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绝对会破产，黄铜是最好的办法了”

《纸房子》是我在 Netflix 上看的最长一部剧，从 21 年 9 月开始到 22 年 1 月中旬结束，总共五季，每季 10 集，每集差不多 50 到 70 分钟的时间，共计至少 2600 分钟的剧集，看上去是在讲述一个劫匪团队如何玩弄西班牙政府与手掌之间，但直到第五季最后一集才明白原来想要告诉观众的是什么意思。看完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原来人类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一直在强迫告诉自己一些谎言，并尝试让更多的人相信这些谎言，直到谎言成真。

从去年 8 月份搬家后，上班通勤的时间由原先的半个多小时缩减到只有短短的 10 分钟，骑共享单车的话仅需 5 分钟。就这样，我丢掉了日常通勤路上看书的习惯，去年的阅读量也就大幅下降，但好在正因为通勤时间大大减少，用于做其他事情的时间也就增多了。比如在去年八九月份期间，我几乎每天回家都会上 Zwift 骑上一小时的车，每天如此，训练量也大幅上升，功体比也涨到了历史最高 4.3。

在原先未搬家之前，我是在厨房里骑车的，原先的厨房好大，说是阳台毫无违和感。最开始其实我也不是在厨房里骑车，而是在阳台，但因为原先的阳台里没有插头，wifi 信号也不好，最终尝试了在厨房骑车一次后，也就彻底喜欢上了在厨房里骑车。但搬进公寓之后，开放式厨房和客厅融为一体，阳台也减配成了卧室的落地窗，留给我自己骑车的空间也就只能在客厅里了。原先骑车的时间里几乎都在拿 HomePod mini 听播客，但最近半年迷上了 Netflix，发现了好多 Netflix 的神剧，比如我就是从《后翼弃兵》入的坑。和几个当初大学里的小伙伴开了一个家庭车，稳定快一年了，也慢慢看了不少好剧，首当其冲的当然看了整整三个月的《纸房子》了！

本着不剧透的初衷，对于剧集的主要内容只做粗浅的、从我个人的角度简单的说一说，还是十分推荐大家有时间都去看看。《纸房子》的核心关键人物为“教授”，教授的地位重要到只要他还在“外面”，整个团队的人心也就稳住了，但凡教授出现了一些例如被抓等意外情况（出现多次），导致在“里面”的团队人员无法及时联系上，整个团队就会出现猜疑、人心涣散等影响团队凝聚力的事情出现，从而导致了原先的计划无法完成，又或者是导致出现了纰漏。这些粗略的问题多次出现在剧集中，可以非常直观的看到人性的黑暗面，本质上我觉得也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团队”是互不认识的人组织起来的，而老外们说话又比较直，有啥说啥，能做盗贼生意的人肾上腺素都比常人高了不止一点点，稍不注意就不会动枪刀，很容易出现团队内讧。

整个剧集共 5 季，其中绝大部分篇幅都花在讲述了抢”西班牙皇家造币厂”和“西班牙银行”这两件事上。前面两季铺垫得挺好，但强行插入第三部的开头我觉得实在是太尬了，我无法想象到“东京”和“里约”的这种成功抢完造币厂，并成功脱险的人会随意购买或使用两台黑市上买的卫星电话？这一切的前提还发生在里约是团队里的黑客身份？更奇怪的是，身为一个能够成功抢下造币厂的黑客身份，居然会随意相信卫星电话没有增加额外的窃听装置？更何况他们还是全球通缉犯？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十分的尴尬，给人一种是强行进入第三季的刻板影响。

进入第三季后，我又发现了所谓的“好人阵营”也就是政府军身份在剧集中被大幅贬低，虽然政府军可能没有这些人考虑得周到，也没有这些人掌握的资源多，但一个国家的政府集团被贬低得如此情景也确实是令人大跌眼镜。而且追踪罪罚的角度也被故意刻画得有些低廉，我还是不愿相信政府集团会如此被犯罪集团带着走这么多回，尤其把一套套的国家储备金以及所谓的“红盒子”中装载的国家机密放在一家无专门人看守的银行中，就算外国人少，也不至于无人看守吧，要是说有人看守，利用一些技巧把看守引开还能理解，这直接闯入就很难令人信服。

