铁索桥边堆着,我不敢再歇着了,开着小皮卡直奔峡谷钢架桥,把酒水饮料一箱箱装车搬回来。这真是个苦活,我整整干了五个小时,来回跑了三趟,才把所有的东西搬进了灯塔里。

啊,真的要累死了!我再次瘫坐在地上,恨不得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气。

天也快亮了,我得赶紧准备去进行第二轮大采购,过了今天,我就不会再踏出灯塔一步了。清单上没买的品类已经不多了,现在主要得想办法弄到药品。这边买药很麻烦,从几年前开始,药物就已经严管了,买药得拿着医生开的处方去才行。

可是,我哪儿来的处方呢?真是让人为难……突然,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卖非法药品的印度小哥。这个人是专门从印度往欧洲倒卖仿制药的二道贩子,人很抠门,但是挺有门道。我在某个酒吧里认识他,之后打过几次交道。

想到这里,我赶紧卷起清单塞进衣兜,出门直奔这个药贩子的老窝。

一小时后,印度小哥被我震天响地敲开了房门,他明显还没睡醒。这才早上七点多。我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也不想和他解释什么,直接把人摇清醒,指挥他给我找齐清单上的药品。

小哥哀怨的看了我一会儿,磕磕绊绊地问:“零,你疯了吗?要那么多药干什么?”

我推了他一把,凶巴巴地龇牙,“我的事你少管。快去找!多给你钱!”

早上八点半,我拎着三大袋各类药品,走出了印度小哥家,开开心心地回到车上,直奔下一个采购点。

牢固耐穿的各类衣物鞋袜、保暖被褥、纸笔、装水容器、充电宝、电池、手电、太阳能电池板、防护用的口罩、消毒酒精、防护服、净水片,照明灯、超长的牢固水管和配适水龙头……考虑到储备用水,我脑子里有个模糊的构想,可以接雨水使用,所以买了大型储水泵和许多粗口PVC管子。

还有,要发挥我的种族天赋,我买了大量的可循环利用复合肥土和各类蔬菜种子,计划把瞭望台的一侧改成小菜园;为了在特殊时期节约用水,我准备剃个寸头,还特意买了个很不错的推子。各种琐碎、可能会用到的物品、材料,都买齐买够了。

想了想,又进了一家专营高端望远镜设备的店,选了一款昂贵的Bushnell80倍单筒高清望远镜和支架。

最后是燃料,再次跑了加油站,给小皮卡加满的同时,特意多跑了几家,找各种理由买了很多散装油。用分装桶严格地密封装好了。只是应急的时候使用它来发电,应该是够了。

又买了大量固体酒精燃料、蜡烛、罐装火油、火炭……

又是满满当当一车。

今天的物资类别比较复杂,等全部买齐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开始西斜,气温也降下来。我靠着装得满满的皮卡,顺手抓了抓已经有点油的头发,把卫衣的帽子扯上来戴上,顺手开了罐可乐,一边喝一边复盘还漏了什么没有买。

似乎,都买齐了。不,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没有买,我抬起头,看了下街对面的一家q械店,几口喝完了可乐,把罐子捏扁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径直进了店里。

再出来的时候,包里多了个沉甸甸银亮闪闪的小东西,外加几百发底气。感觉自己走路的姿势都变得霸气了呢。

突然听到一声细细的猫叫,凑近一看,我引擎盖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正抬起头打量我。原来一只黑得连眼睛都找不着的小猫,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奶声奶气的,蹭了蹭我伸出去的手指头。

我动了点恻隐之心,小心翼翼地捏起黑猫的后颈皮,往后座一扔,我准备回家了。路上找了个还没打烊的商店,买了更多的猫砂,和大量猫粮,还有各类猫用药品,养猫指南,给猫买了个厕所,想了想,给我自己也买了一个。

这只黑猫来的时间真巧,就叫它……希望吧。

回到灯塔,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先把猫抓出来,黑崽子还是蛮乖的,不怕人也不龇牙,任由我抓来抓去。我怕它身上有跳蚤啥的,不敢让它到处乱跑,先塞进了笼子里,放了一小碗猫粮,笼子放在角落里。

等我把正事干完了再来料理猫。

最后一次卸货,搬运,归仓。讲真,我已经有点虚脱了,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幸好最后这批东西,都是相对轻松的,总比搬实心的粮食和水要好很多。

卸完了货,我站在灯塔下面,抬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塔身隐没在了夜色里,只有我的车灯像两只大眼睛照亮这一片区域。车是不能留在塔下面的,平时还好,特殊时期,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塔里有幸存者,盯上我那就不太妙了。

