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做踝部播客这些天:没有商务,没有公司,赚钱纯靠意外之财

 2 years ago
source link: https://suowo.cn/cms/class/23736.html
Go to the source link to view the article. You can view the picture content, updated content and better typesetting reading experience. If the link is broken, please click the button below to view the snapshot at that time.
neoserver,ios ssh client
我做踝部播客这些天:没有商务,没有公司,赚钱纯靠意外之财
我做踝部播客这些天:没有商务,没有公司,赚钱纯靠意外之财

2021-11-18

阅读 771

作为入行三年,在工作中已然感受到疲态的新媒体打工人,陆尔豪(注:文中主播名称均为化名)没有选择辞职。

日日夜夜地找选题、写稿、发稿、跑活动,让她时不时感觉工作“没有灵魂”。

我问:“现在的工作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像交作业,给老板打工?”

她答得很快:“对。不然我还是来干嘛的,大家上班不都是为了钱吗?”

在这样看似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她找到了一个排遣方式——录播客。

我觉得这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在整个生活和工作中能找到自己价值感的事儿。相当于你在生活里可能没什么特别有成就感的事,在工作里面获得的价值感也是有限的,这些其实都需要找一个出口。播客可能是让这个事情很具象的一个(东西),我回头看我这一年,就算再不济,我也做了这么多期节目,这是实打实的。”陆尔豪说。

2019年年末,她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创立了播客《大上海歌舞厅》。

主播们曾相互调侃过,她们希望成为一档寿命对标阿里巴巴,内容对标GQ的播客。《大上海歌舞厅》没能按“预想”中的剧本爆火,它顶多是成了好友关系的润滑剂,当然了,也为陆尔豪带来了她所想要的成就感。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大上海歌舞厅》的小宇宙订阅量从零涨到一万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近些年,媒体的目光持续地聚焦在头部播客和耳朵经济上,疫情前后,也有更多的播客涌进了市场。有人靠着早年的市场红利成了细分赛道老大,也有更多人持续着不温不火的态势,连租个办公室、雇几名专员经营也成了难以望其项背的事儿。

打开音频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喜马拉雅,进入播客频道,榜单上排名15以后的播客基本上就无缘订阅量10万了。蜻蜓FM、小宇宙、荔枝等App也延续了类似的情况,甚至榜单播客的订阅量还要更低。

而据LISTEN NOTES的数据,现在中国市场内有将近4万档播客。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这意味着,行业内只有不到10%的节目成为了头部,剩下的90%及以上的节目还没有被大众看见。

《大上海歌舞厅》是多数派中的一员,它也许不能代表播客业态下的集体,但却是在涨粉、流量、赚钱的边缘浮沉的真实样本。

陆尔豪直言:“大家早期可能会有这种幻想,如果我们做大了以后就可以辞职,不干这烂工作,但是越做,你就越会发现这其实是很难的事儿。”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起源于追星的一档播客

《大上海歌舞厅》有些特殊,不同于其他节目至多3-4名主播的模式,《大上海歌舞厅》的常驻主播有足足七人。

其中,陆尔豪、傅文佩和白玫瑰都是媒体行业从业者,三人曾供职于同一家公司,离职后又因兴趣爱好而聚到了一起。另外四人则是以陆尔豪为核心找来的人脉,她们分别供职于金融、建筑和广告等公司。

主播们从《情深深雨濛濛》中取了不同角色的名称作为自己的花名,这是她们行走江湖的ID,也是代表自身性格色彩的外号。

播客创立前,陆尔豪去看《这!就是街舞》的总决赛,易烊千玺也会出场,为了给追星的朋友们直播现场实况,陆尔豪拉了个七人群。

结果,七人在群里像是开了闸似的聊天,每天群内的消息都能够达到几百上千条。

傅文佩说:“聊各种娱乐圈八卦,有的时候还聊得很深入,然后我们就想着说,它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播客的内容。”

2019年,播客的定位偏向中产,聊的话题也较有门槛,《大上海歌舞厅》则是逆潮流而行之,把朋友间的聊天、娱乐圈八卦,原封不动地搬到了播客上。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主播雪姨为录播客做的准备

她们并不会同时出现在一期节目中,那样太乱,因此,每期节目进行录制的人数也往往是2-4人。

选题过程散在日常的聊天中,聊明星、聊日常、聊八卦,聊得多了,七人当中总会一个人说“感觉可以录一期节目”。

打开石墨文档,创建文件夹、立项,感兴趣的主播在其中填下自己的名字。确定录制主播后,大家开个电话会议讨论提纲,接下来录制、剪辑,一期节目就完成了。

最后,大家会在群里一起听成片节目,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再进行修改。

七人做播客有个好处,项目可以按“组”推行,七人分为两组,按此来推进项目流程——什么时候开选题会、什么时候做录制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录制......有时候,其中一组在开选题会时,另一组就已经在录制环节了。

但凡遇到其中一两个人状态不对、工作太忙,其他人可以马上接替上,这样节目就不至于断更。

具体是从哪一期开始有粉丝追更,傅文佩也不记得,只记得一开始尝试做一做的播客,现在居然做了整整两年。

为了积攒初期流量,她们把播客转到朋友圈,朋友听完再转给朋友的朋友。

偶尔小宇宙会将《大上海歌舞厅》推上首页,这会带来许多加持的流量。上首页,播放量能够上万,不上首页,播放量就在2000左右浮动。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没有商务、没有公司、没有精修照的松散组织

