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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美国白人,很难客观地讨论种族问题而不被贴上种族歧视的标签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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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美国白人,很难客观地讨论种族问题而不被贴上种族歧视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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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三年前我搬来中国,发现在日常生活中逐渐出现一种趋势:人们喜欢把“种族歧视”武器化,很爱用“你这属于种族歧视”来赢得争论或者作为结束。对于在美国的白人来说,被贴上“种族歧视”的标签是很可怕的。这个标签可能会让你丢工作,让你名誉扫地,甚至把你的整个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最近在纽约中央公园的Amy Cooper就是一个例子。在本文写就的过程中,社交媒体上正有不少网友到处搜索关于种族言论的蛛丝马迹,一旦发现谁过去说过疑似不妥的言论,就发动网络攻势,给校方或雇主施加压力将其开除或停职。

当然我完全无意为Amy Cooper之流发声,更不是要为种族主义辩护。我想指出的是,被贴“种族歧视”标签的标准似乎越来越低了,而这个标签带来的破坏性则越来越大。例如最近,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Gordon Klein教授被控种族歧视,为他贴上该标签的网友们一路充当了法官、陪审团和执行人员,直到学校管理层迫于舆论压力对他作出停职处理。在我的朋友圈里,包括为#BlackLivesMatter(BLM)运动发声最积极的朋友们也不禁感概于这位教授的遭遇。他最终被停职,源自班上有一位学生主观认定他种族歧视。我并不是说,被叫成“种族歧视者”造成的痛苦能和美国非裔群体长期遭受的高比例警察暴力和制度化歧视相提并论。同样,我也不是试图转移大家的焦点逃避解决问题。如果你读到这里,是觉得我在为种族歧视者开脱,甚至在为法西斯之流洗地的话,那么你正是我想通过这篇文章交流的人。

最近我越来越多地思考关于种族歧视的问题,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发现中国外交部门很热衷于谴责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等国家存在种族歧视和仇外心理。这些谴责之声往往出现在上述国家出台一些对中国不利的政策之后。估计中国政府很清楚,种族歧视的谴责能让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为之忌惮。他们也发现这些国家的左派人士在种族问题上更容易被操控。例如有位复旦大学教授近期发表过一篇题为“若改善中美关系,为何必须争取美国左派?”的文章。在中国的生活和观察,让我逐渐意识到在美国老家用“种族歧视”来贴标签的趋势越来越严重。

2017年除夕假期,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墨西哥。我们从洛杉矶驱车南下,前往墨西哥的瓜达卢佩山谷。一路上我们开车经过了海滩上好几个废弃的烂尾楼。一年前我也走过同样的旅行路线,发现这些烂尾楼跟一年前的状态一模一样。提到墨西哥,我本人能说西班牙语,经常到墨西哥出差。而且我哥已经在墨西哥城生活了10年之久,我们经常互相探望。在和当地的朋友和同事聊天时,他们常常提到当地的政府腐败吃回扣、黑社会帮派暴力等现象,其中也提到过烂尾楼。考虑到这些,我想不妨也跟车内的朋友们讨论一下听听他们的看法。尽管如此,一想到我的同伴都来自洛杉矶,思想比较左派自由,我开口还是比较谨慎:“这个问题和种族没啥关系,想问一下你们觉得墨西哥为什么有这么多烂尾楼?”因为我之前听过了墨西哥居民的看法,现在也想听听洛杉矶朋友们的角度。

车里最偏左派的朋友来了一句:“我觉得吧,但凡说‘这个问题和种族没关系’的人,往往就是个种族歧视者”。这场对话戛然而止。似乎她并不觉得我只是想毫无恶意地开展一下讨论。

为了避免被美国白人左派人士指责种族歧视,在你提到其他国家或文化的时候,似乎只能提到正能量的内容。例如当时的我提到烂尾楼,是为了能跟朋友们就当地腐败、民生等问题展开讨论。称我为种族歧视者的这位朋友可能认为我在故意暗示当地存在腐败,或者暗示墨西哥人懒惰等等。无论是哪种情况,这次的经验让我告诉自己,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不够正能量的问题了。这是日常行为中被迫进行言论申查的一个例子。