我把车彻底搜了一遍,所有零碎的东西都找出来,全部运进塔里面,把车开到了离塔几百米远的一个小树林里面,拿罩子把车给套上了,撒了几捧落叶和尘土在车上。然后我提着个风灯照亮,小心翼翼地溜了回去。

进了灯塔,我把灯放在石阶上,打量了一下这扇至少有百年历史的古老铁铸大门,评估了一下,门至少有我的一拃、少说也有二十厘米那么厚,推着都非常重,是往外开的,坏人想从外面撞破,那是绝对异想天开。

检查完门的状况,我心里有底了,除非是有人拿炸药把整个底座的墙面都轰塌了,否则门一关,外面的家伙根本不可能靠人力进来。底座墙面是坚硬的巨石建的,保守估计也有两尺厚,我非常放心。

把门一关,上中下三道和我手腕一样粗的铁插销深深地插进墙体里,扣死,加了三把我昨天买的大铁锁。弄完一切,我一手拎着灯,一手拎着猫,愉快地爬回卧室去了。

卧室是个圆形的大居室,墙面是粗粝的岩石砌的,四周有凹进去的烛台位,粗胖的大蜡烛点上,照得整个卧室暖黄暖黄的,很有中世纪古堡的氛围感。

我开了个酒精湿巾把手擦干净,这才开始做自己的晚餐。

酸黄瓜是之前还在莉莎家租住就打开的了,还有半瓶呢。我切了两片面包,拆了一盒黄油,又点了小火油炉子给自己煎了个蛋,黄油片、鸡蛋、黄瓜片夹进面包里,等不及了,饥肠辘辘的零啊呜就是一大口。

真好7啊魂淡!

几口吃完了,再来一个……最后开了瓶水,倒点进小锅里涮了涮,做了碗热汤,顺便算是洗了锅。丝毫不浪费,我真是个末日生存小能手。

希望在墙角闻到了食物香气,娇声嫩气地喵喵叫了好一阵。吃完东西,我把它拎了出来,仔细查看了一遍。希望其实挺干净的,耳朵也不脏,至少我没有看到跳蚤,当然也可能是它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保险起见,我给它喷了一遍杀虫药剂,然后拿湿巾彻底擦了一遍,就当洗澡了。

希望真的很乖,全程不伸爪子,老老实实地给我折腾。我没有养过小动物,难道小黑猫的性格都这么好的吗?不过,为了防止它去嚯嚯我的物资,我还是把通往中层的铁门也给锁上了。然后任它到处溜达,小奶猫得熟悉自己的领地。

我倒了半杯红酒,靠在柔软的大床上慢慢喝。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是我真的需要一点酒精,好不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希望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惊奇地喵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在地上折腾。

我啜饮完了酒液,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头开始晕乎了,杯子什么时候脱手滚到了地上都不知道,人也陷进了黑沉沉的睡眠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惊醒,我近乎魂飞魄散地睁开眼睛——

心脏砰砰狂跳,我一下从床上滚下来,想要站起,却发现全身剧痛,根本不听使唤。那一瞬间我懵了,怎么了??我要死了吗?

因为惊恐,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喵喵叫着蹭我的脸。我才敢再次睁开眼睛,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看看周围,也是安然无恙。

全身还是剧痛不已,但是过了那阵害怕的劲头,好在不四肢发软了。我挣扎着扶着床站起,突然反应过来——我这是接连搬了两天重物,透支过度,全身肌肉产生乳酸啊。想明白原因,不禁哑然。还以为第一天就有人炮轰我的灯塔,把我炸残了呢。

吓死零了……

连滚带爬地上了观景台,我四下一看,发现远方腾起了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那是加油站的位置,看来刚刚那声巨响,就是加油站爆炸了……

依稀能听到远方城里轰鸣的警笛和消防车的声音。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

突然想起昨天花了巨款买了支望远镜,我赶紧拖着疼得要命的腿,一瘸一拐地挪进储藏的隔间,在一堆物资里把望远镜的盒子翻了出来。

挣命似的扛着望远镜爬回观景台,我咬着牙把架子支好了,沉重的镜筒放在架子上,拧紧了固定螺丝。

调试了一会聚焦,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倍率。我看到了加油站的情况。

爆炸基本上把那一小片夷为平地了,冲击的气浪把四周的树木全部扫断,加油站的小屋也炸烂了,到处都是散落的杂物。泄露的汽油引起的火焰还在燃烧着。

一辆烧得焦黑的汽车撞得车头变形,将几个加油桩撞得歪斜,估计就是它引发的爆炸。

突然,我愣了一下。

那辆还在燃烧的汽车,车门开了……

下来了一个人。

不对,下来了……半个人?

