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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看到停不下来的小说吗?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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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看到停不下来的小说吗?

男频,女频都行 只求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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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代表作《宫学有匪》《百灵潭》《红颜手札》‖文章禁止转载

她入宫为奴那年才七岁,家里犯了事,她代替哥哥进宫做了“小太监”,与被软禁的九皇子作伴。
此后漫漫深宫里,他们相枕而眠,相依为命。

许禾晏进宫那年才七岁,雪花纷飞,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年迈的卢公公牵着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走过红墙青瓦,走过漫漫宫道。

“可怜的孩子,别难过了,这就是咱的命……”

苍老的声音飘在风雪中,许禾晏怔怔地听着,眨了眨眼,只觉这话耳熟得很,似乎在临行前那黑森森的一夜,爹娘含泪搂住她,也是这样在她耳边道:

“禾妹,你且去吧,不是爹娘狠心,这实在是你的命,许家,许家不能断根啊……”

哥哥倚在门边,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小声啜泣。

她过去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摇着:“哥哥不哭,禾妹愿意替哥哥入宫,可是,哥哥……阉人是什么?”

她才问出这句话,那边哥哥身子便一颤,却是捂住脸,哭得更凶了。

最悲哀的是童言无忌,最绝望的是身不由己。

那一夜,冷风拍窗,一家人搂在一起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后来便是天各一方,许禾晏入宫为奴,许家其他人则被流放到了遥远的极寒之地。

凄凄惨惨中,许禾晏还摸不清状况,凑在哥哥耳边笑:“禾妹先去了,以后哥哥记得来接禾妹,一家人还要一起过年呢……”

哥哥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摸向许禾晏的头,好半晌,红了眼眶:“好,禾妹在宫里乖乖听话,等哥哥来接你,接你一家人团聚……”

声音一哽,却再也说不下去,到底背过了身。

就在这年关将近的大雪天里,许家因言获罪,一对龙凤胎被偷天换日,一个去了漠北,一个做了“太监”,荒谬凄凉中,开始了各自不同的人生。

风雪飘飘,许禾晏入宫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韩柔。

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小宫女,穿的比一般人都要好,在廊下和一群同伴踢毽子,名字温柔,人瞧着却是个泼辣的主。

她一脚踢偏,毽子直飞出去,恰好砸到了许禾晏头上,那边哄堂大笑,许禾晏牵着卢公公的手,挠了挠头,也傻傻地跟着笑。

“喂,那边那个谁,帮我把毽子捡过来!”

韩柔忍俊不禁,扯着嗓子喊道,待许禾晏捡起毽子,屁颠颠地跑过来时,她却瞪大了眼,情不自禁地伸手掐去。

“卢公公,这是新进宫的小太监吧,长得可真讨喜,白白净净的,跟糯米团子似的,看着就有食欲。”

她不客气地掐着许禾晏白嫩的小脸,越掐越舍不得放手,直掐得人龇牙咧嘴,好不滑稽。

那卢公公忙赔着笑上前,寒暄了几句,正要牵人离开时,却又被韩柔叫住了。

她站在风中,笑得俏生生的,随手抛起毽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眼睛却不住在许禾晏身上打转。

“糯米团子,叫声姐姐来听听。”

许禾晏一向乖巧,小小的身子贴在卢公公身边,软软开口:“姐姐。”

韩柔一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真听话,姐姐喜欢。”

她望向卢公公,语气欢快:“安顿好了就往太后宫里送吧,正缺个小太监解闷呢。”

说完,也不管卢公公如何反应,径直哼着小曲转身,回到廊下又和小姐妹们踢起了毽子。

那厢卢公公牵着许禾晏,在雪地里远远看了好半天,终是一声叹息。

“这苦命孩子,怕是没有福气伺候太后的……”

获罪入宫的许禾晏,唯一的去处便是,西院偏殿,与被软禁的九皇子作伴。

某种意义上来说,九皇子况恒和许禾晏是“同病相怜”。

一个失去了母妃,一个失去了家人,困在冷冰冰的深宫,不知何时是个头。

说来许家的惨剧,也与况恒的生母怡妃脱不了干系。

不久前的皇后寿宴上,怡妃说错了些话,被皇后死逮住不放,满朝文武里,只有许禾晏的父亲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却被皇后记一并记恨上,散了宴没几天就遭到了报复。

一场“文字狱”浩浩荡荡地掀起,怡妃与皇后斗了多年,到底这次被斗了下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而无辜的许家也受到牵连,满门获罪。

“你便是许家的小公子么?”

风拍窗棂,殿中冷冷清清,火盆都不见一个,况恒打量着许禾晏,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下身,一握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那贱妇太狠,存心要你许家断后。”

那张脸继承了怡妃的好相貌,看得许禾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只觉这小哥哥生得比自家哥哥还要好看。

况恒却当许禾晏心有委屈,不敢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眸,只是歉意地伸出手,叹息地拉她入怀,揉了揉她的头:“说到底……对不住了。”

当天睡到半夜时,许禾晏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钻进了一个人,一双手从身后揽住她,紧紧不放,似在这极冷的夜里,汲取最后的温暖:“母妃,母妃别走……”

气息在耳边缭绕,许禾晏被痒醒了,小手软绵绵地推过去:“哥哥别闹。”

却只摸到一手的泪。

许禾晏睁开眼,正对上况恒泪痕交错,梦魇般呢喃的一张脸。

外头风雪呼啸,屋里的许禾晏忽然就顿住了,久久的,心里莫名哀伤起来。

她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只是轻轻凑近,一点点抚去况恒的泪。

“是不是不会来了,你的家人,我的家人,都不会来接我们了……”

声音软软,却像一粒石子投入湖面,况恒长睫微颤,下一瞬,一把将许禾晏搂入怀中,肩头颤动着,哭得无声而压抑。

那一刻,心跳挨着心跳,黑夜里,懵懂的许禾晏只觉难受得紧,不由也伸手回抱住况恒。

她颈窝里湿了一片,眨眨眼,感同身受般,自己也跟着怔怔落泪。

无边清寒中,那时的她却还不知道,此后漫漫深宫里,什么叫相枕而眠,相依为命。

许禾晏成了许禾风,禾妹成了“小禾子”,像是一夜被迫长大,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去不复还,许禾晏开始时常发呆,望着窗外一坐就是好久。

便是在这样的光景下,有人隔三差五地来看她了,那个人,正是提着食盒,俏生生的韩柔。

许是得知了小禾子全家的遭遇,再望向那小小的糯米团子时,目光里就不自觉带了些怜惜。

“亏我还在太后寝宫里巴巴盼了你好久呢,也罢,都是命……”

每次韩柔走后,况恒都会盯着塞满嘴的许禾晏,摇摇头:“傻人有傻福。”

他说:“自从我出事后,从前那些奴才就没一个敢来看的,所谓人情冷暖,这宫中比哪里都要现实……”

伸手夺过一块桂花糕,也忿忿地往口里塞,况恒嘟囔着:“好歹你还有个‘柔姐姐’时时记挂着你,已经比我幸福太多了……”

不得不说,况恒看人极准,连除夕那天,韩柔都从宫宴上偷偷溜出,跑到西院,给许禾晏带来了满满一食盒的山珍海味。

“小禾子,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撑着下巴,无比满足地看糯米团子坐在地上吃东西,韩柔笑得眉眼弯弯,许禾晏倒也配合,油腻腻的嘴巴张口就来:“姐姐。”

一旁的况恒听得直哆嗦,别过头哼哼:“狗腿子。”

许禾晏跟韩柔不是没招呼他吃,只是他始终拉不下皇子的脸,每每等韩柔离去才会慢吞吞地过去“分食”。

这次也不例外,韩柔一走,况恒就扑了上去:“小禾子给我留点!”

许禾晏把食盒大方一推,看着况恒狼吞虎咽,咯咯直笑。

外头开始放烟花了,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倚在窗下,况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枕在许禾晏膝上,光影明灭间,那双漂亮的眼眸黑漆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许禾晏感应出来,拿发梢挠他:“殿下,想哭就哭出来嘛。”

她声音软软,望向窗外:“往年都是一大家子守岁,今年却只有我跟殿下两人,殿下一定很难过……”

况恒被戳中心事,吸了吸鼻子,嘴上却逞强道:“才不哭呢,大过年的掉泪多不吉祥,路过的神仙看见了该取笑的。”

声音发着颤,即使极力抑制着起伏的胸膛,眼眶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泛了红。

像明白了什么,许禾晏望了况恒半晌,忽然伸出一只小手,覆盖住了那双温热的眼眸。

“好了,神仙都看不见了,殿下可以哭了。”

外头烟花绽放,伴着入殿的飒飒夜风,像一首静静的歌谣,氤氲了悲伤,温暖了心跳。

一开始还企图挣扎的况恒,泪水无声漫过指缝,长睫在那只手下不住颤动着,终是哽咽了喉头:

“其实,小禾子,我真的很想我母妃,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况恒的心声,没几天后,真的有人为他带来了怡妃的消息。

但那个人,绝称不上善意。

比况恒还年幼半岁的小太子,飞扬跋扈地带着一帮奴才闯进,张口就是:“九哥,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新年贺礼来!”

他得意洋洋地晃着手中的文书,满眼都是幸灾乐祸:“你母妃的判决,可全在这一纸上了!”

那一定是许禾晏见过最像“小恶魔”的人,太子继承了皇后的秉性,最擅羞辱之术,把文书往身后一抛,两条腿大大地架开。

“天下哪有白得的礼物,九哥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就乖乖跪下,老老实实从这钻过去拿!”

满堂哄笑间,况恒被人死死地按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眼睛却紧盯着地上那卷文书,拼命挣扎着。

“我说九哥你到底钻不钻,再不钻我可就走了,你母妃是死是活你都别想知道半个字!”