她们没有注册公司,没有专门雇佣商务对接广告需求,连“创业”这个念头都不曾出现在她们的脑海中。

傅文佩说:“创业,第一要有本金,第二要有很强的自律能力,我们这种懒懒散散的组织是不可能的。”

说“懒懒散散”,是因为七人都有本职工作,哪怕决定了下一期要聊什么话题,在石墨文档里立了项,但从讨论到最终播客剪辑完成,就可以耗费三周左右的时间。

做播客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儿,谁都能做,谁都能够表达。而她们自身,就是在这个播客项目中的“普通人”,不同于一些有光环的网络博主,她们没有精修照,不需要塑造人设,不需要在公共平台发布“官方内容”,更不需要刻意维持粉丝和主播之间的距离感。

连听友也看上去并没有把她们当回事。

《大上海歌舞厅》现有两个听友群,总人数约500人,群内活跃到如果一天不打开群,就有几千条未读消息。

而群里知名的梗,就是“你能分得清七个主播的声音吗”?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刚一进入听友群,就有听友询问能否分清主播们的声音。

对傅文佩来说,分清七人可太简单了:“雪姨就是很标准的北方口音——天津话,我总觉得她还有一点东北味儿,但她自己不承认。秦五爷声音很甜,绿豹子声音稍微粗一点,但是语速很快......”

陆尔豪并不会专门打开群看粉丝在聊什么,但几个群聊常常会在她的微信界面上蹿下跳。

如果群友们正聊得火热,她突然插进去说一句不相关的话,是不会有人搭理的。听友们有他们自己想要讨论的议题,也有他们自己的小圈子。

她笑道:“我们在不在里面也不是特别重要,我有一次应该是在里面问了一个什么问题,(结果)无人问津。”

如果在群里宣传播客即将开展的直播或线下活动呢?

“没什么用,该不听还是不听,该不去还是不去,他们非常我行我素。”陆尔豪说。

来到群里说句话,立马就获得山呼海啸般的热烈回应,对陆尔豪来说是“可怕”和“有负担”的。录了太多娱乐圈相关的播客,见惯了因为光环塌房的事件,粉丝像朋友一样对待她,反倒是令她最舒适的状态。

现在的群聊,会有人在里面教office排版,也会有人在里面聊政治经济议题,它是一个互帮互助的平台,也是一个没了主播还能够自由生长的平台。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主播们围坐在一起录节目

主播们基本上没对赚钱抱有太大期望。

全职来做?不考虑。

赚一笔大钱?也不太可能。

按陆尔豪的话来说,就是收入不稳定,赚到的都是一些“意外之财”,比如参加音频平台官方举办的比赛,拿了名次,能有个一两千元。

即使是这样,她们也曾认真考虑过变现这件事。她们做了商业化的PPT,还四处和朋友宣传,表示有人想投广告可以考虑她们。

不过,我翻遍了《大上海歌舞厅》近三个月的节目,也只找到了一条广告。

傅文佩说:“我们的目标不就是七个人出去玩一趟,要求不高啊,还实现不了。”

聊天过程中,傅文佩几乎拒绝了“节目体量大了以后”的所有预想,这部分问题的回答被浓缩为四个字——到时再说。

主播们还入驻了爱发电平台,这是一个能够让创作者发起创作方案,从而获取粉丝资金支持的网站。她们为节目设置了一月9.9元的发电金额,配文“9.9给主播们买杯奶茶吧”。

截至目前,只有6人付款,如果九块九就能买到一杯奶茶的话,起码还有一位主播需要自掏腰包付钱。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就连受邀去播客大会,主播们也不是抱怨没有出场费,而是会说“能被邀请已经很不容易了”。

鸟哥笔记,行业动态,新榜,市场洞察,音频市场,耳朵经济,播客,播客

新榜对话《大上海歌舞厅》

新榜:每个行业都可以大概分为头部、腰部和底部三个部分,你们认为《大上海歌舞厅》在播客业内处于什么位置?

陆尔豪:踝部往上一点点。

傅文佩:原来尔豪这么悲观,我觉得不是,我们在臀部以下的膝(盖)部吧。这个行业比我们小的播客要多于比我们大的播客。

陆尔豪:你对我们播客腹背受敌的危险处境没有认知,同类播客都进步神速啊。

新榜:如何看待现在中国的播客市场?

陆尔豪:音频它就不是一个容易二次传播的媒介,它的时长很长,你也不可能截取一个片段,像电视剧一样去哪宣发一下。在美国,广播本来就是一个很大众的媒介,大家有车载媒体的收听习惯,但在我们这儿,所有人都在刷短视频,播客就是一个反潮流的媒介形式。

我觉得它可能就是缓慢的发展,但是这个市场永远不会像抖音或者快手那样,成为现象级的内容市场。

傅文佩:真正想成名的人会去做视频,它天然的带有加成。

但是音频是一个这样的媒介——我希望自己退居在屏幕的背后,只是单纯地跟你聊这件事情,我没必要去把自己的形象树立得很高大。这可能是音频和视频从出发点上的区别。

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有文章在写什么播客的风口来了,然后我都毕业工作好几年了,还在说播客的风口来了,这风吹得有点久。

新榜:是否会考虑播客形式上的创新?

傅文佩:我们其实做过一些形式创新,比如加了一些安利环节,或者是铺一些背景音乐之类的,可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细节改变,但是大的形式就是随意聊天。这是我们的特色,也是很多人喜欢我们的一个点,暂时不需要改。


About Joyk


Aggregate valuable and interesting links.
Joyk means Joy of gee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