那个人齐腰断了,他(它?)一下从车座上歪倒出来,拖着肠子和内脏,用手撑着开始在地上……爬……

一边爬一边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啥。

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它慢慢爬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看不见了。我把望远镜移开一点,掐了我自己一下,感觉在做一个荒诞的噩梦。

那玩意儿……就是丧尸了吧?都成那副鬼样子了竟然还能动……我有点想吐,但是干呕了一下,肚子里没食,根本吐不出来。

接着看,这个时候消防车已经到了,几个消防员跳下车,开始布置救火作业。警察也来了,忙着拉警戒线,封锁道路。

那东西又从灌木丛里爬出来了,一边爬一边摇头晃脑的。

一个警察看到了它。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那个警察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他跑了过去,一边呼喊同伴帮忙,一边试图把那个东西扶起来。然后,我就看到,那个东西毫不费力地扭头咬住了他的手。

后面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近乎是梦游一样地在看。这个病毒的传播,应该算是打破了已知的所有病毒的桎梏,它的感染速度在五分钟以内。从那半截丧尸咬了警察,第一个警察甩开它,捂着伤口和同事商讨,然后警察病变,不过一小会儿时间。

那个警察突然剧痛难忍地弯折了身体,整个人像是羊癫疯一样疯狂抖动,弯成诡异的姿态,在同事去扶他的时候,他的脊骨迅速又机械地弹了回来,状若癫狂地一口咬在了第二人的脖子上。

整支小队的混乱、被猎杀、传播、病变的过程,最多用了半个小时,甚至更短。

他们在短短半小时里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我无意识地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这批感染者疯狂地摇头晃脑,他们很快分散开乱跑,迅速消失在了各个角落。

很快,这些东西就会到达城镇,整个城市沦陷,不过是时间问题。

看了很久,直到暂时看不到它们新的动向了,我才感觉到自己在打摆子地一样发抖,靠着墙瘫坐下来,一脑门的汗,汗水滴进了眼睛里,火辣辣地刺痛。

我想给我哥打个电话,在书包里找到手机,抖着手拨号,可是一直没有办法接通。

我的门,我门关好了没有??不能让那些家伙进来,千万不能!

我又连滚带爬地跑到塔底,神经质地检查大门,一遍又一遍,又搬了几十袋猫砂和复合土堆在门口,把整个门前堵得严严实实的。

我的手脚一直在疯狂颤抖,又酸又痛。

等堆完了缓冲带,我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么做其实没有必要,根本没有人能击破这扇巨沉无比的铁门,也没有人能撞开这厚实无比的巨石基座。

即便是丧尸也不能。它们再可怖,终究是肉体凡胎。

我擦了一把汗,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在昏暗的塔里,空气不是很好,我有点喘不上来气,向后退了两步,绊倒了顺势坐在台阶上。

我抱着膝盖,靠着冷冰冰的石墙,感觉心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也在这一天死去了。

在地上坐了很久,哭了一大场,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感觉光线开始变得更加昏暗,依稀听到猫在高处叫了好几声,有点急的腔调。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我慢慢回过神来,想到希望可能是饿了。这一天,我还没喂过它呢,自己也没吃饭,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

在某个置物间里找了找,我把希望的猫砂盆翻了出来,装满猫砂,一手端盆,一手提猫粮,慢慢爬回了塔顶。

希望好像是知道我不想让它去下面的储备间胡闹,又或者是它怕黑,所以就站在塔中的铁门槛上,歪着脑袋看着我,也不往下走一步,只是很温柔地喵了一声。

我这才发现小黑猫也不是全黑的,至少眼睛是绿莹莹的颜色。

撸了希望两把,我把门关好,猫砂盆和猫粮碗就放在了门边的一个小平台上;想了想,又找了个闲置的小塑料碗,给它倒了半碗清水。

做完这些,我回了卧室。翻出来一盒夹心巧克力,没滋没味地嚼了几块,又喝了半盒牛奶。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心里隐隐约约是知道自己可能要生病了。赶紧裹了一条薄毯子去床上躺着,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在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中,我又慢慢睡着了。

半夜突然觉得非常痛苦,肠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人还没醒,我已经本能地偏头趴在床边上哇哇吐了出来。身上还是忽冷忽热的,肚子里的东西全吐空了,最后胃部还在不断抽搐,却只能吐出一点点苦水。

希望惊恐地缩在远处哈我,我看了它一眼,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脑子里最后想的是:完了完了,我要是死了,猫会不会吃我的尸体啊……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被阳光给晃醒了,艰难地睁眼,全身依然又酸又疼,头也疼,基本没有力气。有阳光从东边的小玻璃窗洒进来,热乎乎地落在床头,照得整个房间温暖明亮。

一扭头,黑猫蜷缩在我的颈窝里,瞪着一双绿眼睛,正在一声不响地仔细观察我。

看到这幅情景,我突然就觉得有点想笑:“希望啊,你这是在摸我的脉搏,看我死了没吧?”