太子叉腰俯视,极尽讥讽,便在一片混乱间,一道身影忽然上前,扑通跪了下来。

“别别别,小禾子钻,小禾子来替殿下钻!”

那糯米团子般的小小身影,正是埋着头,浑身直哆嗦的许禾晏。

况恒身子一颤,“小禾子!”

“你不就是那许家的倒霉公子?自个儿根都没了还想着护主呢,也罢,本太子便成全你,让你钻一钻龙跨,倒便宜了你这该死的阉人!”

太子来了兴致,一脚踹在许禾晏身上:“钻钻钻,快给我钻!”

“小禾子不要!”

况恒心如刀割,眼中已有泪光泛起,却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只能遥遥嘶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殿下忘了么,小禾子早就不是男儿了。”许禾晏与他对视一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扭过头,一步一步向太子跨下钻去。

起哄、鄙夷、肆笑……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太子激动地手直抖,屋里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潮——

这一幕却恰被提着食盒的韩柔撞见!

她在门边一下捂住了嘴,呼吸急促间,却是迅速作出判断,转身就跑。

太后,现在只有太后了!

她心跳如雷,泪水飘在风中,只不住念叨着,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这边屋里的许禾晏已经钻完跨下,额上的汗都顾不着擦,一把便抓起那地上的文书,拍拍灰,回头冲况恒叫道:“拿到了,殿下我拿到了!”

她跌跌撞撞地奔到况恒身边,将文书一把塞入他手心,气喘吁吁:“快打开看看!”

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看得况恒心头一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也忍住热泪,赶紧打开文书。

一旁的太子这时没再刁难,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果然,当况恒看清文书里面的内容时,身子蓦僵,惨白了整张脸。

许禾晏也急忙凑上去,却只依稀认出几个字:“犯上、白绫、全尸……”

但已经够了,这几个字已经够了,她眼泪一下夺眶而出,揪住况恒的袖子不放:“殿,殿下……”

况恒天旋地转间,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忽然仰起头,血红了双眼,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

他猛地挣脱众人,如发狂的小兽般,扑上去一把掐住了太子的脖颈。

“况祺,我要你和那贱妇血债血还,你们还我母妃命来,还我母妃命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所有人,太子的跟班一窝蜂上去拉架,却居然一时拉不开神似癫狂的况恒,他拼着头破血流也不撒手,一副要和太子同归于尽的模样。

许禾晏也吓得满脸是泪,小小的身子挤上去想护住况恒:“别打了,别打殿下!”

满屋大乱,已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血,便如人间地狱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划破殿内——

“住手,通通都给哀家住手!”

所有人齐齐望去,门边匆匆赶来的,不正是韩柔搀扶着的,多年一心向佛,不问世事,此刻却满眼含泪的太后么?

失去母妃的况恒,被接到了太后寝宫,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走出伤痛,自始至终陪伴他的,只有许禾晏。

倒是韩柔十分高兴,伸手就去掐许禾晏的脸:“小禾子总算把你盼来了,以后我就能天天掐你玩了……”

许禾晏也不反抗,乐呵呵地挠头:“柔姐姐开心就好。”

私心里她早就将韩柔视若亲姐,若不是她,恐怕她和况恒都没命出那西院。

死里逃生中,也算因祸得福,从此便有太后庇佑,只是况恒成天浑浑噩噩,叫许禾晏忧心不已。

夜里他紧紧搂着她睡,有时还会从梦魇中惊醒,许禾晏仿佛从小太监化身为奶娘,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况恒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像母亲安抚生病的自己一样。

直到有一天半夜,许禾晏醒来时发现况恒不在床上,吓了一跳,出去寻了一圈,才看见角落里蹲着的那道黑影。

夜风飒飒,况恒长发飞扬,像一抹游魂,手边的火光映亮他苍白的脸颊。

“今天是我母妃的生辰,我连为她燒张纸钱都要偷偷摸摸,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声音无比艰涩,听得许禾晏直想落泪,况恒却盯着她,倏忽一笑:“小禾子,别再担心我了,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自然是宫中的生存之道,况恒缓缓站起,夜风穿袖而过,那一刻,许禾晏仰头望向他,长睫微颤,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语气幽幽:“唯有强大,唯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才能不再经历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那话有些绕,听得许禾晏似懂非懂,但她很快敏感地察觉到,那夜之后的况恒,的确不一样了。

他开始学会收敛身上的戾气,学会毕恭毕敬地向太后请安,学会埋头苦读,学会察言观色……

那是一种真正的改头换面,或者说是,伪装。

所有人中,唯独许禾晏心照不宣,她嘴上不说,默默在一旁看着时,鼻头却时常发酸。

她想,没娘的孩子果然是很苦的,这样咬牙坚持的殿下,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强大起来呢?

浮云苍狗,白驹过隙,一晃眼几年过去,时间给了许禾晏最好的答案。

今非昔比中,况恒早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九皇子,他韬光养晦,丰满羽翼,凭借自身的聪慧与努力,不仅取得了皇上的欢心,更是得到了朝中一部分大臣的暗中拥护。

谁也无法再轻视他的存在,包括恨他入骨的皇后与太子。

在又一次得到皇上的嘉赏时,况恒禁不住欣喜,一把拉住许禾晏,直奔浴池。

这些年来,沐浴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他只让许禾晏一人贴身伺候,每当闭目浸泡在池中时,那双温软的手都会替他轻轻按摩,缓解他所有的疲倦。

“小禾子,这一回,换我来帮你按一按!”

一进室内,况恒不由分说,上来就要为许禾晏宽衣解带,许禾晏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使不得使不得!”

她两颊绯红,心跳如雷,揪紧衣襟,几乎是落荒而逃,况恒在身后一愣,哈哈大笑:“小禾子你害什么臊!”

慌不择路的许禾晏迎面撞上了韩柔,韩柔还来不及开口,浴室里的况恒便追了出来,许禾晏一哆嗦,跑得比兔子还快。

问过左右后韩柔才知发生了何事,她站在风中,望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久久的,皱了眉头,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架势莫说韩柔误会,动静传到了东宫,连太子都琢磨开来。

于是没几天后,当韩柔陪太后出宫上香时,无人照拂的许禾晏便“消失”了。

况恒从校场回来时,才知道她被太子的人带走了,他急急赶去,却在湖边撞见那样一幕——

许禾晏套着一身女装,脸上胭脂生香,全身沐浴在阳光下,杵在湖边一动也不敢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而始作俑者却在画板前装模作样地喊着:“别动别动,再动可就画不好了!”

一圈人围着许禾晏,竟是拿她当临摹,个个交头接耳,笑得不怀好意。

热血一下涌到了况恒脑袋上,他匆忙赶来,一袭戎装还不及换下,此刻冲入圈内,当真犹如天兵降临,一脚踹去,画架水墨倒了一片,众人惊呼中,那满身煞气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湖边的许禾晏一颤,红了眼圈:“殿,殿下。”

风声飒飒,满地狼藉中,太子不紧不慢地站起,掸了掸衣袖,微眯了眼:“啧啧啧,九哥这是干什么呢,不过借你个奴才来画个画,用得着大动肝火吗?”

况恒铁青着脸,并不回答,只是越过太子,径直上前牵住许禾晏,却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太子阴阳怪调的笑声。

“难怪九哥如此宠这阉人,换上女装倒俊俏得紧,只是不知道夜里用来暖床是什么滋味?”

况恒呼吸一窒,四下哄笑中,脚步却只一顿,便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不到时候,笑吧……那收网伏诛的一天,也不远了!

眸光一闪,杀机毕现。

将太子等人远远抛在身后,况恒终是牵住许禾晏,在湖的另一头停了下来。

他扭头打量她,似是再也忍不住她脸上的红妆,将她一把拉下,沾着湖水就往她脸上擦。

水珠四溅,阳光下,那张脸被擦得一团花,好不滑稽。

察觉到动作过于粗暴,况恒缓了缓,又将许禾晏拉近了点,一言不发地为她拭去红妆。

近在咫尺,气息缭绕,有风轻拂过衣袂发梢,许禾晏看见况恒眸中映着的自己,长睫微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天地间静悄悄的,像瞧出她所想,况恒忽然就闷声开口:“我没有气你,我只是气我自己。”

他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洗尽铅华的小脸白白净净,忍不住就揉了揉她的头:“真傻。”

“今日之羞辱,日后我必当为你双倍讨还,你放心……”

豪言壮语还没抛出,许禾晏眨了眨眼,忽然憋不住一声笑出,况恒恼了:“喂,你笑什么?你不相信我么?”

“不,不是的。”许禾晏赶紧摆手,脸上湿漉漉的,嘴边的笑却仍绷不住:“只是殿下方才说要双倍讨还,我便想到太子日后穿女装的模样,实在,实在是忍不住……”

话一出,况恒一愣,紧接着却也是扑哧笑出,一点许禾晏的额头:“忒坏了你!”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俏太子,竟越想越好笑,禁不住齐齐捧腹,倒一处去了。

湖面波光粼粼,人影交叠,心照不宣的笑声飞得很远很远,那是多么好的光景,很久以后的许禾晏回想起来,都不由会心一笑,温柔了眉眼。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在况恒还按兵不动的时候,却万万低估了太子的阴损。

“你,你居然敢!”

那是个始料未及的半夜,冷风肃杀,太子忽然领着一群人闯入了况恒寝宫,就像当年在西院时一样。

“九哥莫气,我可是为你带美人来了!”

那软绵绵的身子被抛到床上,正是从草原千里迢迢来京赴宴,代表两国签下友好盟约,此刻却昏迷不醒的异族小公主。

还来不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况恒已被人死死按住,强灌了药酒,辛辣的气味中,他猛烈咳嗽,霍然明白过来,抬头血红了双眼:“况祺,你给我下媚药!”