几个月后,我和当时车里的另一个朋友偶然聊到此事。他也觉得那个说我种族歧视的女孩有点过分,但是当时不敢表态,不然下一个被叫种族歧视的人就是他。尽管这只算是个例,但总体来看,我相信比较温和的白左(包括我本人)不敢指出自己的极左朋友们这种“表演式的觉醒”,以免自己被称为种族歧视者。出于同样的恐惧,他们通常也不敢质疑少数族裔提出的任何看法。这可以说也是日常行为中被迫自我审查的一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时候人们会继续支持自己已经不再认同的事情,例如# BLM抗议过程中催生出的这些极少数暴力行为。

其实在George Floyd逝世和抗议爆发之前,这种对政治正确的言论渴望在新冠肺炎(Covid-19)的讨论中已经初露端倪。自从2019年12月在武汉出现病例到2月中旬世卫组织正式命名之前,包括中国人在内的大多数人都习惯性将其称为“武汉肺炎”。即使在正式命名后,也有很多非正式场合人们会使用绰号来称呼它。从2月下旬到3月初,中国外交部不仅开始否认该病毒起源于武汉,甚至还提出该病毒可能来自美国。即使面对这种舆论攻势,美国的左派媒体和政客还是一味地强调政治正确,坚称任何在描述病毒时使用“武汉”这个词的人都是种族歧视。比如MSNBC主持人Chris Hayes的这个例子。

即使看到外国政府在全球肆意散播“病毒起源于美国”的虚假言论,许多美国左派人士还是讳莫如深,连“疫情发生在中国”这样的中国政府官方说法都不敢提到。甚至在“起源美国”这种阴谋论大肆传播长达两周之后,众议院民主党议员朱迪(Judy Chu)还在公开表态说如果谁提到“Chinese virus”这个词就属于种族歧视。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西方左派正在帮助中国混淆关于病毒起源的讨论,正在消除重要的历史事实。这么做不会没有后果的:新冠病毒并不是从中国野生动物发现的第一种新型病毒,因此,人类必须共同发掘事实并采取措施防止今后再度爆发。

话题回到当下的#BLM抗议活动,尽管在美国各地的和平抗议中多少都夹杂着个别暴力成分,不过左派和右派对暴力的强烈谴责似乎泾渭分明:右派强烈反对暴力,而左派则更不情愿公开表态。我看到的最慷慨激昂斥责暴力的左派人士并不是政府官员,而是一位来自亚特兰大的社会活动家。在某种程度上,我感觉这主要是白人政府官员不敢公开谴责暴力,不然会被解读成不支持BLM运动。如果你是白人,并且不支持抗议、包括抗议中的暴力的话,那么你多半会背上种族歧视者的标签。甚至连指出抗议中的趁乱打劫(looting),也会被称为是种族歧视 — 彷佛趁乱打劫一词就自动指代少数族裔似的。

在当今的社会气候下,作为白人,很难客观地讨论种族问题而不被贴标签。要么你就全盘接受最极端的左派观点,别提出任何追问,别试图开展讨论,不然你就是一个种族歧视者。

不说#BlackLivesMatter的话就被称为种族歧视。不说#DefundThePolice的话就被称为种族歧视。如果认为#ACAB(All Cops Are Bastards)的说法很荒谬,多半也被称为种族歧视。对于George Floyd的惨剧我由衷地感到极大的震惊和愤慨。我也举双手赞同和平抗议,这是宪法为我们规定的权利。但这不意味着必须支持在#BlackLivesMatter旗帜下发生的一切,例如在绝大多数和平抗议之外的个别暴力成分。我个人的看法是,当#ACAB(#警察都是混蛋)的簇拥者在呼吁调整警局拨款时,他们建议的不是改善警务质量、重新分配资金,而是彻底结束拨款、解散警察系统。尽管民主党领导层否认#DefundThePolice的提法是解散警察系统,但日渐激动的左派舆论似乎并不买账。

在发布本文之前,我曾和几位朋友就文章内容进行讨论。朋友们对#DefundThePolice的解读多是:“嗯,我觉得大家不是说让政府彻底切断拨款、解散警察部门什么的,就是想看到一些切实的改革措施。”然而,《纽约时报》论坛版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标题直言不讳:是的,我们就是说要废除警察系统

我的家人里有两位当过警察,他们都听过或亲眼看过有同事在执行最平常不过的任务时丧生。例如在做交通停车检查时,超速截停的车里坐着的是一个重罪通缉犯,肯定不会乖乖就范。或者在接到家暴报警后上门时,发现喝醉酒的丈夫手里拿着枪。在一个人人有权拥有武器的国家,每次这样的停车临检或者家暴接警都隐含着一定的生命危险。当然,和“不排除有一些警察确实是混蛋。不过总体上来说他们还是好人。如果有滥用职权的情况,问题可能出在对警务的监督不力”这种说法相比,“所有警察都是混蛋!” 这样的提法当然更加夺人眼球。但是,我们应该理性地研究前者,并不是盲目地支持后者。

