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再差，也要留在北上广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燃次元（ID：chaintruth），作者：邓双琳、侯燕婷、朱晓宇、张   琳、吕   品、冯晓亭、曹   杨、杜晓玲、郭芳兵，头图来自：图虫创意。

去北上广？还是选择一个离家近的城市？这是许多年轻人心里面临过的选择。

这是一个没有绝对定论的选择题。一线城市和小城市孰优孰劣，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但年轻时做的每一个选择，一定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未来。

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在腾讯新闻《财约你》中就#该不该鼓励毕业生留在大城市#做出了评价，他认为，大城市必定能提供更多发展机会，已经选择优质教育资源的人自然趋向于继续留在大城市工作，这是城市发展、产业变迁的客观规律。

BOSS直聘研究院发布的《2021应届生就业趋势报告》显示，截至5月，2021年应届生招聘规模同比增幅达到52.5%。随着经济持续复苏，大中小型企业的应届生招聘同比增幅均超过40%，其中，万人以上规模的大型企业应届生需求量同比增幅达到59.6%。2021年校招岗位有62%来自一线和新一线城市，其中，一线城市校招岗位占比25%，是应届生就业吸纳的主力军。

每年都会有无数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投入北上广的怀抱里，即使这些一线城市的早晚高峰地铁常常挤得水泄不通，即使常常加班到两三点才能回到租金高昂的一方小房间休憩，但还是阻挡不了年轻人奔向一线城市的步伐，他们宁愿留在北上广吃苦，也不愿回到小城市享福。

“毕业后我毫不犹豫就选择来到北京，因为我不想过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今年刚毕业的李青如此说道。在她眼里，“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就是在老家找一份闲差，几十年如一日地做着重复又乏味的工作，再找一个类似的人相亲结婚，但这种生活却是长辈眼里最好的状态。

长辈理解不了李青为什么要在大城市“受苦”，李青也没法和他们解释，那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对向往新鲜的年轻人来说多么可怖。

同为应届生的王麟觉得，自己选择来到一线城市，是因为一线城市更加包容。无论多么小众的爱好，都能够在这里找到同类型，休息的时候，也能够有更多样的娱乐方式。即便是工作上，大城市的规则也更加明确和公平，享有的机会要比其他城市多得多。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在北上广发展，而是要结合自己的情况之后再做选择。但也有这样一部分年轻人，即使北上广的工作对他们并不友好，但他们仍然要坚持留下来，因为对他们来说，北上广能够给他们的东西，其它城市给不了。

本期小酒馆，我们和这些年轻人们聊了聊，在他们之中，有人不要工资也要留在一线城市的大厂实习，有人为了户口放弃高薪offer选择了日夜颠倒的底薪工作，有人为了留在北京宁愿放弃自己钟爱的专业。

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北上广究竟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

1.为留在广州互联网大厂，免费实习大半年

小玉 | 26岁 新闻编辑

我毕业于广州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学的会计类专业，但我一直想做文字内容相关的工作。我老家在江西，回家的话只有考公务员比较合适，如果想做媒体类工作，还是得留在广州。

无奈理想丰满，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像我这种条件，只能去一些不入流的小公司，内容团队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既学不到东西，也做不出什么成绩。

没想到，在毕业前夕，我意外获得了一个机会。学校老师转发了广州一个互联网大厂新闻部门的实习生招聘，虽然我觉得自己不太可能通过面试，但还是大胆去尝试了。

面试的时候，走进位于天河区科韵路的大楼，迎面而来的办公环境就给我一种很专业、很气派的感觉。当天就有4个人同时面试我，但是面试问的问题不难，加上我之前为了面试做了丰富的准备，所以表现得并不差。

后来，我就被通知录取了，没有询问具体的待遇，我就开心地去入职了。

入职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能被录取。原来，这个新闻部门是刚刚成立的，此前只在北京有团队，连两个主编都是新招的人，而办公室也是临时腾出来的。包括我在内一共招了近10个实习生，没有想象中的“大厂待遇”，我们被告知，实习没有工资，而且要两班倒，好在可以拿饭票去食堂免费吃饭。

一开始，我也很犹豫，快毕业了，如果没有工资，我如何能在广州生存下去？

第一天，我跟着正式员工一起等电梯上班，在环境不错的办公室里工作了几个小时后，就被通知可以去食堂吃饭。食堂太棒了，有中西餐各式料理，选择丰富，餐后还有水果和酸奶，这点太吸引我了。