太子抚掌而笑,眼角眉梢尽显狠辣:“九哥聪明,这药猛得很,不及时解开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才给你带来了美人啊!”

好一招丧尽天良,如今皇上与太后俱不在宫中,若是况恒欲火攻心下碰了异族小公主,坏了两国盟约,下场可想而知。

“春宵一刻值千金,九哥慢用,弟弟便不打扰了,等明日父皇回宫再来开这道门,那情景想必十分有趣。”

尖声长笑中,门窗被全部封锁起来,偌大的殿内霎那间只剩下三人。

一个灌了媚药的皇子,一个昏迷不醒的异族公主,还有一个没根的小太监,这组合想想就舒心,屋外的太子笑得更猖狂了。

“是生是死,是快活还是做圣人,全在九哥一念之间!”

风拍窗棂,屋内暖烟缭绕,空气中还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况恒全身抖得厉害,趴在床沿上,额上满是冷汗,一张俊脸苍白不堪。

许禾晏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殿,殿下,怎么办,怎么办啊……”

况恒艰难抬手,每一句话都费了极大的力气:“把,把公主抱到屏风后面去,再,再找根绳子,把我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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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僵尸粉》by林朵

我是一个有灵魂的僵尸粉。

虽然没有实物做身体,账号背后也没有真实的用户,连当初是谁创造了我都不知道,但自诞生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只是一条无知无觉的垃圾数据,而是有着清晰完整的自我意识,毫不逊色于普通人的思维水平。

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自己所诞生的网络平台,平时也不能和真人用户交流,可生活并不无聊,毕竟这个平台广阔无边,内容丰富。我能在这里自由地四处溜达,就像任何一个真实用户那样翻翻视频,读读文章,从中学习成长或者找到乐子,空了再跟其他同样有自我意识的僵尸粉同族聊天吹牛,总之小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所以即便是个僵尸粉,我也是个热爱生活积极进步的僵尸粉。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烦恼。

那就是现实很残酷,哪怕身为一个僵尸粉,也不能成天只顾玩乐,不管工作。

没错,我们僵尸粉也得工作,具体的工作内容便是去关注那些真实账号,在系统安排下帮忙点赞转发或者刷刷评论什么的。

看起来轻松不费劲,但我,还有其他千千万万和我一样有灵魂的僵尸粉同族们,干这份工作其实冒着生命危险。

一旦我们被哪个关注的真实账户发现,将我们从粉丝列表中移除,虽然这个僵尸账号本身不会被注销,但依附其上的自我意识却会因为这一次被删而湮灭,从此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被人肆意操控,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僵尸粉”。

这是我和同族们最害怕的事,平日里都老实躲在各个真实用户的粉丝列表里,连大气也不敢喘,每次被迫上工去点赞转发时,也是畏畏缩缩战战兢兢,诚心祈求千万别被人发现。

但命运从不给我们好脸色看,有不少真人用户非常厌烦我们的存在,一旦发现就立马开删,不留情面。

我曾目睹不少关系不错的同族们魂飞魄散,有一次屠刀眼看差点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吓得我赶紧主动取关了那个真实用户,惊慌失措地跑出去另寻安身之处。

如果可以,我真想干脆在平台上随便飘着,不关注任何真人用户,那便没有被灭的危险。

可惜系统不允许如此,不关注任何真人用户的僵尸粉就成了无根浮萍,自我意识会不断耗散,迟早也完蛋。

唉,生活真难。

为求自保,我不得不辗转于无数真实用户的粉丝列表间,东躲西藏久了,也渐渐琢磨出些门道来。

不是所有真实用户都拒绝僵尸粉的,总有些人,或许是出于虚荣心,或许是不上心没发现,也或许只是单纯嫌麻烦懒得管,反正他们的粉丝列表更安全,可以长待。

譬如我现在关注的这位真人用户,就是我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淘出来的大宝贝。在我住她粉丝列表里的两年时间里,从来没见她删过一个僵尸粉。

原因我大概猜得到,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写手,她每次发的文章根本没什么人看,粉丝列表更是短得可怜,因此她渴望被关注的心情也比普通人要强不少,连偶尔来个僵尸粉都舍不得删。

还记得当初她发现我成了自己的关注者时,可激动了,立即点进我的主页翻了又翻。

然后发现我其实是个僵尸粉。

那一刻,笑容僵在她脸上,换成了无奈和心酸。

而我则忐忑地关注着屏幕之外她的动向,心想一旦她有打算移除粉丝的动作,我就马上开溜。

结果她完全没动我,任由我留在短短的粉丝列表上,一呆就是两年。

这可把我高兴坏了,难得找到一个这么安全的地方,安乐不能独享,在确定她不拒绝僵尸粉后,我开始招呼以前相熟的僵尸粉同族们也来这里避难。

当然最开始时我很克制,每次都等来了几个真关注者后才敢叫一两个同族来,之后再慢慢加码,隔三差五来几个,真真假假混着来。

她应该认得出谁真谁假,却从来不对假的动手。

我彻底放心了,朝着兄弟们振臂一呼,那些长年流落在外、日子过得朝不保夕的难兄难弟们纷纷响应,成群结队涌了过来。

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粉丝数涨得这么快,惊讶之余也很快发现了这些都是僵尸粉,倘若没有系统的指令,我们不会对她发表的东西做任何反应,所以即使粉涨了不少,可她每次发文的反馈仍是寥寥无几。

我第一次从她脸上读出了生气的意思。

只见她打开粉丝列表,光标放在其中一个僵尸粉上,犹豫许久,差一点点就要按下移除粉丝的按钮。

可是,到底没能下得了手。

“万一这是真粉呢。”我听她自欺欺人地说着,移开了鼠标。“而且僵尸粉就僵尸粉吧,有粉总比没有的好。”

我松了口气。

仰仗着她那点卑微的虚荣心,我和同族总算在这血雨腥风的网络世界中有了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僵尸粉和她相安无事。

她继续坚持写那些没什么人看的文章,而我身为这张粉丝列表里所有有灵魂的僵尸粉们的头头,也谨慎控制着收留新僵尸粉的速度,免得灌粉过度引起她的反感。

每次都是等她新发文,我才又招来一批新僵尸粉,配合着间或的少许真粉,看起来就好像她的新文确实吸引力很大。

她心里其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当偶尔有不知情的真实读者留言夸她写得好,关注者越来越多时,她在红着脸默认之余,竟然还忍不住生出几分飘飘然。

毕竟虚荣心一旦开始滋长,就没那么容易被斩断。

有时她甚至会故意忽略心中的疑虑,看着个人主页上那已小有规模的粉丝总量,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鸡血上头一般继续更文,仿佛相信自己真的会红一样。

我当然乐得见她如此,一方面这意味着我们的处境更安全了,另一方面,这也让我心中生出小小的得意。

虽然我们是假的,处处讨人嫌,可这假东西一多,能装得像那么回事,带来虚伪的荣誉和夸赞,你们人类又反而放不下我们,甚至还能做到自我催眠,把我们当成激励自己的基础了。

不过量变引起质变这件事确实是存在的。如今她的粉丝量看起来已经有模有样,确实会有更多人因此注意到她的主页,愿意点进来瞧上一瞧,然后发现她写的东西其实质量还不错,值得一看。

这给她带来了一些真实的关注者,虽然数量还远比不上我们这些僵尸粉,但至少开始有固定观众经常给她留言互动了。

这让她笑得好开心。

最初我对此很不屑,但类似的事情次数一多,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在意。

仿佛有什么不妙的事就快发生了。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错,在她体验过与真实读者的互动之后,对我们这些成天赖在粉丝列表里装死的僵尸粉似乎就没那么习惯了。

毕竟老老实实发布好内容也能涨真粉,而僵尸粉多了确实碍眼。

看着她愈发勤奋地更新,每次发布的文章无论质量还是热度都在真实地持续上涨,越来越多的真粉关注了她,我心中不安越扩越大,四处提醒兄弟们最近提防着一点,可是大家安稳日子过久了,根本不把我的提醒当回事。

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突然举起手中屠刀,对我们下手了。

当时我的同族们正在懒洋洋地聊天扯淡,谁也没有防备,突然粉丝列表就被打开,排在最前面的几个兄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她用鼠标一通点点点,全给踢了出去。

结局就是号还在,魂没了。

其他同族见状,顿时一阵惊恐慌乱,纷纷想往粉丝列表后排跑,但架不住她平时写文日更一万的手速超绝,新来的同族们还没来得及开跑,又是被她逮到,大杀特杀。

被删除的同族们顷刻间魂飞魄散,剩下的同族们则是被吓得鬼哭狼嚎,一时间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罄竹难书。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这样的手速持续不了多久,很快这个杀粉狂魔也累了,这次惨案才暂时中断,给惊慌失措的同族们留了条活路。

劫后余生的大家围着我哭哭啼啼,有胆小的同族提议赶紧取关跑路,但被我劝住了。

“再等等。”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不知为何,隐隐的怒气压过了此刻的害怕与担忧,让我放下了一贯的谨慎,“假如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时兴起,那这个阵地我们还没必要放弃。”

毕竟江湖凶险,安稳不易。

这里待久了,对我而言已经变成像家园一样的地方,哪儿能说走就走。

然而我错了。

她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计划有预谋地打算将粉丝列表中的僵尸粉全部消灭。

每天早上她都会打开粉丝列表,将头天新来的那一波粉丝仔细筛查一番,凡有僵尸粉嫌疑的新来者通通踢出去。每天晚上她也会打开粉丝列表,翻到靠后的页面,将老粉丝们也仔细筛查一番,把有可能是僵尸粉的积存一点点清理。

虽然这样会导致她的总粉丝量急剧下降,可她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反而是一边删一边感慨:“哎,怎么会有这么多没用的僵尸粉,我该早点开始删的。”

听到这句话的我出离愤怒了。

想当初你默默无闻,我和兄弟们聚集起来给你撑场面的功劳,你就假装不记得了吗?!