从长远来看,比起极右我更害怕极左带来的危害。确实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白人男性,相对不太容易成为极右的攻击目标。但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极左观点被当下主流左派人士接受的程度,远远超过极右观点被主流右派接受的程度。例如,比起史蒂夫·金(Steve King)这样的极右政客,像AOC(Alexandria Ocasio-Cortez)这样的极左政治家们在社交媒体的影响力要大得多。后者才刚上任一年多,但Twitter粉丝数量已经是前者的60倍。

另外,左右两派在暴力成分上也在范围和程度上差异巨大。我还记得当年的夏洛茨维尔“白人至上”集会,和其间被杀的希瑟·海耶(Heather Heyer)。这场2017年8月名为“右派团结起来”的集会尽管事先大肆宣传,还召集了大约20个白人至上主义团体,但最终只有100来人参加。由于他们的理念很垃圾,被主流右派拒之门外。而左派这边的情况则不同,尽管西雅图CHAZ建立前没有卖力宣传,但成员规模火速达到了当年夏洛茨维尔集会的10倍以上。

一位在西雅图当了30多年律师的朋友最近分享了他对CHAZ的看法,他说:“至少现在有这个CHAZ,总比警察在这里扔催泪瓦斯要好吧。” 这么说倒也合理,不过为什么大家不愿意承认西雅图市中心的这个CHAZ是个临时产物,跟抗议前的那份平静相差十万八千里呢?在评论#BLM运动中夹杂的那些不好的方面时,感觉人们还是难免下意识会躲躲闪闪。

最近几天,很多美国南部邦联将军的雕像被推倒了。对这些雕像我完全没好感,他们是用来纪念那些试图捍卫奴隶制的叛国者的。不过,同时我也尊重法律规定:不能按照私人意愿随意毁坏财产。如果发现有人破坏财产,依照法律规定,破坏者必须被绳之以法。市议会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不能因为有很多人希望将这些雕像推倒,我们就能够一边喊着遵守法治,一边却有选择性地去违反法律。

五月份那阵有呼吁结束隔离的抗议活动,我当时看到那些照片里站在市政厅前手持冲锋枪的蒙面大汉们,也是吓得不轻。但是他们没有砸窗户,没有点火烧路边的建筑物。没有人在抗议中死亡。与其相反,弗洛伊德抗议活动开始的前两周里,已经有19人丧生。其中大多数因为犯罪分子趁乱使用暴力而丧生,还有一部分在枪战中被警察射死,还有一些是在抗议时被汽车碾死。网上有许多视频显示,警察在抗议活动中有滥用暴力之嫌。的确,警察的行为不当会催生抗议者采取暴力回应。但是,谋杀像大卫·多恩(David Dorn)这样无辜的人,是没有任何理由能辩解的。

不论是大型连锁店还是小门脸,数不清的商店被(白裔或非白裔)犯罪分子摧毁或趁乱打劫了。投入毕生积蓄的小生意就这样被摧毁,对这些店主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然而在Twitter上,我看到很多人慷慨陈词:“是你的财产重要,还是黑人生命重要?”Vice还撰写了一篇有关如何说服亲戚“跟他们的财产相比,黑人生命更重要”的文章。但是这些小生意对店主来说不仅仅是财产而已,基本上是他全家用来谋生的饭碗。也有人谴责那些打砸抢大型连锁店的行为,然后被回怼:“反正有保险会赔偿他们!” 但是,重建这些Target、AutoZone或者Wendy’s可能需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很多员工就这样长期失业了。

在社交媒体上,也有一些人的生活被搞得天翻地覆。班上有学生以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的死为由申请期末考试特殊待遇,教授拒绝该要求之后被网友的愤怒淹没了。学生们要求将教授开除:“我们请求你支持将克莱因(Klein)教授开除教职。其在抗议运动期间对学生缺乏同情,对学生的请求不屑一顾,极度种族歧视,应终止其教授职位。”不确定学生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不服气教授拒绝给予特殊待遇,还是不满他回复时桀骜不驯的语气。不过我想说的是,在现实世界中其他人遭受到不公正对待,不能成为你用来改写身边规则让自己受惠的理由。同样,不能因为自己的要求没有被满足,就去随意给别人扣种族歧视的帽子。尽管如此,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还是将克莱因(Klein)教授停职,并将他的课程重新分配给其他教师。