这家公司虽然不是头部大厂，但环境、福利和小公司真的不一样，一想到可以留在这工作，我整个人都变得自信起来。

工作内容对我来说倒不算难。我的任务很简单，其实就是转载、发布新闻，选择新闻、编辑内容、改标题，主编会进行审核发布。听起来有点枯燥，但很适合我这个初学者。

一个月过去后，办公室的氛围发生了很大变化。实习生中不乏211大学的优秀学生，我感觉到他们对这份工作的不满，加上没有工资，留下来的机会也很渺茫，不到一个月，大部分实习生就都走了。主编也告诉过我，留下来很难，但于我而言，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

很快毕业了，我跟家里委婉表示了我的难处，虽然父母很想我回家，但还是积极帮我想办法。幸运的是，我姑姑就在广州安家，经过一番讨论和考虑，我得以暂住她家，不用交房租。

接下来的日子我基本上可以做到零开销，每天在公司吃两顿免费的饭，周末也尽量不打扰亲戚一家，去图书馆呆两天。

我的工作也开始有了起色，毕竟是大公司的新部门，机会很多，除了做新闻，直播也是新起步的内容，我获得了接触直播业务的机会，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工作内容丰富起来。

这种没有工资的日子，我坚持了半年，也是唯一一个坚持了这么久的实习生。

半年过去，我转正了，拿到了正式员工的工牌，再也不用拿着饭票去食堂了，还能凭借员工卡去购买内部价商品。工资也还不错，福利更不错，公积金、商业保险样样齐全，我也自己在公司附近租了小房间，开始了在广州的稳定生活。

留在广州不易，体面地留下来更难，没有收入的那半年非常辛苦，日子过得就像苦行僧，但为了能够留在一线城市、留在大公司，我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2.为拿到北京户口，我选择了作息颠倒的低薪工作

Lisa ｜ 32岁 夜班编辑

从没想到，北大硕士毕业的我，过了30岁依旧焦虑得要命。钱没挣到，房没买到，对象也没有着落。现在我32岁了，依旧身无所长，还随时面临着会被年轻人干掉的风险，成为一个失业游民。

2013年，我从厦门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就被学校保送到北京大学，正式开启了长达9年的北漂生活。

2016年，硕士临近毕业，我开始关注校招找工作，当时有一家私人企业公司给我提供了一份薪水很不错的市场工作，主要接触海外的大客户。虽然这份工作的薪水高，但却无法解决户口的问题，这让我很介意。

为了能够扎根在北京，我必须要抓住应届生落户的机会，找到能帮我解决户口的单位。当时为了能找到接收我户口的单位，我还委托了我的研究生导师帮我推荐工作，其中就有一家我如今所在的党媒。

那个时候党媒给的钱不多，但是可以帮助我解决户口问题，为了能够拿到北京户口，我舍弃了互联网公司的高薪工作，通过校招进入了一家党媒做编辑。

不过，要想拿到北京的户口并不容易，我面临着5年的职业锁定期，也就是说必须要在提供户口的单位待够5年才能离职，不然就要赔钱。

虽然说，做编辑没什么不好，也能得到很多锻炼和成长，但我的编辑岗位属于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我只需要每天晚上盯着国外发来的国际快讯，通过软件翻译之后再把新闻复制粘贴到我们自己的网站上就行，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5年下来，什么工作技能都没学会，我不知道离开这家单位以后，我还有没有竞争优势？我能干什么？

想当年，我是抱着一腔热血来到北京求学的，见过了大都市的繁华后，我特别害怕被打回原形，因此才拼了命地想要留下来，而户口就是一个基础保障，没有户口我就扎不了根，结婚以后生了孩子，都没地方上学。

可是现在，户口拿到了，没钱没房又有什么用呢？而且连对象也都没有找到。虽然我的学历很高，看起来非常具有竞争力，可硕士毕业时我就已经27岁了，加上做的工作又是日夜颠倒，5年来，我几乎丧失了社交圈，连找男朋友都是一种奢望。

我并不年轻了。现在5年的锁定期已过，我也准备跳槽，找一份正常作息的工作，希望能拓展我的社交圈，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买房、结婚、生子......在这个城市真正的安定下来。

3.不想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放弃喜欢的专业留在北京

君君 | 24岁 文化传媒公司媒介

我是去年毕业的，本科专业学的是艺术管理。和其他管理类的专业一样，听名字就知道，对应届生找工作并不太友好。就像没有一家企业会把管理工作交给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艺术管理专业的毕业生也一样不容易找到适合的工作。

不可否认大城市的机会更多，但同时门槛也高。对于我们来说，毕业之后如果能进到文化中心、歌舞团和博物馆等机构做运营管理，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而这些艺术场馆更多分布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但进入这些机构的门槛之高，也是我这种二流学校的毕业生难以企及的。