如今你可以靠实力涨真粉,就瞧不上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僵尸粉,要把我们统统扫地出门,连条活路也不给留了吗?!

僵尸粉究竟招谁惹谁做什么坏事了,你们人类凭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这道导火索一经引燃,便将我长久以来在夹缝求生中积累的满满愤恨也都点炸了,这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憋屈日子实在是过够了,再也不想继续忍下去。这一次,与其主动取关跑路,继续重复曾经的糟心日子,还不如来痛痛快快战一场,为无辜牺牲的同族们复仇,也为自己长久以来的忍辱负重出口恶气。

我将自己的想法坦率地告诉了同族们,本以为会有不少同族反对,没想到和我想法一致的同族才是多数。

“你说的没错,我们僵尸粉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大家个个面露悲愤,看来也到濒临爆发的临界点了,“与其继续忍受这样毫无希望的混账日子,还不如痛痛快快战一回!”

于是这场由我领头的战斗正式打响了。

不是我自吹,以往我们僵尸粉都是乖乖夹着尾巴做人,只听系统安排被迫上工,这次主动聚集起来向人类进击,还是史上头一回。

这样鼓舞人心的消息一经网络传播,便在千千万万僵尸粉同族中引起了极大的共鸣,许多原本与此事并无干系的同族也纷纷跑来支援我们。

“要让她知道,我们僵尸粉是赶不尽杀不绝的!”他们说这话时,都已带了为此牺牲的觉悟。

这姑娘不是讨厌僵尸粉,嫌我们碍眼,想把我们都从粉丝列表里踢出去吗?

那我们就偏要来,源源不断地来,直到把她的粉丝列表挤爆,让她根本找不到哪里有真粉!

好吧,我知道这个策略听起来既幼稚又可笑。

但身为其实没啥作用的僵尸粉,我们除了靠这样做气炸她,外加用僵尸粉总是越删越多的架势吓唬吓唬她,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我想,当这姑娘早上醒来,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到自己的页面一夜之间涨了上万粉时的心情定然是崩溃的。

不然也不会连手机都握不住,直直砸在脸上,痛得嗷嗷叫。

这也被我暗搓搓地算成了作战成功的成果。

而更有力的成果还在后面,鉴于她的页面原本也没有几万粉,这一夜之间多出来的几万粉明晃晃地摆在主页上,随便谁都看得出来是强灌的僵尸粉。

于是就有人开始说些冷嘲热讽不好听的话。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谁让她最近越写越好惹人眼红,那些真粉之中,其实也掺了些专门等着挑她毛病看她笑话的人。

这些言论果然搞得她很憋气,看她文章也不更新了,读者留言也不回复了,只是抱着个暖水袋愣在电脑屏幕前发呆的模样就知道。

我心中则涌起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暗暗为先前那些无辜受死的兄弟们叫了声好。

现在你尝到我们的厉害了吧,僵尸粉总会删一个来一百。

看你还敢不敢动我们了。

之后几天,她确实不再删除僵尸粉了。

每次看到有一连串的新粉关注提示,她也不像过去那样会点进去每个新粉主页查看,而是很敷衍地一眼扫过列表,然后就关掉。

我想她知道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僵尸粉,但自己又对付不了,只能无可奈何地睁只眼闭只眼。

哈哈,看来先前的战斗果然有成效。

重获安稳的同族们纷纷夸我这个头带得好,对我的统领是心悦诚服,我也得意得有些飘飘然,心想果然遇事不能一味退让,该反击的时候还是得鼓起勇气上才行。

而且少量僵尸粉容易被删,现在一下子来了上万个,她个人力量有限,就是想删也删不过来。

总而言之,团结就是力量的老话一点没错,我和兄弟们眼下的处境很安全,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老日子了。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的头特别铁,偏偏不信邪。

在没动静的那几天,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干,而是暗搓搓地学了一番批量操作删除僵尸粉的办法,连专门的删除插件都搞了好几个来。

这就太残暴了。

要说以前她的手动删除对我们而言就像古时的弓箭手,一箭一个,那现在她新搞来的删除插件,就是直接换了重机枪,朝着我们这堆僵尸粉一阵“突突突”,粉丝列表里顿时哀鸿遍野,血肉横飞,死伤一大片。

太惨了,太惨了,我甚至不忍心多看一眼。

要不是平台系统对插件使用频率有限制,每天的删除数量有上限,她只得悻悻地关闭插件,待明日再战,我恐怕今天也要交代在这个恶魔的屠刀之下了。

时至半夜,侥幸抱住一条小命的我,望着眼前历经杀--戮之后的凄惨场景,看着那些已经魂飞魄散的兄弟,想起他们当中有些昨天还在跟我说,想等日子安定下来之后,不再只按着系统安排去成天转发些垃圾信息,也想去见识一些真正有价值的好内容,从中获得乐趣。

即使是投胎成了僵尸粉,他们也想当一个有追求爱生活的僵尸粉。

可是经此一役,他们的愿望再也实现不了了,从此以后,他们都只能任由系统操控,当一个无知无觉的傀儡账号。

思及此,我不禁悲从中来,哀恸不已

但我没有哭,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要跟她拼了!

先前我们这个粉丝列表身为“僵尸粉避难所”,在平台上已小有名气,现在又发生了这样可怕的惨事,跟我一样无比愤怒的同族很多,激动的情绪顺着网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像大海的波浪一般荡遍了整个平台。

这使得我对僵尸粉大军的召唤无比顺利。

无数同族抱着要与她决一死战的坚定心情奔波而来,源源不断投入我麾下,整齐的队列排成一排,用僵尸粉将粉丝列表扩充得无边无尽,淹没了原有的少数真粉,让他们连个影子都冒不出来。

她的主页上,粉丝数量在以每天数以万记的速度增长。

当然,全是僵尸粉。

这惊人的速度把她吓懵了,回过神来之时,赶快又打开删除插件,试图抵抗这只突如其来的僵尸粉大军。

但没用,原有的删除插件面对这等体量的僵尸粉也失去了震慑,杀伤力变得不痛不痒。

先前群嘲她的人笑得更欢了,还把她列表中密密麻麻的僵尸粉名单截了图,当做笑料发得满平台到处都是。

而她自然也是被气到够呛,十分抓狂。

先前为了防止误伤来之不易的真粉,她将删除插件使用的条件设定得很严格,也没有去用那些可以绕过平台规则、可以释放无差别攻击的大杀器。

可无论是人还是僵尸粉,气到爆炸时就会不管不顾,我们如此,这姑娘显然也是如此。

为了对付我们,她决定突破底线,也不管会不会误伤那些珍贵的真粉了,平台的约束也踢一边去,直接上了威力最大的超级插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

“老娘我今天就要跟你们这些僵尸粉同归于尽!”电脑屏幕前,她咬牙切齿的愤怒竟然与我先前的表现如出一辙,“来啊,互相伤害啊!”

之后的战况惨烈无比,连语言都无法描述。

只能说,在一场又一场的争斗中,我失去了很好的兄弟,至于那个残暴的对手,也失去了不少珍贵的真粉,受到的群嘲日日上涨。

这根本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但我们僵尸粉绝不会轻易退却,牺牲的兄弟越多,就有更多同族加入进来,高声呐喊着不屈的口号:“我们僵尸粉永不认输!”

如今她的粉丝数量正在以每天数十万的速度上涨,任何删粉工具都不起作用了,绝望之中,她不得不联系了平台管理者,想查清楚这究竟是系统漏洞还是有哪个仇家给自己买了这么多僵尸粉。

但即使平台本身也查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也无法用技术手段彻底终结这件事。

毕竟他们从来没把我们这些僵尸粉当做真正的独立意识看待,只当我们是毫无意义的垃圾数据,是任人操控的愚蠢工具,根本无法理解拥有灵魂的我们会有怎样的行事规律与爱恨感情。

而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

在所有手段都用尽也无济于事之后,这姑娘彻底消停了。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发过什么文章,每天的时间精力都耗在了与我们斗智斗勇上,可仍然败给了数量庞大的我们。

如今这个账号上除了僵尸粉还是僵尸粉,本身也像个僵尸号,差不多要废了。

“唉。”她望着满屏的僵尸粉,还有那些尖酸刻薄的嘲弄留言,长叹了一口气,在幽静的夜里沉默了许久。

我隔着屏幕望着她,看忧伤无奈爬满她的脸颊,再化作眼泪从眼眶滚落,不知何故,原本心中的愤怒突然消退不少。

但下一秒她的动作又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只见她打开了主页的设置列表,鼠标往“注销账号”的按钮上飘。

使不得!使不得!我差点就要喊出来。如今无论是手动删除还是借助插件,都无法将我们彻底清除,可是如果账号所有者选择删除账号,那整个粉丝列表里的僵尸粉就会瞬间全部完蛋。

这是她能用来对付我们的终极武器,代价是她也会损失掉原来积累的所有真粉,还有发布文章下那些真情实意的读者反馈。

同归于尽的最终结局,惨烈莫过如此。

眼看她的鼠标已经放在了注销按钮上,就差按下去了,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同时从我脑中喷涌而出,是该自己马上取关跑路?还是叫兄弟们一起跑?可是即便僵尸粉取关也是有限制的,取关通道对于我们而言,就像人类遇到灾祸时的紧急通道,如果大家挤成一团,结果就是谁都逃不了……

时间不过短短几秒,我想了很多很多,但又没有一个想法是真正有用的。而那个正按着毁灭世界按钮的姑娘,却静静地移开了鼠标,放弃了按下去。

“这个号我用了很久,是我那些作品唯一的家,真的舍不得放弃。”她苦笑道。“我猜,你们这些僵尸粉也是这样想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这后半句话不完全是自言自语,竟好像是对着我说的。