这场事件和#BLM运动似乎没什么关系。它测试的是人们对网络霸陵行为可以容忍的极限。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学生们一边在紧锣密鼓地摧毁教授的生活(该教授被停职前已在UCLA执教39年),一边却将自己视为真正的受害者。按照国内外一些懂中文的朋友的说法,这样的口诛笔伐隐约让人联想到“文化大革命”。在那段黑暗的时期,大量学者们被公开羞辱,被迫辞职,甚至去劳动改造以弥补他们的思想罪过。当然两者在相似的同时有更多的差异。但是,现在出现像Klein教授这样因为照章执行期末考试政策而被停职,或者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教授不敢评论#BLM问题,这些案例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还有个案例,有个女孩多年前有一次在社交媒体发帖使用了n-word(种族歧视词语)。最近有人翻出了那个帖子,并要求女孩目前就读的耶鲁大学开除她。回想我在中学时,墨裔同学有时会叫我小白,非裔同学有时会叫我cracker。青少年难免经常口不择言。我不想为这种语言做什么辩护,但也不忍看到一个年轻人因为自己15岁时说的一句话,生活就被毁了。她罪不至此。

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不是想唤起大家的怜悯之心,也不是想慷慨陈词做白人多不容易。相反,我想促进各方的彼此理解,为展开对话共同解决问题做出一点贡献。

维护美国的民主发展,必须在合法的前提下推进系统改革,就像现在纽约州正在做的,州议会在3天内通过了10项警察改革法案。在某种程度上,我期待这样的快速决策能启发#BLM抗议者们,让他们发现把焦点放在哪里是最起效的。同时我也期望大家不再纠结于两边党派间的互斗。从许多左派人士这里我得到的感觉是,他们认为右派同胞们是在为美国的“系统性种族主义”(systemic racism)站台。但是事实上,就拿纽约州参议院为例,有40名民主党议员(左派)和22名共和党议员(右派)。既然是民主党占多数席位,刚才提到的这些警察改革法案,民主党早就有能力主导通过了。但是他们迟迟没有行动,直到迫于现在#BLM抗议活动带来的压力才终于出手。如果当时在纽约州的你是投票给了民主党,认为自己选出的议员会积极反对种族歧视,那么现在他们的作为估计会让你感到愤怒。对了,本文一开始提到的那个种族歧视者艾米·库珀(Amy Cooper)其实是支持民主党的,曾经给奥巴马和希拉里·克林顿都投过票。

如果跟一个比你思想更右倾一点的人聊天,你会发现他们有些观点不符合你心目中的政治正确,或者你们在时政观点上不太吻合,例如对抗议的看法,对#BlackLivesMatter的理解,对抗议活动中暴力成分的看法。但这并不影响你们共同解决同一个核心问题:目前在美国仍然存在的基于肤色的机会不平等。

不要一上来就站在道德制高点发脾气,给对方贴种族歧视的标签。

如果每次都是这样回应对方,那将把每一个潜在的盟友变成敌人。这样很难齐心协力解决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

提醒自己远离这次运动中那些过度激进的成分。

支持#BLM运动,并不是说要彻底废除警察部门。支持#BLM运动,并不是说如果有白人同胞没有明确表示对自己的肤色羞愧,就不能成为这场运动中的盟友。

清楚地阐明#BLM运动中成为盟友的条件。

跟朋友讨论时,我多次听到这样的观点:仅仅是自己做到不歧视其他种族是不够的,必须积极地站出来呼吁社会反对种族歧视。然而,对于后者包含哪些具体内容,却没有统一的说法。呼吁社会反对种族歧视,我举双手赞成。但如果这代表我也要在Klein教授事件中和大家一起呼吁学校解雇他,恕我无法苟同。

帮助美国少数族裔实现机会均等,毫无疑问这是最值得支持的目标。但是,在这次#BLM运动中叫声最响、最激进的这部分人,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支持者产生了一些抵触心理。

延伸阅读:

· Getting On The Same Page About Racism (Trumpcast)

· The Still-Vital Case for Liberalism in a Radical Age (Intelligencer)

· Joe Rogan Interview with Bret Weinstein (Joe Rogan 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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