如果选择回老家就不一样了。我的老家是福建的一座三线城市，在那里，很多事情都可以凭关系解决。在我毕业前一年，父母就已经帮我联系到当地艺术团，等我毕业后回老家，就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早早结婚生子，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是我爸妈最大的期盼。

可是在老家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本地艺术团的运营工作并不复杂，几乎是一份混吃养老的工作。相反，北京资源多，工作机会也多，我可以学到更多真本事，也可以凭本事实现自己的理想。

为了留在北京，我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的专业。以我现在的能力还进不去成规模的艺术机构，于是我决定曲线救国。文化传媒公司接触到的资源比较多，我的专业课也涉及一些传播学的知识，为了尽快积累自己的人脉圈，我在求职意向上一栏写上了传媒商务方向。

因为专业不对口，找工作屡屡碰壁。但我始终没有放弃，最终进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做媒介，实习期的工资不到5000元，仅房租就要占到工资的一半，但起码我能够留在北京，养活自己了。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的时候，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一直催我回家。我知道只有加倍努力证明自己，才能让他们放心。

于是，加班成了常态，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很多时候下班到家都已经是晚上11点了，但就我人生目前的阶段来说，我觉得工资高不高和休息时间多不多并不重要，我最在意的是个人的成长。

我之所以选择留在大城市，就是为了成为更优秀的人。大城市压力大，但这也逼迫了自己飞速成长，这些进步老板也看在眼里。一年之后，我的月薪翻了一倍，年终奖也拿到了四个月工资的奖励，这样的工资水平在同学之中已经算不错的了。

与此同时，一家美术馆的负责人向我抛来了运营管理工作的橄榄枝。虽然是私人美术馆，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运营管理工作的难度一点都不比公共美术馆差，我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准备去尝试一下。

留在北京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回到老家，可能现在我正在父母给安排好的工作单位，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成长和进步，也忘了最初的梦想。但现在我正在一点点进步，每天都在朝着自己的梦想迈进，这种经历是老家的安稳生活无法给予我的。

也许过几年我的心态也会发生变化，想要回到老家安稳度日，但即使到那个时候，我也希望带着一身本事，带着一个更优秀的自己回去。

4.为了留在北京，宁愿去咖啡厅打工

张逍遥 | 22岁 本科应届毕业生

阴差阳错来到北京上了四年大学，如今毕业就是捡垃圾也要留在北京。

四年前，我高考失利后极度沮丧，一度想要放弃继续求学。为了疏散愤懑情绪，我坐着火车硬卧来到北京旅行。

初来北京，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也遇见了很多善良的哥哥姐姐，他们都劝我要继续读书，在离填报志愿还有最后一天的时候，我胡乱报了几个北京的大学。之所以选择北京，一方面是对它印象很好，另一方面，作为南方人的我希望离家越远越好，不想继续被父母掌控。

所幸，我与北京还是有缘分的，最终被北京一所普通高校录取了。

在北京度过的四年大学时光里，我发现北京不像家乡有那么重的官僚主义，这里有着浓厚的文化氛围，也有很多机会，这个城市自由、开放、包容，世俗的偏见并不明显。

而且大学期间，我拿到了比非一线城市大学多很多的奖学金，大大减轻了我在京生活压力，学校也给予了我们充分的空间与尊重，这让我在北京读书的日子过得很美好，也让我产生了毕业之后也留在北京的想法。

到了毕业季，大家都在找工作，作为一个普通学校的本科生，我碰壁无数，简历石沉大海，接到的offer很少，喜欢的工作不要我，要我的我看不上，这些打击让我逐渐动摇了留在北京的想法，萌生出打道回老家的念头。

仔细算算，虽然家乡工资低，但是北京就算薪资过万，除去水电租房等必要开支后，到手的可支配收入还没有家乡的六七千工资多。

如果回老家，我会有很多还不错的选择。我有初中数学教师资格证，又是党员身份，考个教师事业编或者公务员都不难，再者，我还可以靠家里的人脉经商，每种选择都是家里人眼中的最优解。

“高兴了就上上班，下午3点多下班回家打打麻将；不高兴就请假出去玩几天，交通现在这么便利，想想这日子真不错！”发小们在群里讨论着回老家的生活，每一句话都让我动摇。在北京，工作不顺，房租很贵，压力巨大，家里人也故意不给生活费试图逼我回去，各种因素都让我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可是，如果回家了，我就会比现在快乐吗？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回家是不错，无论从就业压力还是生存压力上来看，都完胜北京，可那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回到老家，我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进个事业单位混吃等死，靠着爸妈的钱买房买车，娶妻生子，最后生活重心全部都围绕着孩子。那样的人生并不是我想要的。

