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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图卢斯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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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图卢斯笔记

2022-01-29 2022-01-30 字数: 2.8k编号: 357

Catullus - Wikipedia

我赠给谁,这一小卷可爱的新书, 
刚用干浮石磨过,闪着光泽? 
科尔内利,赠给你,因你常说 
我那些琐碎之作还值得一读——
虽然所有的意大利人中唯有你 
敢把一切时代展现在三卷书里, 
多么渊博,朱庇特啊,又多么精细! 
所以请收下这卷不算什么的小书,
好也罢,坏也罢,啊,庇佑的处女,
但愿一个世代以后,它依然留驻。
小雀啊,我情人的小甜心,
她和你嬉闹,将你拥在胸前,
她的指尖一次次向你寻衅,
让你咬啄,给她疼痛的快 ——
每当我思慕的明艳的姑娘

想玩一些别致开心的游戏,
找一些安慰,驱散她的忧伤,
好让(我想)欲望的风暴平息:
如果我能像她一样,和你嬉闹,
让阴郁的心挣脱沉重的烦恼!
这给我的快乐,就像传说中的
金苹果,它令捷足的少女欣喜,
因它让缠束已久的腰带滑落。
悲悼吧,维纳斯和丘比特们,
还有普天下所有的名士佳人:
我心爱的姑娘的小雀死了, 
我心爱的姑娘的宝贝小雀—— 
她爱它胜过爱自己的眼睛, 
因为它性情甜美,熟悉她 
如同女儿熟悉自己的母亲;
它从不离开她的膝,只是 
忽而这儿忽而那儿,来回蹦魅, 
单单对着女主人,喟啾终日。
此刻,它正去往幽冥的所在, 
他们说,没有人从那里回来。
啊,邪恶的黑暗地府,诅咒你,

你吞噬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钟情的小雀,也被你抢掠:
多可憎的事!多可怜的小雀!
都是因为你,如今我的姑娘
在无尽的泪水中哭红了眼睛。
各位,你们看见的那艘小艇,
它说自己的速度曾天下无双,
世上没有一只奋力游泳的木船
它不能胜过,无论是需用桨
在水面上飞驰,还是用风帆。
它说这点谁都不会否认—— 凶险的
亚得里亚海岸,基克拉迪群岛,
著名的罗德斯岛,色雷斯可怖的
普洛庞提斯和暴戾的庞图斯湾。
这艘后来的小艇,在那片海边
曾是一棵繁茂的树,它的叶子
常隅隅低语,在基托鲁斯的山脊。
长满黄杨树的阿马斯特里斯啊,
小艇说,这些细节都曾经为你
并依旧为你所熟谙:它说最初
自己就站在你的峰巅,它初次
浸湿桨叶也是在你的海水里;
后来它载着主人,穿越了无数
急峡险滩,无论风是在左边
还是右边呼唤它,还是从后面
均匀地降落在方帆的两边;
它从未在岸上向任何海神奉献
祷告,当它从最近的那片海域
一直航行到这个清澈的湖泊。
但这些都已过去:现在它老了,
安静地藏身于此,把自己献给你,
卡斯托,还有你的率生兄弟。
莱斯比娅,让我们尽情生活爱恋,
严厉的老家伙们尽可闲言碎语,
在我们眼里,却值不了一文钱!
太阳落下了,还有回来的时候:
可是我们,一旦短暂的光亮逝去,
就只能在暗夜里沉睡,直到永久。
给我一千个吻,然后给一百个,
然后再给一千个,然后再一百个,
然后吻到下一千个,然后吻一百个。
然后,等我们已吻了许多千次,
我们就搅乱数字,不让自己知道,
也不给嫉妒的恶人以可乘之机——
如果他知道我们到底吻了多少。
弗拉维,如果你的宝贝情人
不是庸脂俗粉,乏善可陈,
你的嘴断不可能封住秘密。
可正让你着魔的下贱胚子
却像患了热病,你怎好启齿?
你的夜晚可一点也不荒凉——
隐瞒是无用的:床透露了真相,
飘着叙利亚橄榄油和花环的芳香,
而且你的长枕头,这边和那边
都同样深陷,还有床也吱嘎震颤,
几乎要在房间里展翅盘旋。
隐藏你的秽行实在徒劳无益。
为什么?若不是做了什么蠢事,
你怎会如此疲惫地摊开身体?
所以嘛,无论你那位是好是坏,
都赶紧坦白。我会把你和你的爱
送上天空—— 用我迷人的诗。
你问,究竟要给我多少个吻,
莱斯比娅,才能满足我的心。
我要它们多如利比亚的沙砾,
在盛产松香草的居雷奈绵延,
一边是炽烈的朱庇特的庙宇,
一边是老巴图斯的尊贵墓园;
或者多如沉默夜晚的星星,
注视着人间幽秘的爱情,
—— 你要给他这许许多多的吻,
疯癫的卡图卢斯才会满足,
好让好奇的家伙无法数清,
好让恶毒的舌头无法咒诅。
可怜的卡图卢斯,别再如此执迷,
知道已消逝的东西,就让它消逝。
太阳曾经多么明亮地照着你,
当她带着你去熟悉的地方嬉戏,
(咱们对她的爱再也无人能比。) 
多少欢快的时辰你们一起分享,
你心甘情愿,她也没有丝毫勉强,
太阳那时多么明亮地照着你。
现在她不肯了,疯癫的你也要停止,
她走了,你别去追,也别凄惶终日,
一定要固回 执地忍受,顽强地坚持。
永别了,姑娘!卡图卢斯决心已定,
他不会再找你,徒劳地盼你垂青。
可是你会受苦的,再没人向你献殷勤。
小妖女,你惨了!怎样的生活等着你?
谁还会亲近你?谁还会顾念你的美?
谁还会做你的爱人?你还能属于谁?
你还能把谁亲吻?你还能咬谁的唇?
可是卡图卢斯啊,你一定要顽强、坚忍。
维拉尼,唯有你亲如灵魂,
在我的三十万朋友中间——
你回来啦?回到庇佑的家神、
同心的兄弟和年迈的母亲身边?
回来啦。多么美妙的消息!
我要去看无恙的你,听你
娓娓如平日讲伊比利亚的传奇;
风土,异俗……我要伸长脖颈,
亲吻你快乐的脸颊和眼睛。
全世界幸福的人啊,有谁
能比我更幸福、更陶醉?
我在广场闲逛,撞见了瓦卢斯,
他非要带着我去见他的情人,
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个放荡种子,
不过长相举止也并非不入品。
我们到了她那儿,便瞎聊起来,
不知怎的,就说起了比提尼亚:
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到底有没有给我招来一点钱财……
我就实话实说:当地人也好,
总督和手下也好,都没油水可捞;
怎么可能有谁风风光光地回来,
如果混蛋总督骑在你头上拉屎,
压根儿不把下属放在眼里?
“可是不管怎样,”他们说,“你总该
带回几个抬轿子的吧,大家都说
这是那儿的特产疽'我可不想
让这位女士觉得我太落魄,
就说,“虽然摊上了一个破行省,
我毕竟还没倒楣到这地步,
会弄不到八个腰板挺直的轿夫。”
(可是无论在这边还是那边,
我都指挥不动哪怕一个家伙
把破旧的行军床扛上双肩。)
这时,那个姨子很姨子地说,
“亲爱的卡图卢斯,你把他们
借我用一下:我想坐着轿子
去塞拉匹斯神庙。"我说,“等等,
“我刚才说我有……那个东西•…
说得不太确切:其实是我的哥们-
钦纳•盖乌斯—— 给他自己买的。
不过,他的我的,有什么分别?
我用起来,还不是跟自己的一样。
可是你这无趣的难缠的活鬼,
非要揪着别人的每句话不放。”
弗里,奥勒里,卡图卢斯的伙伴,
无论他是向遥不可及的印度进发——
那里,浪涛拍击着东方的崖岸,
发出悠长的喧哗——