猫什么也没说。我龇牙咧嘴地支起上半身,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放心吧,死不了。”

摸了两把猫头,我痛苦地拖着酸痛的腿下床。我感觉好一些了,还挺饿的,得赶紧搞点吃的才行。

圆形卧室里有一张床,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还有置物架啥的,摆满了我的各种杂物、书籍和没来得及整理的短期保存食物。靠近通往观景台小门的地方,放了张奇长的木桌,还有两把椅子。我把长桌规划了一下,一半用来做饭,一半用来看书学习。

这种时候了都不忘学习,不愧是我。

我挣扎着坐在长桌边,一边自嘲地想些有的没的,一边点起小火油炉子,准备煮点汤面来吃。开了个小盒的午餐肉,又切了两棵小葱花,汤煮开了下面,煮得烂烂的,最后滴上酱油和香油。虽然还是没有太多胃口,但还是吸溜吸溜地吃完了。

汤也趁热喝完了,出了一头大汗。

黑猫悄无声息地溜过来,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我把它抓起来,抱在怀里,心里却在想城里的情况。

说实话,我有点不敢去看。

这场病,有这两天累狠了的原因,加上一直敷衍着吃喝休息,精神高度紧张。但是除了这些,又何尝不是被吓着了?我只是个身体素质一般般的人罢了。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差一点,小胳膊细腿的,国外这些大高个随便一扒拉我就得摔。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看太刺激人的东西。

吃完饭,我把太阳能电池板拿出来,铺设到了顶层的观景台上,让阳光发挥作用,给充电宝依次开始充电。

然后找了个披肩裹着头,防止被风吹坏我刚好一点的脑袋,就这样躺在吊床上晒起了太阳。希望也跑出来了,蜷缩在一旁的藤椅上,晒着晒着就睡着了,打起了小呼噜。

我没有去管城市里变成什么样了,而是对着大海,看着碧蓝的地平线。天上有云朵慢悠悠地漂浮着,甚至时不时有海鸟叽呱叫着飞过去,海浪声随着风吹送过来。

如果不是这个时间,此情此景,算得上美不胜收了。我就在吊床上摇摇晃晃了很久很久。前方是天堂,后面是地狱,我这个塔顶,竟然是这座城市最后的人间。不得不说,还真挺黑色幽默的。

在过了三四天睡觉-吃饭-撸猫-晒太阳这样的生活后,我基本已经痊愈了。不仅病好了,感觉心理上也有了一些变化,真正接受了丧尸屠城的事实。

望远镜放在露台上,我怕风雨侵蚀它,这玩意儿可没有备用的。我把望远镜搬到了卧室的窗口前,并且布置了一个藤椅,上面放了软垫和小靠枕,还有一条薄毯子,旁边放了个小矮桌,放点茶水点心啥的,准备把这里作为一个长期的观察点,用来记录城里丧尸的变化过程。

找了个厚厚的本子作为观测本用,取名为「白晶灯塔观测手札:末日感染」,端端正正的在扉页写上名称,我把之前的记录先写上去:

2033年11月4日,本地丧尸病毒爆发;

感染源:外地车辆及车内人员;

具体情况:车内人员发病失控撞击加油站,造成巨大爆炸、火灾。警方救援时发现感染者,被其咬伤后发病,进一步传播给其他警员。

结论:病毒通过感染者体液传播(唾液、血液),潜伏期在五分钟以内。发病症状为:抽搐、剧烈抖动、躯体极度弯折、狂躁、失智、攻击性剧增,对人类(生物活体)有强烈捕食欲望。

解决途径:暂无。

这些天闲暇下来,加上身体慢慢好起来了,我就想把菜给种上。病后真的没有太多力气,单单是把种菜用的超级复合土搬上顶层,就花了整整三天。

买的是梅尔混合土,家用小菜园专用的超级土壤,据说这个土种菜,就不用怎么施肥了。感谢科技进步,我是真的不想用粑粑给菜施肥……那样我的房间估计也没法住人了,生活质量将大幅下降。

计划是在小花盆里面种菜,因为不种什么大型蔬果植株,普通的小蔬菜,单只小花盆是可以种出来的——花盆是充足的,我大大小小的买了有三四十个。

首先是育苗。我选了四个比较大的花盆出来,先装满了梅尔土,分别种了辣椒、番茄、樱桃小萝卜和上海青。想了想,又选了四个花盆,种了罗勒、迷迭香、柠檬草和薄荷。给这八个育苗盆浇了水,放置到了阳光充足的地方。