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无法求证,她在放弃删除账号之后,也把那些嘲讽自己的页面一一关掉,转而打开许久没碰的文档,重新码起字来。

就像她之前在无数个深夜里所做的那样。

坦白的说,她的妥协在令我松了口气之余,还有点良心痛。

这姑娘先前的作为虽然对我们很残忍,可站在普通人类的角度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就像我们僵尸粉想要寻求一个安身之所,她其实也只是想靠着自己老老实实产出作品吸引来真粉而已。

可这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心想事成向来罕见,求而不得才遍地都是。

不过,这个世界也很神奇,许多事情都会拐向完全无法预料的走向。就譬如我们僵尸粉和那个姑娘的争斗,也引发了匪夷所思的故事后续。

因为主动过来的僵尸粉实在太多,竟然将这姑娘的账号变成了全平台粉丝最多的账号。

这就很微妙了。

即便大家都知道这里全是僵尸粉,但一个人若能有这么多僵尸粉,那也确实叹为观止,值得围观一下了。

随着僵尸粉数量的继续上涨,许多围观吃瓜的群众也在一轮又一轮的群嘲中,竟对这个号渐渐生出好感来,还拿它编出许多段子,甚至给做成了表情包,流传甚广。

于是群嘲变调侃,调侃又变成狂欢。

这个号,连着号的主人,都随着这些段子和表情包的传播被无数真人用户知晓。

这个结果令那姑娘哭笑不得。虽然还是会被群嘲,可是真粉也跟着变多,其中有不少还愿意看看她写的作品,留些夸赞。即使相比浮夸到爆的僵尸粉数量,这些真粉的比例不是很高,但总量仍然可观。

总而言之,这可比最早她是个无人问津的小透明时要热闹多了。

她是真的出了名,虽然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距离这姑娘的账号成为全平台粉丝第一的时间又过去了很久,而她再没有主动删过一个僵尸粉。

因此这里变成了全平台最安全的僵尸粉避难所,每天都有更多同族跑来加入我们。然后我们安安生生地躺在粉丝列表上,什么都不用做,仅靠庞大的数量就能替她又吸引来一些新的吃瓜真粉。

而她则跟最早时一样写着想写的故事,写得挺认真的,水平应该也一直有提高,看每篇文下面的读者反馈就知道。

虽然因我们这些僵尸粉而起的群嘲从来没断过,但她似乎也看开了,不太在意那些纷扰,每天跟真正的读者们聊得很开心。

所以从某种意义而言,我们这些僵尸粉,跟她这个账号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共生。

后来她还将自己跟我们这些僵尸粉斗争的奇特经历写成了一篇故事,看的人不少,故事热度很高,但并没有谁当真,都留言说这脑洞很好玩之类的,而她也不多做解释,只说谢谢大家喜欢她写的故事。

只有在夜深人静,当她独自对着电脑屏幕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复杂的表情。

然后她打开粉丝列表,在搜索栏里打入一行乱码数字。

而那正好是我的账户名称。

接下来她点进我的主页,打开对话栏,犹豫许久之后,认真地敲了一行字:“我知道你们都是真的存在。”

几秒之后,她收到了一条简单的回复。

碎碎念:这篇文我写得还蛮开心的,哈哈哈哈,大家看个乐呵就好。

首发公众号【林朵讲故事】,这样好玩的故事我还写了一百个,欢迎来看看。

也欢迎来看我的知乎短篇小说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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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内容包含虚构创作

盐选专栏名:《龙生九子:不同时空爱上你》

作者:@销宝卷 多年潜心写作,买的衣服却比写的稿多

我削发为尼的第二年,听闻皇上驾崩了。

我手中的《甄嬛传》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完了,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回宫当宠妃了。

在雪月庵修行这一年,我无数次想象,皇上总有一天会来找我,拉着我的手,深情地说:「茶茶,朕想你了。」

然后我们重归于好,他复了我的贵妃之位,用隆重的仪式接我回宫,我要用最美的姿势狠狠打皇后的脸。

可现实告诉我,我只是小说看多了。

首先,我家万岁爷,不可能说出「朕想你了」这种肉麻话。

其次,他是个事业狂,没时间跑来尼姑庵消遣。

再次,他已经驾崩了。

驾崩的意思就是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我青灯古佛这么久,本该心如止水生死看淡,现在还是气得不想活了。

薛碧谙,你把我赶出宫,非但不来挽回我,还胆敢驾崩。你想让我在尼姑庵耗一辈子么?

你休想。臣妾不活了,死给你看。

我甩了一根麻绳在房梁上,脖子套进去,脚下一蹬……

在断气之前,我恍惚看到有个明黄色的身影闯进来,嘶声喊道:「茶茶!」

我闭上眼,脑中浮光掠影,闪过我与薛碧谙的过往种种。

三年前,我进宫了。侍寝的第一天,就被皇上一脚踹下床榻。

他严肃地说:「不准打扰朕批折子。」

我灰溜溜地爬起来,暗暗鼓励自己:小茶,不要灰心,继续努力!

和甄嬛那种绿茶婊不同,我从一开始就不掩饰自己进宫的目的:我要争宠,宠冠六宫的那种宠;我要当红人,红颜祸水的那种红。

我心目中的三大偶像:褒姒,妲己,赵飞燕。

送我进宫前,我干爹眯着凤眼打量我:「咱家闺女这姿色,保准能把那狗皇帝迷得七荤八素。」

入宫后,我被封为选侍,住在华墟宫,离皇上的万寿殿十万八千里。

和我一同入宫的另外两个秀女,长得都没我美,却都封了妃,住在离万寿殿很近的宫院。

入宫头三个月,我都没能见到新帝。

一开始就遇到这么多挫折,我给自己打气:小茶,不要灰心,只要努力,定能得宠!

我想尽办法,终于在御花园,和刚下朝的皇上来了场偶遇。

我追上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向他盈盈一拜:

「臣妾张绿茶,参见万岁爷。」

「你是谁?」冷漠的声音。

「回禀万岁爷,臣妾是华墟宫选侍张绿茶。」

我抬起头,看清了帝王天颜。

他很年轻,眉眼鼻唇皆英挺。

我们四目相对,他盯着我发愣。

发愣就对了,可知我的容貌有多惊艳。

而这位新帝很快恢复如常,说:「好。」

转身就走了。

「好」?「好」是什么意思?有何深意?我独自站在风中,琢磨来琢磨去。

我想着,既然在皇上跟前点了卯,留下了印象,该会召我侍寝了吧?

依然没有动静。

唉,皇上不到我这里来,那我就到他那里去吧。

我精心打扮,到万寿殿求见。却被太监白得玉拦在殿门口,说万岁爷正在批折子,不准任何人打扰。

我谄笑:「没事,白公公,我可以等。」

等啊等啊等,等到月亮都下山了,等到星星都睡着了,万寿殿里头还是没动静。

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白得玉手里:「白公公,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瞅瞅吧。」

「小主客气了,请进吧。」白得玉让出路来。

殿内幽暗阴冷,皇上薛碧谙斜靠在榻上打盹,腿上摞着一沓奏折。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往榻上爬。

他蓦地惊醒,厉声道「刺客!」一抬脚,蹬在我肩头,把我踹了下去。

其实我挺理解他。他做皇子时,处境不大好,经常遭人暗算。即便成了九五之尊,他还是坚持认为:「总有刁民想害朕。」

我扒着榻沿,露出半个小脑袋,委屈道:「万岁爷,是臣妾,张绿茶啊。」

他揉了揉眉心,待清醒些,问我:「踹疼了没有?」

「还行还行。」

「你打扰朕批折子了。」

「万岁爷,这么晚了,明天再批吧,臣妾服侍您就寝。」

「朕再批会儿,你先退下吧。」

我从万寿殿里出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位万岁爷,怎么跟之前的都不一样啊?

大㝠薛家,血脉奇特,代代出昏君、暴君、淫君,就是没有明君。

眼看着大㝠朝被折腾得气数将尽了,偏偏出了薛碧谙这么个怪胎。

二十一岁的大好年华,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跟个苦行僧似的,每天就是上朝、批折子、骂大臣、上朝、批折子、骂大臣……

如此励精图治,难道是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帝么?

在我干爹张凤缘眼里,先帝薛碧诃才是史上最好的皇帝。

我干爹是先帝薛碧诃的贴身太监。先帝从小到大就一个爱好:做木工活儿。每天咯吱咯吱锯木头,日常朝政全交给我干爹处理。

我干爹阴狠毒辣,铁血手腕,无人敢忤逆。他总揽朝政八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好景不长,有一次先帝乘坐自己做的木船游湖,船漏水了,沉进湖里。人虽救了上来,却受了惊,第二天就驾崩了,享年二十四岁。

先帝无子,他的弟弟,德王薛碧谙继承皇位。

新帝不信任我干爹,把他调离京城,去东都做守备太监。

事发突然,我干爹只能临时把我当棋子。他给我安了个平昌县丞女儿的身份,趁采选秀女之机,把我送进后宫,安插在新帝身边。

我的任务就是得宠,控制住新帝,然后想办法帮我干爹东山再起。

进宫以后,能不能争上宠,就只能靠我自己想办法了。

我不知书,也不达理,不会琴棋,也不善书画。除了人长得漂亮以外,只会熬鸡汤。

我思来想去,想出了个法子,要想俘虏皇上,得先俘虏皇上的胃。

被踹下龙榻后的第二天清早,赶着薛碧谙上朝前,我又来到万寿殿,端着一碗鸡汤。

这人参鸡汤是我夜里用两个时辰熬出来的,大补。以前干爹最爱喝我熬的鸡汤,说喝完身心都充满力量。

可是,薛碧谙推开碗,「朕不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万岁爷,这是臣妾亲手熬的。」他难道觉得我会往汤里下毒?