优点太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每次骑车都会想起看它。其中最优秀的环节就是人物心理描写了，我觉得国内片方都可以来仔细看一遍人物表情的描写，结合表情配合画外音，人物的心理动作全都给释放出来了，团队中的每一个人你都可以完全的理解到他们的特点和缺点，最成功的人物个人觉得是东京、教授和丹佛。尤其丹佛的笑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不太清楚一部剧集中对人物刻画的成功与否界定是什么，我个人的理解是如果能够让我在另外一部剧集中看到这个人物，能够想起这个人物在之前剧集中的表现，那原先剧集对这个人物的刻画就是非常成功的。《请回答 1988》中饰演善宇妈妈的角色，同样出现在了另外一部 Netflix 的《宁静海》剧集中，我一看到这个演员，脑海中全是善宇妈妈那可爱温暖的画面。所以如果我以后再在别的片子中看到纸房子的这几个演员，必定同样会想起他们在与政府部门斗智斗勇的精美画面。

不过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在家撸台子的过程真的太无聊了，我也不会沉下心去看这部剧，刚开始看的时候确实挺老套的，以为又是抢银行再各种脑洞的剧情，后来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不过好在也仅仅是因为骑车需要它，算是顶住了前面的无聊期，到了后面剧情都铺开了就好多了，尤其是交代出了团队中每个人的背景，明白了大家是因何而来后，才算是对整个团队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认识，发展到这里，对教授的角色理解又再一次的高大了起来，也才慢慢明白一些为什么教授对这些“硬凑”起来的团队中每一员的得失如此看重，直到第四第五季的时候才完全交代了教授本身的一些事情，我真的想对编剧提刀，前面第一第二季对团队的介绍少之又少，几乎全都是东京一人的旁白，各种埋伏笔，并且给教授塑造成了近似乎神的地步，看得其实挺尴尬的，中间也确实是看退坑了好久……

但话说回来，这部剧的前面埋的这么多伏笔，全在最后两季中释放，如果看这部剧不看最后两季可以说约等于没看，直到后面整个团队的人物中最底层的那一面、因不信任积累出的各种因素最终爆发出来的点以及我觉得每个人都存在一定的心理疾病，才导致了后面出现了众多狗血剧情发展。不过怎么说呢，剧归剧，还是架空在现实世界之上的，现实生活中也不可能会出现如此现象，但个人还是觉得编剧还是有点功力不足，要不然也不会强行塞下这么多漏洞，最后才不得不使用时间线穿插得方式告诉观众具体的原因。

学习到的东西

整部剧看下来，上文也说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对人物和人物之间的关系刻画，你能想象现实生活中人质爱上劫匪的这种斯德哥尔摩症状泛滥的情况嘛？而且还是在当时这种刀光剑影的情况下，这种症状它还真就是发生了，在金库里就这么搞上了我去，算是满足了一点自己猎奇的心理，同时也是本剧狗血之一。接下里是教授清奇的脑回路，几乎所有在劫案过程中发生的问题居然都被教授考虑到了，就算是第五季各种神奇的 bug，多次以为教授要凉了，但他就是没凉甚至还能给你来个回马枪，都跟警官呆在一起了居然还能够全身而退，不得让人再次直呼过瘾。

说到正道上，整部剧个人觉得最让自己觉得有收获的地方就是最后一集，里斯本对着上校说：“你想一想，上校。这不是很符合西班牙的传统吗？有哪个国家的央行用黄铜做储备金，却依旧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经济体之一？狡猾的西班牙，《小癞子》可不是英国人写的，对吧？”，接着教授上来再补了一刀：“塔马尤，你将成为英雄，这些小小的金属差异，将成为另一个逻国家机密，50 年、60 年甚至 70 年后的首相都会默默守着它。老实说，这根本不会怎么样。”，此时上校无法接受这个内心巨大的落差，也无法接受自己所信奉的国家教条，西班牙国家信用赖以后盾的东西是一堆黄铜的事实，最终喊出了“上膛”，并说出“你们以为丢下一堆黄铜还能拍拍屁股离开吗？告诉我黄金在哪里”，随后便开始了倒计时十个数。

当然最终的结局就是大家都平安无事，整个劫匪团队被释放，并且好吃好喝的供着，政府给了新身份，而政府本身也因此得以恢复金融市场的稳定，国家政局的稳定。前面我看得还一头雾水，一直以为他们仅仅只是想偷黄金而已，虽然后来也确实是仅仅偷到了黄金，但这一套流程下来所表达出得对当今政局和国家内部的不信任，不得不让我对本剧稳坐 Netflix 神剧表示赞同。尤其是里斯本说出的“这些小小的金属差异，将成为另一个逻国家机密，50 年、60 年甚至 70 年后的首相都会默默守着它”，本身整个团队就用着“红盒子”里的秘密取得了绝对主战权，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和平局势”，但因为政府先发制人，先于教授发布了这些可能引起动荡的国家机密（本质就是伪造），后来再到结尾出现的这波国家机密时，我以为会再次被否决，没想到这次忍了，主要原因个人觉得就是政府一直没拿到真实黄金在哪，而那些红盒子里的国家机密除了政府外谁都无法证明其真假。