好好呵护一段时间,等它们长成了,我就有新鲜的蔬菜和香草可以吃啦。想着松子罗勒酱意面的味道,我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哈喇子。

考虑可能出现极端天气,风雨是完全可以打击到我的露台的。这些娇嫩的蔬菜和香草类植株,根本顶不住狂风暴雨,到时候甚至会把珍贵的土壤冲得到处都是。

我得提前做好紧急预案。如果出现极端天气,只能把菜盆往下面一层转移了。我准备做几个菜架子,用上了之前采购的木板。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多,成品虽然不太精致,但胜在牢固,为了转移的时候有更高安全性,我还给架子的四周加了小木条做围栏,防止花盆滑落出去。放上八个花盆拎起来试了试,我可以两只手端着跑,没有太大问题。

把碎木条和木屑扫了扫集中起来,这些不能浪费了,可以用来烧炉子,想到炉子和热乎乎的烟火气,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开了一袋腊肠,淘了一小碗香米,又捡了个咸鸭蛋,开了个豌豆玉米粒罐头,我给自己做了个腊肠咸蛋黄焖豌豆的煲仔饭。香得黑猫在旁边急切地嗷嗷叫,都叫出颤音来了。

吃完了煲仔饭,又喝了一大杯加蜂蜜的牛奶,我心满意足地瘫倒在了大床上。

入夜了,我倒了一杯果子露,兑上少量红酒,喝着甜甜的果酒,把眼睛凑到了望远镜前面。虽然是晚上,但是城市里还是有电的,不算黑。我知道这种电力维持不了太久,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城市里的电力用完了,晚上的时候,方圆几十公里可就没有光了。我这个灯塔里,晚上要是点着那么多蜡烛,有亮光,会不会吸引丧尸、或者是有心人来?想到这里,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跳起来,扑到几个凹台前面,几口吹灭了蜡烛。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丧尸确实是有趋光性和趋声性的。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在望远镜前面观察一段时间,分别在早中晚各安排固定的时间段去看。丧尸看得多了,其实最近胃口都不是很好。这天,我突然超想喝奶茶,就把之前买的红茶给翻了出来,拿了一点砂糖,又打开一盒牛奶。

用火油炉子烧热了小锅,把砂糖和茶叶放下去翻炒,炒得香气四溢的时候,加入牛奶煮。煮开后把茶叶过滤掉,装杯就能热乎乎地捧着喝了。自我感觉这次奶茶制作的手艺很棒,比外面买的更加原汁原味。

喝着奶茶,吃着薯片,我又来观察丧尸了。

根据近几天的研究,我发现丧尸的眼睛似乎都不太好,基本上都是覆盖着一层白翳,可以说是很狰狞。估计这种眼珠子差不多是等于瞎了,只对光源有敏感。所以每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能看见大群的丧尸就像朝圣一样的,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起摇头晃脑…跟中邪似的,场景确实相当的诡异吓人。

但是,当太阳越升越高,它们又有些畏惧毒辣的阳光。我猜测是因为丧尸的身体在腐烂,强光会让它们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

另外,它们对声音和震动非常、非常敏感。我亲眼看到一只鼹鼠,从丧尸的身边跑过,几只丧尸一起扑了上去,瞬间撕咬得渣渣都不剩。

越是新鲜转化的丧尸,行动就越是迅速,甚至称得上是恐怖。我估计,新转化的丧尸比健康的普通人速度要快1-2倍,一对上基本就是个死。

在转化了一周以后,丧尸的躯体就会开始逐渐腐烂,恶化,就比如现在,城里的很多丧尸的行动已经开始缓慢下来,反应、速度和一个普通人类差不多。

也许,按照这个速度,不用一年,这些丧尸就会自己腐烂殆尽,我也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几天在观察之余,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除了这些情况,我还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丧尸好像是不拉屎的。

没错,这一点竟然没有人想过。虽然丧尸还在行动,但是控制它们行为的脑部神经,应该和之前是正常人类时不一样了,丧尸似乎只有基本的进食欲望。而且,它们的腐烂,好像是从内脏开始的…每一只丧尸在疯狂撕咬了人类的肉体之后,是消化不了的。

根据我的观察,我发现很多丧尸开始出现巨人观的状态……城市里逐渐出现了很多臃肿的、流淌着恶心液体的丧尸群。还有少部分,腹部已经开始炸裂开……呕……对不起,我已经吐了好几次了。这几天都有点吃不下饭,这就是我最近胃口不好的根本原因。

算一算日子,距离第一天丧尸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了十天左右。

如果城市里面有幸存者,他们家里的食物应该是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观察到了两次幸存者出没的场景。