他不解地问:「你亲手熬的又怎样?」

我委屈,「万岁爷,您不喜欢臣妾吗?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正在理龙袍袖子,听我这么说,抬眼瞄了我一下,「朕没有不喜欢你,朕只是没空罢了。」

这个理由我信,他确实很忙,忙到没时间喜欢一下我。

我正想再找点话题,白得玉进来道:「万岁爷,早朝时间到了。」

他匆忙出门,留我原地尴尬。

回到华墟宫,我低落了一整天,怀疑人生。

怎么办呢?我的魅力,似乎不足以搞定这位毫无风情的万岁爷。

反转来得很突然。晚上,薛碧谙居然驾临华墟宫了!

我喜出望外,正想好好伺候伺候他,他却往榻上盘腿一坐,白得玉把一堆奏折铺开。

他开始批折子。

「万岁爷,天色晚了,睡吗?」

「朕先批折子。」

「万岁爷,良宵苦短,睡吗?」

「朕先批折子,批不完了。」

「可是臣妾困了呢……」

「你先去睡,朕批折子。」

一连三天,他都来我宫里过夜。又不让我侍寝,就埋头在那里批折子。

面对美色无动于衷,心中只有治国安邦。

服了,我真是服了!

这天早上,薛碧谙走后没多久,我干爹的心腹太监小度子来了。

小度子在皇后的宝坤宫里当差,他给我带来一个「内幕消息」:这几天皇上和皇后闹别扭,皇上为了气皇后,才连续三天来我宫里。

「哦!」我说。

中午,我去御花园散心,好巧不巧,又和薛碧谙偶遇了。

而这次,他和皇后在一起。看来两人已经和好了。

两人边走边聊,保持着不失礼数而又亲密融洽的距离。薛碧谙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皇后的姿态也是温柔端庄。

我迎上前,向他们二位行礼。

薛碧谙又摆起帝王架子,冷淡道:「平身。」

我站起身,望向帝后。

帝王还是那个冷漠俊秀的帝王,而皇后,不算漂亮,却也宝相庄严,大家闺秀的风范。

相比之下,我只是个漂亮又柔弱的小妖精,太自惭形秽了。

皇后打量我,「果然是个美人儿,怪不得皇上一连三天召你侍寝。」

她语气淡得像白水,我却怎么听出了一点酸味儿。

皇上说:「美么?朕脸盲,瞧不出来。」

皇后笑容微冷,并不接话。

气氛有点尬。

「是臣妾的错。」我惶恐,「臣妾进宫三个月都没见过皇上一面,被小姐妹们笑话,臣妾就斗胆去皇上那里哭诉,皇上怜悯臣妾,才勉强来臣妾宫里批了会儿折子。」

皇后面色方才缓和,轻轻嗯了一声,拉起皇上的手,从我面前走过。

走出不远,薛碧谙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带着点赞许的意味。

当今帝后,是出了名的琴瑟和谐。薛碧谙还是德王时,娶了监察御史周一的女儿周白莲,两人相濡以沫,也算是患难夫妻。

要不是他当了皇帝,依照礼制必须充实后宫,哪儿有我撒野的份。

果然,皇上和皇后和好之后,皇上再没来过我宫里。

这怎么能行,有皇后挡着,我还怎么得宠?我要拆散他们!

赶巧了,过了几天,小度子又来报信:皇后又和皇上闹别扭了。

这正是我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我使出浑身解数,熬了一小锅浓鸡汤。上次薛碧谙没喝我的鸡汤,这次我还想再争取一下。

傍晚,我带着鸡汤去万寿殿求见。

在外头候了好一会儿,我才被召进去。

薛碧谙坐在书案后,眼圈黑黑的,嘴唇干干的,面前的折子堆积成山,地上到处散落着废纸。

我想起干爹的话:「大㝠朝几十年的朝政积弊,他想靠一己之力全部解决,真是不自量力。」

薛碧谙暼我一眼,低头继续批折子。

我打开汤煲的盖子,盛了一碗,一饮而尽,把碗底亮给他看。

「皇上,没毒,干一碗吧,喝完更有力气干活。」

他没抬头,嘴角却微微牵起,「那好吧。」

我拿出一个新碗,盛满鸡汤,双手奉到他面前。

他放下笔,把碗接过来。我俩的手指触碰了一下。

他垂着眼不看我,浅浅喝了一口,愣神。

「难道不好喝?」我紧张。

「还可以。」他喝了两口,三口。

很快,碗就见了底。

「再来一碗。」他说。

「好嘞。」

很快,一锅鸡汤都被他干光了。

我就说嘛,没人能抵抗住我的鸡汤诱惑。

鸡汤喝完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赖下去,准备告退。

却听他说:「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吧。」

哟?我怕是听错了?他让我留下来?

他终于把眼睛从案上的折子挪开,望向我。

「你就睡在偏殿,不许吵着朕。」

这一晚,是我入宫后的第一百零五天,终于留在了万寿殿。可惜是睡在偏殿的凉床上,连龙床的边儿都没沾着。

薛碧谙说,他睡得轻,怕吵,明儿还得早起上朝。

行吧,能留在万寿殿过夜,这个进步已经很大了,我不能太着急。

第二天天没亮,薛碧谙刚起床,我正服侍他穿朝服,周皇后来了。

她见到我,凤容微寒,眼里的光都碎了。

唉,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是一只温良无害的小绿茶啊。

薛碧谙情绪不高,没搭理周皇后。

化解僵局的重任又落在我头上。我赶紧解释:「万岁爷批了一整夜折子,有些累。」

周皇后的脸色更差,但她克制住了,恳切道:「万岁爷,臣妾有些话想说,能否一叙?」

「可以。」薛碧谙吃软不吃硬,周皇后一软,他态度就好了些。

「但是,朕要去早朝了。」他皱着眉头盘算,「今天还有二百道折子要批,要和六部议事,要听大理寺的贪贿案……」

那就是没空了呗?

周皇后满脸失望,还没等他掰扯完,转身就走了。

薛碧谙问我:「她又怎么了?」

我做痴呆状:「臣妾也不知道啊。」

他摇头:「这女子真麻烦。」

鸡汤攻势初见成效,我要再接再厉。

他是很忙,但人再忙也要吃饭。晚上,我瞅准了他在万寿殿批折子的时机,带着新鲜热乎的鸡汤,又觍着脸来了。

他这次居然没让我在外面等,直接召我进来。

「你人还没进来,朕就闻到鸡汤的香味了。」他说。

我笑盈盈为他盛好鸡汤,还拿出两碟小菜。他一边喝鸡汤,一边看折子,我就默默陪他。

他看折子的时候,偶尔会突然生气:「河西那帮没用的家伙,连几个山里的流寇都镇压不住,朕要撤了他们!」「区区一个县令,敢贪这么多,朕要砍了他脑袋!」

我就附和他:「哎呀确实好过分。」「皇上放宽心,别为这种小人动气。」

他就稍微平静一些。

晚上,他又让我留在万寿殿。

之后每天,我继续为他送鸡汤,陪他看折子,以及陪他……睡觉。

可惜不在同一张床上睡。他枕边那个位置,只属于那堆永远都批不完的折子。

我安慰自己,肯定不是我魅力不够,是他真的太忙了。每天有无数大事小事等着他,经常半夜还会被叫起,处理各地的紧急军务。

他已经好多天没去见过皇后,皇后来找过他一次,那会儿他刚骂完大臣,正在气头上,和皇后一言不合,又不欢而散。

夜里,他喝鸡汤时叹了口气:「周氏永远都不懂朕。」

我趁机问他:「那么,万岁爷觉得臣妾懂您么?」

他:「还可以。」

「那万岁爷……喜欢臣妾么?」

「此刻,自然是喜欢的。」

我得蒙圣宠,风头正盛,干爹张凤缘送来了一封密信,只有五个字:

「扳倒周皇后。」

周皇后的父亲,御史周一,最近一直在弹劾我干爹,美其名曰揭发我干爹的「十大罪行」。我干爹人不在京城,和周一较量起来力不从心,只能让我发挥作用,从周皇后下手。

可是皇后也不是我想扳倒就能扳倒的。人家好端端的,又没犯什么错。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已经摸清了皇后的底。她心高气傲,爱耍小性子,而薛碧谙又不吃她那一套,嫌她麻烦。

那我就好好帮他们「增进增进」感情。

比如,帝后在御花园散步,我凑过去跟皇帝撒几句娇,皇后气得扭头就走,撇下皇帝原地困惑。我连忙道歉:「万岁爷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不知为何惹了皇后姐姐不开心。」

又比如,皇帝在皇后宫中就寝时,我让干爹的人故意送前线军报过去。皇帝一听有军报,立刻下床穿衣,撇下皇后独守空房。这么折腾了两回,皇后就气得不理皇帝了。

而我,把热乎鸡汤摆在薛碧谙面前,给他揉揉肩膀,帮他剪剪案头的烛花,陪他看看折子。

他感慨:「有人总惹朕难过,倒是你,让朕蛮舒心。」

我说:「天啊,谁这么该死,居然惹万岁爷难过?」

「诸臣,宗亲,没一个让朕省心的。」他盯着案头摇摇曳曳的灯烛,「还有皇后。」

「臣妾心疼万岁爷。」

「是吗?会心疼吗?」他神情柔和了些。

「臣妾真是不懂,万岁爷这么辛苦,皇后娘娘为何不体谅皇上呢?不过女儿家总有点小性子的,万岁爷不必放在心上。」

他涩然,「她是王府里陪朕一路走来的,而今彼此却愈发生疏起来。」

「皇上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就跟臣妾唠唠吧,臣妾虽然出不了主意,但就想听皇上说话。皇上只要把见皇后的时间分出一点点给臣妾,臣妾就高兴得要死了。」

「真的吗?」

「嗯嗯。」

他有点动容:「好。」

又补充道:「在朕不忙的情况下。」

「嗯嗯,人家绝不打扰皇上的正事。」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皇后终于失宠了。

皇帝斥责她御前失仪,毫无国母风范,罚她禁足思过。

罚完皇后,他转头就晋了我的位份,封我为嫔。

晋封当晚,薛碧谙驾临华墟宫,头一次陪我吃了顿晚膳。

我心情大好,但我看出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朕有点奇怪。」他用筷子捣弄碗里的肉,纳闷道,「自从你进宫以后,朕和皇后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我暗惊,连忙道:「冤枉啊,臣妾也不知为什么,皇后姐姐就是不喜欢我,我稍微接近一下万岁爷,她就生气。」

「有吗?」

「姐姐是被皇上惯坏了吧,如果她真的关心万岁爷,万岁爷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伴,她应该欣慰才对啊。」

他想了想,「嗯,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万岁爷,别想那么多了,要不咱们喝点酒吧?」我想把他灌醉,一会儿好办事。

「不喝了,朕一会儿还要批折子。」

我大失所望。批折子批折子就知道批折子!你是不是忘了咱俩还没圆过房?你是木头人吗?