是去赫卡尼亚或阴柔的阿拉伯,
还是去萨凯或精于箭术的帕提亚,
还是去七重尼罗河所渲染的平原,
以其浑黄的泥沙——

还是追寻伟大恺撒留下的足迹,
徒步穿越高峻的阿尔卑斯山,
直至高卢的莱因河、可怖的海峡
和世界尽头的不列颠——

无论去何方,无论众神的旨意
如何,你们都愿与他一同出发一
但我只要你们向我的姑娘转告
几句远非动听的话:

让她与她的情人们恣意行乐吧,
三百个男人同时被她拥在怀里,
她一个也不爱,却一次又一次
炸裂他们的腹地。

也别再惦记我的爱,像从前那样,
因为她的罪孽,它已经凋落,
仿佛原野尽头的一朵花,当犁头
从它的身上掠过。
马鲁奇纳•阿希尼,你的左手 
让你亵渎了:我们饮酒戏谑时, 
某些粗心人的手巾竟被你挪走。 
你觉得幽默吗?你错了,小白痴, 
这事不仅太庸俗,而且太龌龊。 
你不信我?你总该相信你哥哥 
波里欧吧,他宁可用一塔兰金币 
赎回你的赃物:因为他是一个 
最懂得魅力和幽默的小伙子。 
所以,你要么等着我的三百行诗 
登门问罪,要么利落地归还手巾, 
我倒不是心疼那钱,可说真的, 
它是好朋友赠给我的纪念品。 
它来自西班牙的塞塔比斯,是 
法布卢斯和维拉尼乌斯的厚礼: 
我必须忠贞不渝地爱这手巾, 
就像爱维拉尼乌斯和法布卢斯。
过一两天,我的法布卢斯,你就能 
到我家大享口福,如果你能蒙神垂青, 
如果你能自带菜肴,丰盛而美味, 
并且不缺明亮动人的姑娘跟随,
您也不缺葡萄酒、盐和所有的笑声。
如果你带这些来,我说,你就能 
大享口福,迷人的嘉宾;因为蜘蛛 
已将你的卡图卢斯的钱袋占据。
不过作为补偿,我会把至纯的爱给你,
或者某种更甜蜜、更优雅的东西:
我为你准备了我情人的一点香膏, 
它可是维纳斯和丘比特亲手所赐, 
你只要闻那么一下,就会向神哀告 
——把整个儿法布卢斯都变成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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