第一次是个小姑娘,非常瘦小,从一幢房子的地下室里钻出来。她谨慎地把地下室的窗户推开,然后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蹑手蹑脚地爬出来,后面有一个更小的孩子,先是露出脑袋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缩回去,把窗户关上了。

小姑娘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在离她不远处一个路口,就有两三只游离的丧尸,她还在前进,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小姑娘非常迅速地钻进了旁边一栋房子里,竟然没有惊动路口的那几只东西。我能透过窗户玻璃隐隐绰绰地看到,小姑娘在房子里寻找食物,她似乎收获不错。很快就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出来了,顺着原路返回了那个地下室。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那真是个相当厉害的女孩子。放松下来后,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发现自己的鼻尖都吓出汗了。

第二次观察到幸存者,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小心翼翼地从一栋楼里面出来。男的好像有点军人的背景,身上穿的衣服和装备都是很专业的;女的穿着一条白色的裤子,还有一件粉红色的卫衣,是个年轻靓丽的样子。他们爬的是那种老式的、维修外墙用的梯子,这点是很聪明的,所以没有引起楼里丧尸群的注意,非常安全地抵达地面。

那个女子可能是太紧张了,在跳到地上的时候扭了一下。

我看到她瞬间就惊慌起来,整个人吓得脸都变形了,可能下一秒就会痛哭出声。两人可能是一对夫妻、或者是一对情侣,男人反应很快,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不断在耳朵边和她说着什么。

很幸运,那附近暂时没有丧尸,所以两人顺利地开始下一步。

看了一会儿,我确定这两人是准备开车离开城市。男的扶着女的,轻手轻脚地开始找车。那个女的可能是又害怕又疼,基本上都走不动路,男人几乎是架着她在走。找到了车辆,也是先让女的上去。

问题就出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车下面趴着一个丧尸。冷不丁伸出来一只手,男的就被抓住了脚。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机会安全脱离的,因为男的穿了作战靴,丧尸的手只是抓住了他的脚踝,我估计很大可能并没有伤到皮肉。

下面的骚操作就让人看不懂了。

丧尸的力气肯定是死大死大的,竟然硬生生把人扯翻了,不过丧尸暂时还是咬不到人,估计是卡在了车底出不来。男的在奋力挣扎,眼看就要脱困,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那个穿着粉色卫衣的女人,却一把关上了车门,用力倒车、提档,跑了。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丧尸马上就被吸引了过来,男人毫无疑问地被尸群给淹没了。

我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忘恩负义,我竟然发现,那个女的,好像是开车朝着我这边来的???

大姐你认不认识路啊我靠,这座灯塔后面不远处就是入海的悬崖,又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的路,你跑这边来干嘛?!汽车的噪音把沿途的散尸都被吸引了出来,顺着车行驶的路线,慢慢汇聚在一起,变成尸群,似乎有跟着那辆车往灯塔行进的趋势。

这下,恐怕是真的不妙了……

紧盯着那个女人的车看了一会儿,我已经确定她就是奔着灯塔来的了。

城里到白晶灯塔,需要穿越一片郊区地带,主要是零散的居民社区、小树丛和绿化带,再进入一大片树林,当时爆炸的加油站就在这片森林和郊区的边缘。穿过森林,会到达峡谷和铁索桥,然后要在山谷底部蜿蜒两圈,绕过又一片规模中等的森林,穿出来在相对平坦的地带行驶十多分钟,才能到灯塔下面。

地势还是相对复杂的,白晶灯塔在山岗上,和下面的城区海拔落差有几百米,我基本上能观察到这个女人一路上的状况。

她车后面确实跟着一批丧尸,只不过她的车速挺快,估计人已经在崩溃边缘,有点像在夺命狂奔了。丧尸根本追不上汽车,绝大部分很快失去了方向感。

但是丧尸有个习性,一旦形成了聚集,数量就会越来越多,和蚁群似的。因为这个女人的行为,一批丧尸已经聚在了一起,保守估计有一百多只,它们暂时没有目标,但是不排除会往峡谷方向移动。

真是个麻烦精。我咬着牙,一眼不错地紧紧盯着那辆飞驰的汽车。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的心理素质好像真的不咋地,因为不断看到丧尸,她应该是被吓坏了,竟然越开越快,甚至还把喇叭按得震天响,一路上堪称鬼哭狼嚎…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能清晰听到她制造的噪音了。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自私自利地坑死了自己的伙伴,还是一看就非常靠谱的那种重要伙伴,现在还在这儿玩什么崩溃疯狂的戏码?