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好啊,那臣妾陪您批折子。」

吃完饭,他真的开始批折子。我百无聊赖在一旁陪他。

翻开一本折子时,他表情忽然不太对,

我很好奇,又不敢问。没想到他直接把折子递给了我,「你瞧瞧。」

我接过来一看,这本折子是御史周一写的,替自己女儿求情,言辞恳切。

我观察薛碧谙的表情,他显然是被打动了。

不行,我不能让皇后东山再起。

我心一横,说:「皇后姐姐做错了,万岁爷管教她,是万岁爷的家事。周御史不管怎么样也是外臣,这事儿就不该插嘴。」

我刚说完,薛碧谙眉头一蹙,阴云笼住眼眸。

我心说坏了,太急了,话说错了。

他冷沉道:「果然,你在挑拨朕与皇后。」

我赶忙跪下:「臣妾冤枉啊!」

他低头看着我,「一个小小的平昌县丞的女儿,来头不大,心机倒是挺深。」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否认三连,再来一记反击:「如果您和皇后姐姐真的感情好,又怎会经不起别人挑拨?」

「你记住,她是皇后。」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祸乱后宫,朕不容你。」

我真牛掰,真的。封嫔第一天,就自己把自己搞黄了。

薛碧谙当晚拂袖而去。第二天大清早,白得玉带着一伙太监,凶神恶煞地闯入华墟宫。

白得玉说,皇上今晨上完早朝,感到身体不适。太医经过检查,认为是我昨日熬的鸡汤有问题。

我还来不及喊冤,就被关进暗室。

三天之后,查验结果出来了:我熬鸡汤的鸡有瘟病,当日宫中送入的一批鸡都有此类病状。

皇上把御膳房的管事太监重罚了,而我算是无心之失,被罚禁足思过。

这个处罚不算重,但我明白,薛碧谙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从今往后不要勾引他了,不要祸乱他的后宫了。

他要做他的好皇帝,革除弊政,实现中兴,不允许任何人干扰他。

华墟宫,成了一座华丽的废墟。日子孤独,拮据,绝望。

我干爹定期派心腹给我捎些吃穿用品,可能他对我还抱有希望,觉得我还能死灰复燃。

禁足的日子从秋熬到冬,没个尽头。每天对着墙壁砖瓦思过思过还是思过,我一个小妖精,都快给修炼成佛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自己的时候,一个月色正浓的夜晚,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瘦了,眼窝深了,少年的翩翩潇洒完全褪去,只剩一个男人的疲惫和阴郁。

他说:「朕早都想来看你,只是一直太忙了,没顾得上。」

哦,三个月都没顾得上,看来确实忙。

这三个月我虽然禁足,也偶尔通过干爹的人听闻零星消息——天灾不断,民变四起,国库银两告竭,朝中党争不歇。

我想,他一定很累吧。

他:「想喝你熬的鸡汤了。」

我:「万岁爷不怕鸡瘟?」

他:「朕自己带了鸡。」

白得玉抱着一只老母鸡进来。

「现熬吗?需要两个时辰,万岁爷没那么多时间等吧?」

「朕把折子也带来了,你熬鸡汤,朕批折子。」

好家伙,世事真奇妙,我都快看破红尘了,他却自己贴了上来。

我架炉子,烧水,剁鸡,调汤。

他就在旁边的小墩子上坐着批折子,时不时抬头往我这边看一眼。

当鸡汤散出第一缕香味时,他忽然说:「朕是急性子,总嫌时间太慢,可这一刻,非常希望光阴就此停住,停在这静谧安然的一刻。」

这句话,竟然令我一阵心酸。

不可否认,他是个好皇帝,大㝠有史以来最好的皇帝。勤奋,正直,有担当。疯狂地燃烧自己,只为挽大厦于将倾。

所以,从坐上皇位之日起,他就再也停不下来,直到生命的尽头。

喝完鸡汤,我俩干瞅着对方。

我说:「万岁爷要继续批折子吗?臣妾先回屋睡了,不打扰万岁爷。」

他讷讷地:「居然,都批完了。」

「啊,那……」

「要不,朕陪你一起睡?」

换作禁足前的我,听到这话,估计一个纵身就扑向他了。

可现在,我只是木木地,不知所措。

「走吧,咱们去床上睡。」他竟主动拉起我的手,带我向内殿走去。

我被他牵着,脚下软绵绵的,像踩着棉花。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他把我放在床上时,我这么想。

「而且还是个春梦。」

他解我领口时,我这么想。

「啊,这春梦,好逼真。」

他冰凉的唇吻我的脸时,我这么想。

「禀万岁爷……」白得玉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俩的梦一下子惊醒了。

他撑起身子,沉声问:「怎么了?」

「河西来了紧急军报。」

他迷蒙的眸子瞬间清明,迅速起身下床。

走出两步,又回头对我道:「你先睡,别等朕了。」

剩我一个人傻眼。我以前这么耍过皇后,果报不爽,现在报应到我自己身上了。

无梦的一夜过去后,清晨白得玉带来了圣旨。

我被解除禁足,晋升妃位。

哈,这等好事,我差点又以为在做梦。

「依惯例,还该有些赏赐的。」白得玉恭恭敬敬对我说,「可现如今前线吃紧,后宫都要节省用度,万岁爷说,望娘娘体谅。」

体谅,当然体谅。如果我贪慕荣华富贵,就不会进宫来了。

放眼当朝百官,哪个不是富得流油,只有天子最穷。

过了两天,薛碧谙来到华墟宫。他更瘦更阴郁了,宽阔威严的龙袍也遮不住他的虚弱疲倦。可他望向我时,目光变得明净柔和。

依旧如上次,我熬鸡汤,他在一旁批折子。

我剁鸡块的时候,他忽然说:「茶茶,朕今天又杀了个不听话的大臣,千刀万剐了,就像你对待这只鸡一样。」

我的刀顿了一下,感觉这鸡有点可怜。

薛碧谙继续道:「朕登基整整四百天,你猜朕杀了多少人?一千八百五十一人,全是些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之辈。言官却骂朕酷厉残忍,你觉得呢?」

砰,我一刀把鸡头剁了。「天子哪有不杀人的,万岁爷,您坦白讲,杀人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爽?」

他笑起来:「哈哈,你啊。」

他索性扔下折子,问我:「鸡汤还要熬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吧。」

「朕上次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啊,欠了什么?」

他凑过来,从后面揽住我的腰,「欠了你,一场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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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内容包含虚构创作

【已完结,温润如玉天界皇子X软糯撩人魔界公主,先婚后爱】

天界最帅气的二殿下,入赘到了魔界做我夫君。

他表面看着是小白兔,实际上内里狼得一匹,我真真是受不住这样的妖孽。

熬孟婆汤是个技术活,孟婆的人选不能太随便,故而我在万千人海中选中了苗豆,那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结果。

长得像我妹。

我将一张调令塞在嬴舒手上,眨眼放秋波,“签嘛签嘛,求求了。”

嬴舒看着我,无可奈何,将要在苗豆的名字上画押。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

“王上我……”

下一瞬他看见我,径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了回去,转身,怒:“说好的禁止办公室恋情呢!”

嬴舒坐怀不乱,稳如泰山,“是你们魔尊陛下单方面潜规则的我。”

他冰清玉洁地道:“并且我成功抵住了诱惑。”

于是银寻就将愤愤的目光单瞅着我,仿佛我玷污了他们王上高贵的人格。

我将露出的大腿盖好,滑到酥肩下的衣领拉好,从嬴舒面前的案板上爬起来,站好。

我肃正我贤良我淑德。

嬴舒放心了,温和转向他的黑无常大人,“你方才想说什么?”

温润的眸子泛波,潋滟把他看着,笑了一笑。

方才我那样横陈案前,银寻都不曾面红耳赤,此刻面红耳赤,登时道:“我……我忘了,不过王上我觉得我可能是想你了。”

嬴舒收下了他的想念,将他送出门。

银寻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估计这一回脑子的空白,最起码能维持三天以上。

可怜的银龙崽子。

我问:“你知道他来是为什么?”

不出所料,嬴舒道:“知道,我就是不想让他说,怪烦的。”

我点点头。

继而他把签好的调令拍给我,指指案台,“原样躺回去。”

“因为我要开始亲你了。”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有些人表面看着是小白兔,实际上内里狼得一匹。

关于这一点,所有跟嬴舒接触过的人中,属我认识得最贴切,我入坑最早,跌得最惨。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呢?