其实我一直是不太愿意去思考“大方面”的问题，不是没能力去想，更不是没资源去索取，而是想了又如何，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个糟糕的垃圾肺炎年代，我可能现在已经在准备肉身翻墙了，真的很喜欢加州的生活，那里的阳光真的很好，那里的环境真的很棒，但这疫情年代下释放出了太多人性的险恶，我无法接受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之地是处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甚至多次怀疑过是不是国内媒体额外选择性的宣传，后来多方面了解后才慢慢释然，看到纸房子最后一集后才彻底了结，真正推动整个世界发展的人到底还有没有，资本的力量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所谓的国家信用又是什么？从小时候读到《外星人在月球背面》这本看上去就是盗版书的书完后，我慢慢对身边的一切都开始怀疑了，我们这一天天的都在干些啥，吃喝拉撒一条龙这样一天也就过去了，到底在继承些什么又在朝着什么目标前进着呢？

其实大部分问题我自己也没有答案，最不能理解的是国家把房子和教育绑定在了一起，导致大家对教育本身产生了很大的误区，我个人始终无法相信房子居然不仅仅只是房子而已，它居然牵挂了如此多的问题，自己投入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去工作居然仅仅只是为了让下一代能够有一个相对较好的教育资源，想到这些东西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我们青春年华耗费在的居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上，其实我也明白，岁月静好的背后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但我也很愿意把时间拉得更长去看，当我们年老时回忆自己的一生，就像我现在回忆起自己的初中、高中甚至是小学时，我脑海中充满的全是和小伙伴们追逐打闹、逃课去黑网吧的日子，甚至还能回忆出声音，而自己所取得的那些所谓“好学生”的影子却任凭绞尽脑汁的回忆，也只有蒙蒙胧的画面。不倒那么远了，就工作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现在回忆起来，想起最多的并不是自己完成了什么需求，做了什么技术优化等等这些事情，反而是周末里骑车的日子，和女票一起去川西去大西北的日子，虽然现如今的工作就是当初入行时给自己下定的目标，但从入职的两三个月后就发现了这一切都不太对，之前一直以为是上家的原因，后来才发现这个行业就如此。

所以呢，当我看到里斯本和教授对上校说出的这番话时，但还是上校眼含泪水并咬牙切齿的下了倒计时的命令，他深刻的明白黄金是拿不回来了，虽然他最后也成为了英雄，但彷佛这个英雄的称号在时刻的鞭策他，国库里放的黄金都是黄铜，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整个国家的政府都要一届一届的保守这个秘密，但凡还希望西班牙国家存在的人就算最后真的了解到这个秘密，也必须为之保密，而且是永远保密。整个剧集发展到这里才把整部剧在过去五季中想要表达的东西交代出来，没想到又是一部鞭策国家机器的片子，我一直以为这种东西只有韩国人才会拍，没想到西班牙也开始玩这种东西了。

有时候仔细想想，也只有国外才能拍这些东西了，模糊掉现实和想象，通过架空的故事让观众一个独自思考的能力，这种感觉我第一次是从黑镜中获得的，当初还想给黑镜的每一集做一个小游戏去表达黑镜中想要讲述的东西，同时也是这个时候对 Netflix 抱有了极大的兴趣，发现 Netflix 确实是有点追求的公司。说到这不得不再鞭尸一下国内这群垃圾公司们做的垃圾事情了，要是我没有加入“宇宙条”之前，可能对这些事情还没有一个本质上的认识，但加入之后，我看待所有互联网理想化的事情都变成了一纸空谈，就好像我当初封为圣经的东西现在慢慢的却变为了在大家看来非常普通的东西而已，换句话其实还是和这几家公司的调性不合，彻彻底底的不合。

纸房子是为数不多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欣赏的片子，背后表达出政府的不信任，对国家机器运转方式的思考等等都可以作为教科书般的引导者。其中给到了我自己很多的反思，关于目前社会框架的反思，当下社会运转的核心是什么。仔细一想其实挺可笑的，一群猴子用陨石带下的地外金属作为现代化社会信任的基础，而一旦某个国家没有这些东西就会引起一阵更加虚无的金融风暴，这跟千年之前的古人毫无区别，毫无进步而言，没想到全人类居然就是靠着这些东西维系着信任。

与人斗，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