小城市容不下灵魂，大城市容不下肉身。回到家乡，我的满腔奋斗热血会无处安放，穿着时尚会被认为奇装异服，我可能很难再拥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的灵魂势必会无处安放。

于是，我想通了，趁年轻勇敢去闯。不是名校又能怎样，美好的生活是靠我双手努力奋斗出来的，没找到理想工作也不打紧，先暂且弯腰存活下来。我已经做好了去咖啡店打工的准备，如果打工赚的钱不够养活自己，就白天去咖啡店，晚上去送外卖，平时捡垃圾都可以，工作再差，我也要留下来，直到我找到理想的工作。

5.只要一日未脱坑，我就继续留沪追星

糖糖 | 24岁 管培生

虽然我在上海已经工作一年了，但仍然会想，如果当初选择了成都或武汉的工作，现在会不会生活的更舒适。

我毕业于武汉一所还不错的学校，在上海某会计师事务所也有过实习经历，所以毕业前，我手上有好几个不错的offer。

这些offer里，有武汉的公司，也有我老家成都的公司，上海也有几个。总的来说，论薪资，成都那份工作薪资更高；论发展优势，武汉那家期货公司在业内更知名，发展优势最好。但最后在多番考量下，我还是选择留在了上海一家腰部券商做管培生，工资不高，而且两年后才能定岗。

选择留在上海，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上海更方便我追星。平常见面会、同城活动不说，关键是爱豆定居在上海，也就意味着我平时有很多机会可以通过不同渠道在现实中与他见面。

而且，如果我能够重回填报志愿那年，我一定不会选择武汉，而是毫不犹豫选择上海。但可惜高中时候的我还是个“白嫖党”，觉得动手转个微博、评论区刷个留言就是对爱豆的最大支持，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氪金追星”。

大一时，我在一个粉丝群里拍下了一张低价转让的活动入场券，可是活动却在上海举办。虽说从武汉去上海也挺方便，但是一来一回的交通费以及一晚的住宿费，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为了见爱豆，我还是咬咬牙，将积攒大半年的钱都花出去了。

不得不说，氪金追星会上瘾，有了第一次见面会后，往后每次的见面会、城市活动，我都想去参加。但以我在武汉呆了4年的经历，爱豆来到武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相比较北上而言，确实少得可怜。所以我多次跑到上海接机、蹲酒店，就是为了能见上爱豆一面。

为了省酒店钱，我大多时候都不开房，就在酒店大厅死守着。但长久以来也不是办法，毕竟有时候活动时间是在工作日，为了参加活动我还得翘课，而且交通成本长久累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大四找实习工作时，我毫不犹豫将目光都投在了上海。但上海这份实习工作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收入，每个月还得靠家里补贴才能度日。毕业时，我也不断向上海的公司海投简历，只为能够更方便的追星。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上海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薪资、发展前景都不算最好的，但关键是能为我见爱豆创造空间和时间，所以目前来看，我虽然偶尔会有些遗憾，但并不后悔。

6.“北漂”五年，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何波 | 26岁  互联网运营

我的老家是个五六线开外的小城市，我在我们省的省会城市读的大学，大四下学期，我便只身一人来到了北京实习。

其实当时来北京之前，我已经收到了几家省会城市的公司的实习offer，福利待遇在当地算相当不错，但相较于一线城市来说，工资还是比较低的，于是我果断放弃了这几个offer，来到了北京。

之所以选择北京，是因为我实习和工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我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长姐如母”四个字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帮助父母分担一些家里的经济压力，毕竟在我们那个地方，供养三个大学生压力还是蛮大的。

但“北漂”的生活对于当时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真的很辛苦。本来就是刚刚步入社会，又直接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下工作生活，周边几乎没有亲戚朋友，而且北京的生活节奏和老家几乎是天壤之别，在北京似乎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小跑。

但即便如此辛苦，实习结束拿到毕业证之后，我还是选择再次回到了北京。

因为在老家，应届生的月薪只有不到4000元，但在北京，我却可以拿到近8000元。这8000元的工资，我每个月要转账给两个妹妹一人500元，还要给年迈的爷爷300元。除此之外，每到新学期开学，我还要负责妹妹们的部分学费。