找死呢吧。

说实话,我有点想……弄死她。

主要是怕她把丧尸群引过来。凶残的念头一冒出来,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了。我立马跳起来,翻箱倒柜地找我的挎包,那天买的某件重要武器,就在包里。

银亮的,冷冰冰的,压手。

装了弹夹,试着瞄准了一下,手感还是非常好的,当时店老板跟我说的是,射程在80-120米左右。我咬了下手指,感受了下外面的风向,正是有利于我的。

那个女人已经进了加油站附近的森林,离峡谷最多还有五分钟。我不能让她这样开着车惊天动地地穿过铁索桥,否则后患无穷。

灯塔离桥的距离,如果顺着车道走,是要绕行的,要开很久,但是如果算直线距离,加上风的助力,我不一定完全没有机会。

会不会把丧尸群引过来?我一手扣着小银,一手托着它的手柄,摩挲着寒冷的金属,默默思考着。

非常有可能。

但是,相比起就干脆利落的一声响,那女人一路疯狂哭叫鸣笛,明显是她把丧尸群引过来的几率更大。

真是个神经病。我忍不住祖安了她一下。

我虽然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如果干掉这个蠢货,以后哥哥把我接回去了,我会因为手上有血难过吗?也许会吧,但是我不会后悔。我不采取措施,这个女人可能就会害死我,就像害死她的那个伙伴一样。

我决定好了。

直接上到露台上,稳稳地单腿蹲跪下来,把手撑在老木头制成的围栏空隙间,开始盯着铁索桥附近。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一点不慌了,连手都没有抖一下。

哥哥当年带我去上了死贵的射击训练,还考了持q证。主要是担心在国外,会遇到什么极端的变故,到时就会需要这些东西,足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不就用上了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接触起,我一摸到这些小家伙,脑子就会变得非常亢奋,相较于平时,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很凶,射击的成绩也一直很不错,甚至在移动靶上也表现良好。

哥哥说我如果不是生在红旗下,又好好念书到了研究生,假如是从小落在某些混乱的国家,那么很可能就是个天生的杀手。

我看到车了。

停止胡思乱想,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轰”的一声大响,在要跨过铁索桥的最后一段路,伴随着喇叭声,那辆车翻了。几乎是飞了出去,还就地滚了几次,最后撞断了钢索,带着烟撞进了峡谷中。如果我没记错,下面是一条险滩密集的大河。

车翻了,不是我弄的,我还没撤开保险呢。

她自己开疯了翻下去的。

更好!省了我的事,手上不沾腥,以后还是可以敞敞亮亮地做人。我心情挺不错地回卧室里去了,继续凑在望远镜前面观察。

顺手又开了袋妙脆角,咔嚓咔嚓地嚼。

透过望远镜,看了下四周情况,暂时没有丧尸出现在附近,而峡谷里也没有出现黑烟或者爆炸,估计是整辆车都被水给淹没了,这一段堤岸遮住了视线,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大概率是死了。

远处城里和城郊,都没有形成更大的丧尸群,之前那个百来只的小群体,正在朝着附近零散的社区移动,零散的丧尸在森林里游荡。

危机暂时解除了。我开心地大笑三声,搂着希望亲了好几口。悠闲地把妙脆角吃完了,想着晚上煮个火锅庆祝一下吧。

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准备休息一下,虚度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再弄点好吃的。然而,就在我哼着歌,抱着希望在露台上吹风看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塔底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慢慢从吊床上下来,也没有穿鞋,就站在原地仔细听那个声音。

非常凄厉的呼喊:“有人吗?有人在吗?救救我!救命啊……开门啊,求求你了,开门让我进去!救救我啊混蛋!快开门啊!”

伴随着痛哭。

是那个女人,我很确定,她没有死,还从河里爬起来了。还真是……命硬啊。

多少有点无语。我光着脚站在微凉的地板上,沉默地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希望可能觉得我这样有点奇怪,抬起头来看着我喵了一声。我摸了下猫头,抱着它回到卧室,暂时把它关进了笼子里,上面盖了件衣服。

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担心它害怕,先拘起来安全一点。

我找了个小镜子,重新回到露台上,那个女人还在撕心裂肺地哭喊:“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动,轻轻地把小镜子伸出去外部观察下面的情况。我不敢露出头,因为怕她给我来一下冷的。

镜子里照出来,她头发湿淋淋的,肩膀上应该是受伤了,有个口子,血淌得上半身都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把那件奇丑无比的粉红色卫衣脱掉了,只穿着一件吊带的背心。

倒是胸围傲人……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在故意勾引我——或者说,故意勾引这个灯塔里的主人。证据就是,她一边嚎一边把吊带拉下去了一点。

叹了口气,我把镜子收了回来。看来她注定要白费心思了,我对脑残还会下黑手的女人没有丝毫兴趣,她胸再大也不行。

我只怕她把丧尸引过来,这娘们太能嚎了。

而且我很好奇,她怎么就奔我来了呢?她怎么知道塔里有人呢?

防止有其他隐患,我决定去问个清楚。

再次确定了一下希望在窝里面乖乖呆着,我又用镜子照了一次塔底的女人,基本可以看出来她身上没有能够穿透铁门的武器。我把小银别在后裤腰上,捏着一叠纸片和一支笔下去了。

没有穿鞋,悄无声息地到了底部。

女人在外面疯狂拍门、哭闹,但是声音传进塔里就显得很沉闷,铁门太厚了,隔音也是很厉害。

真是执着啊,她已经在门口嚎了十几分钟了。没想到受伤的人也能那么精力充沛。

我站在台阶上听了一会儿,发现她来来去去就那几句话:救救我,把门打开,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混蛋。

啧,怎么还骂人呢。

我抽出一张纸条,写下了第一句话:你是谁?

走上前,从门下面的细缝塞出去。女人明显注意到了纸条,我听到她喜极而泣地哽咽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叫肯丽,我是城里来的,我认识的人都被丧尸杀光了,我也受了伤……不,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被咬伤,我是出了车祸,我的肩膀和脚都受伤了,求你救救我吧!”

肯丽,还真是人如其名,坑得很呐。

我再次写了个纸条:“你知道我是谁吗?”塞出去。

肯丽停顿了一下,才说:“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呵!那你真是误会我了呢,小姐。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又写了第三张纸条:“再说谎,你就走吧。”

肯丽急了:“我真的不认识你啊!是尼克…尼克要来找你的。尼克是我的男朋友……他,他已经被丧尸给……呜呜呜为了保护我……”

要不是从头到尾旁观了你的行为,还真是看不穿你这奥斯卡影后级别的演技。我无声地笑了一下,干脆席地而坐,盘起了腿,准备和这位肯丽好好聊聊天。

毕竟,这些天我一个人呆着也很无聊啊。

纸条4:“尼克为什么会想来找我?他认识我吗?”

肯丽:“尼克是个退役军人……他说,我们必须要到白晶灯塔来,这里是最安全的,因为远离城市。尼克最近一直在观察灯塔,他晚上经常看到这里有灯光,所以……知道有人在。”

原来如此!我之前还真是担心对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那个尼克被门外的肯丽给坑死了,不然,那样一个老兵,绝对非常难应付。

纸条5:“还有其他人吗?”

肯丽:“没有了!我们是从柏林过来的,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纸条6:“城里是什么情况?”

在白晶灯塔上,太平时期的信号都非常差,更不要说当下这种情况了,我已经断网很久了,根本不知道新闻和zf有什么动向。

肯丽:“整座城市……不,整个国家都已经完了,全完了,网上说,总统和国王已经撤离了这个国家。我们全都被放弃了。”

纸条7:“军队呢?”

肯丽:“尼克说,军队里面也爆发了感染,很多人都已经变成了丧尸,情况非常糟糕,可能已经没有军队了。还有的地方爆发了动乱,zf根本管不住他们……”

纸条8:“现在还有安全区吗?”

肯丽:“有!东亚的一些国家是安全的,听说他们非常厉害,把丧尸拦在了国境线外面!有钱人都撤到那边去了。”

纸条9:“现在还有交通方式可以跨国?”

肯丽:“我记得尼克说过,可以去找黑市头子,用黄金和他们交易,他们有可以离开的船,但是每个人的船票是十磅黄金。还有!军队也有船和飞机,但是没有人能搭上他们,不是吗?”

纸条10:“你带物资来了吗?”

肯丽:“啊?我没有物资……我们的食物全部都吃完了,所以才冒险出来的,我已经饿了三天了。”

纸条11:“我也没有食物了,你进来以后吃什么?”

这一次,肯丽没有说话了。

我们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肯丽才声音嘶哑地说:“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相信我,我会让你满意的……”

我突然明白了。如果尼克没有死,肯丽和尼克一起来到白晶灯塔,他们要是想办法合力进入了灯塔,我所有的东西就会变成他们的。而我要是没有食物,那么,我就是他们的食物。

我写了最后一张纸条:“把所有纸条塞回来,我考虑五分钟。”

这次,肯丽没有动静。我们大概都感知到了对方的意图,互相是不信任的。僵持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一下:“你不会给我开门的,对吗?”

我慢慢站了起来,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当然,我不会让这个女人进来,但我也不希望把任何关于我的信息留在她身上。此人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她看穿了我的心思。

看来是要不回那些纸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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