今年是我毕业的第五年。在这五年里，我换过三个工作单位， 换工作的理由也是因为每跳槽一次就能涨10-20%的薪水。为了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我曾早上6点就到公司，也曾值夜班到凌晨1点。最夸张的是第二份工作，单位举办活动，我连续17天没有休息，从早7点一直工作到晚11点。当然，那一个月我的加班费也很可观。

在这五年中，我也想过回老家，还特意回去面试过两次，但每次到了谈薪资阶段，我决定回家的心就又动摇了，因为在老家找的这几份工作，想要月薪过万几乎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赚更多的钱，我还是决定留在北京工作，或许等妹妹们都独立了、我也存了更多的钱以后，我才能有更多选择。

7.来北京工作，是为了找更高质量的对象

芳芳 | 28岁  HR

我和别人来北京的目的不同，我是来找对象的。

我大学毕业后，在老家村里当了一年多的语文老师，中间经过家里的介绍，相亲相了几个男生，但没有一个满意的。有的是没上过大学，没有共同话题，有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20岁出头的年纪，家里人就张罗着给他找媳妇结婚。我虽然喜欢小鲜肉，但这种还是算了。

正好有朋友在北京工作，开玩笑邀请我要不要去北京看看，告诉我北京的好男孩儿多了去了。我当时不以为意，但后来工作上的不顺心，去北京的想法在心里渐渐发了芽。

正逢工作的第二年，村里的小学实在招不到什么学生了，要与镇里学校合并，老师要重新调岗。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我去北京的想法日益旺盛。

没想到和父母沟通后，他们表达了种种忧虑和担心，不让我去，最后我告诉他们，去北京能找到质量高的女婿，比村里的那些精神小伙儿质量可高太多了。这个理由让他们动摇了，最终他们同意我去北京工作，但委派给我一个重要任务——物色一个好女婿回来。

我哭笑不得，但还是嘴上应承着答应了，就这样，我背起了北漂的行囊。

其实来到北京后，也没有收获想象中美好的爱情，但周围接触的人群确实质量变高了不少。虽然没有遇到灵魂伴侣，但却遇到了一批爱好相同、三观一致的朋友，这和在老家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我在北京已经工作两年了，父母看我两年也没有完成他们交代的“任务”，又给我介绍了个老家的对象，一直嚷嚷着要我回去。但我见识过北京的生活以后，更加不想回去了，我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思想合拍的伴侣。我相信，在北京遇到灵魂伴侣的概率一定会比老家高，这就是我坚持继续北漂的理由。

8.月薪1800元，我也要留在北京大厂

晓白 |  24岁 应届生

也许每一个应届生都幻想过自己在大城市的生活，尤其是像我这种在三线城市待了二十年的人，更是憧憬着去往大城市的日子。

大学时的专业很冷门，导致我毕业后找工作也不顺利，但在海投简历后，我还是收到了一个北京小企业的offer，月薪8000元，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已经很高了。

但我的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作为互联网8g冲浪少女，经常能够看到字节跳动、腾讯、百度、网易、华为这些大公司的各种消息，身边也有不少优秀的同学拿到了这些大厂的offer，这让我很羡慕，进入大厂也成了我的一个梦想。

我疯狂投简历，找认识的朋友内推，我当时觉得即使不要工资都可以，几乎没想过在北京住宿、出行、吃饭等问题。

为了内推成功，我花钱去改简历，去找视频学习各种面试技巧，起初，面试官并不看好我，一个普通一本毕业、专业不对口的毕业生，光看背景就不合适，但好在我为了面试做了很多准备，面试过程中表现的还不错，所以我成功成为了一名实习生。

只要能进大厂，我什么都愿意，即使这家大厂的实习工资才1800元。负责招我进来的老师在微信上跟我说，你要想好，在北京一个月1800元或许连房租都付不起，如果这样我还是愿意来，他们就给我发offer。

关掉微信，我抑制不住的大哭了一场，但我劝自己，吃苦都是暂时的，进入大厂后，未来一定会有更多选择，薪资低也是暂时的。

我收拾好行李，毕业季还没过完就只身来到北京，开启了我在北京的实习生活。实习并不轻松，每天加班到11点下班，有时还要面临领导在微信群中的批评，但也有成就感的时刻，比如完成一篇还不错的稿件。

现在我的实习工资涨到了4000元左右，虽然还没转正，手里也没其它offer，但我不后悔来到北京实习，毕竟这些大厂都在一线城市，我想进来学习更多东西，就必须要来到这里。

文中李青、王麟、小玉、lisa、君君、张逍遥、糖糖、何波、芳芳、小白均为化名。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燃次元（ID：chaintruth），作者：燃财经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