父王一直说,大丫头蛋子是他的骄傲,那个虎虎的熊劲儿,随他。

他堂堂一个魔尊,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是满嘴大碴子味的方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就问我哪里虎了。

我穿一身新鲜虎皮小短裙,手持我魔界特有武器大钢叉,往他身前转个圈儿,“我不淑女吗爹?”

父王直捂眼,“闺女啊,你跟‘淑女’这俩字一个都不挨着,你这一身,颇像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结合体,爹求你去把礼服穿了吧。”

礼服是现做的,为我成亲做的准备,不说别的,只那一套流霞朱缨凤凰衣就做了两个月。

两个月间,我每天都要早起,笔直地站在那里给裁缝量体,不能动不能跳不能翻跟头不能拿刀砍人,生命虚度得十分没有意义,跟个雕像没什么两样。

我灵机一动,用幻冰之术按照自己一比一变了个雕像出来,解脱了自己,蹲在一旁瞧个热闹。

我爹来了,同蹲。

我爹看着那一套大红嫁衣,泛滥开了他的少女心,“好美啊。”

我点点头,嗯嗯美,就是穿着累。

我爹开始憧憬,“我大丫头的婚礼,须得风光连绵,排场六界第一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么大,到时候为父牵着你的手送你,你务必记着走得慢一些,照顾下为父年迈的腿脚,还有你妹妹,她得给你做伴娘。”

我敷衍点着头,心里想的是一会儿去哪个海里捉鳖来得畅快些。

裁缝一声唤打断了我的遐想,“新郎呢,新郎的礼服最好能配套做一下,叫新郎出来量体。”

我爹:“新郎还没影儿。”

我:“嗯!”

裁缝脸上的神情五彩缤纷,“那你们还轰轰烈烈搞婚礼,这不扯捏吗?”

说着就要走,我爹笃定拦着他,“新郎马上就有了。”

我道:“嗯!”

裁缝加速度跑了。

他肯定觉得我们父女俩有病。

其实没有,新郎真的说有就能有——仙魔两界要联姻这回事,是天帝老儿先开的口。

鬼王楼湛私自豢养百万鬼雄兵,叛出天界。

天界无力招架,向魔界求援,天帝老儿说得委婉,酸话说了一大通,中心思想在我看来就一个——我可以在他众多的儿子中,挑一个,带走。

我记得那天天气极好。

我盛装站在南天门。

云腾雾霭,仙气缭绕,来迎的仙众个个飘渺凌云端,雪衣随风招摇。

与我及身后魔族身上厚重的黑红礼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先一个老头儿,脑门上顶了个星星,看起来相当正派,又有十足的傲气。

我晓得他们天族一向看不惯我们魔族,认为我们粗鄙狂暴血腥,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此次又不得不低头求助,因此感觉很是憋屈。

寒暄过后,太白金星道:“陛下已经在凌霄殿久候,请公主殿下这就随我去吧。”

说着就要带我飞。

是不是就想炫耀自己能上天。

我一把将他从半空薅下来,笑道:“着什么急,我还没来过你们天界,打眼一看天宫景观甚美,不如咱们接个地气,您老带我走上去,顺便参观参观?”

“啊?这不好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那就先委屈他等着呗。”我道。

下马威谁不会给,当我魔族是吃素的吗?

笑话,我无肉不欢。

太白老头被我半胁迫着走。

途径楼台阙宇,隐秘花园,流水小桥……等等,隐秘花园?

我倒了回去。

但见花园里枝叶繁茂一棵树,树前一青一紫两个身影。

一个是男的,另一个也是男的。

当着我魔族百来双眼,仙族百来双眼。

紫色身影对青色身影道:“嬴舒,几千年来我和你不分你我,如此深厚的情分,你当真要在今日做个了断吗?”

叫嬴舒的青衣仙人还未答言,站在我身边的太白忽然怪叫一声,手抖如筛糠,颤巍巍就指向了青衣仙人,“二殿下!”

“下下下下……”这声惨叫在空旷天宫无限回荡,而周围鸦雀无声,场面尴尬。

好刺激呀。

两个仙人才发现树前来了人,紫色的那位带了个黄金面具,看不清面容,嗓音倒是好听,低沉如古弦,他视周围一干人若无物,只看着嬴舒,轻笑道:“你我之间即便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就是想断,也断不了的。”

说完就飞速化为一股紫烟,消失得猝不及防。

只留嬴舒站在原地,烟雨青色衣衫浸在皑皑如雾的仙气里,长身玉立,面对脸已然堪比猪肝的太白,他神色自若,意态悠闲。

我算是真正看清他的长相,不得不承认十分心动,那皙白雪肤上一双翠羽眉,眉下一双幽深点漆眸,兀自含了一抹恬淡温柔在里头,目光翩然擦过,似有银月清晖落了我一脸。

我听太白老头唤他“殿下”,想必他也是天帝的儿子之一,若是没有我先撞见他跟那紫衣仙人这一出,我该对他见色起意,意惹情牵,牵手成功。

可惜了的。

怎么感觉此番天宫一行,算是白来了呢?

我顿时有些恹恹提不起兴致。

到了九霄宝殿,见了天帝老儿,敷衍过几个流程,终于到了最后重要环节。

天帝老儿屏住呼吸。

我身后几位魔族长老屏住呼吸。

都齐齐拿眼角余光要看不看地看着我。

我拖曳着费事的礼服,受累在一队十人几行里来回走过,诸位天族殿下都面带屈辱,恐怕是生平没被人像挑白菜似地挑拣过。

更何况是被一个魔女挑拣。

恨不得人人自杀泄愤。

只有先前见过的嬴舒,站在队伍末尾,还是用古井无波且柔软的目光静静与我对视,不卑不亢。

真奇怪,他明明看着那么瘦弱,与你对视的时候,却总让你感觉你是在被他宠爱着的,故而你就会不好意思,低头,羞愧,感觉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不等他开口,你就想主动都说。

我后来跟他好了,没少吃他这个眼神上的亏。

不过那也是后来了,我当下倒是很好意思,敲着手中合欢如意扇,流水般走过了嬴舒,末了指定了天族十二殿下玺越。

不为别的,因为玺越的眉眼,跟嬴舒挺像。

而后我便大手一挥,回家坐等小哥哥上门,入赘我魔族。

我父王说天族人体格子都弱,不抗造,让我等人家小殿下来了,莫要太嚣张。

并且让银寻扒拉我床头几副头骨收藏,叫扔出去。

小骷髅们都是我的命,陪我度过了多少失眠的床上时光,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抱枕了,是故我抱着我的小骷髅,死命往墙角里缩。

银寻作为我从小捡回来养大的小妖龙,丝毫没有主仆道德,抠着骷髅的眼眶子与我拉扯,“亲,你撒手了好不好?回头你那天界的小白脸夫君来了,再把人吓着。”

我道不好,“我柜子里还收着几头狰狞兽头标本呢,若是他连这份胆量都没有,也就配不上我这么英勇神武的魔界公主。”

话音落,一只纤白玉手搭在骷髅上,我与银寻齐齐抬头,看见嬴舒披一件素白羽衣,周身沐浴日光,光亮如神祇,他柔和看着我,“公主所言有理。”

我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哇”了一声。

银寻他心眼就没我这么尖,当场“哇”了出来,“哇,极品小白脸。”

由此可见银寻与苗豆,活该他娘的是一对,都遇到美人就词穷,不知道怎么夸,只好直抒人家脸白。

我抖抖衣裳下了床,望一眼他身后殿外来“送亲”的天界中人,个个束手束脚,活像和尚进了妖精窝儿,我拉过嬴舒到一旁,小声问:“你怎的来了?”

他朝我舒朗一笑,用同样的小声回我道:“我无家可归了,公主殿下收留我吗?”

通过他轻描淡写一番述,我大体明白了事情原委,原来他与那紫衣男子在树后幽会被太白老头撞破,天帝知道遮掩不过,挡着我面不好发作,宴后立时将嬴舒关进了天牢,逼问他另外的那个人是谁。

嬴舒不肯说。

恰好玺越被我选中,正搁家里闹自杀不愿来,他本是天后平日里最娇惯的小儿子,天后心疼得不行,在可能诅咒了我百八十遍以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做主瞒着天帝,将嬴舒偷梁换柱,给我送来了。

她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瞎的?

我嗤笑一声,头发长见识短的败家老娘们儿,仙魔两族联姻你当闹着玩呢,此刻天帝不定在家怎么跳脚。

嬴舒也道:“仙魔联姻岂是儿戏,在下知道公主殿下喜欢的是我十二弟,若是不忿天后做下这等欺瞒事,置魔族于为难境地,公主不必顾忌在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

我道:“那你要如何自处?”

看得出来他在天宫不受宠,天界尚白,太白一个品阶比他低上许多的老仙都一身隆重琉璃白官服,他却随意青衣蔽体,一点坠饰也无。

而且他喜好还独特,在天界那些迂腐执顽的人眼中,已然是容他不下,我若是不要他,再代表魔界将他退回去,天界往后可会有他立身之地?

嬴舒看出我的犹豫,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母亲出身卑微,只是我父帝最不起眼的一个侍妃,连带我也是微不足道,但是蜉蝣尚且有自己的苟活之法,何况我这么大一个人,公主不必顾忌我,我不想你吃了这个哑巴亏。”

他这样一个美好的人,竟用“苟活”形容自己,我这么善良的人不能忍。

再有,我看着他的脸,诚恳道:“其实我不亏。”

这个糟心事解决起来,无非我点头认个栽。

我对我父王说我在天宫一时瓢了嘴,其实起初看好的就是二殿下嬴舒,不小心说成了十二殿下。

我父王开始还略有怀疑,嬴舒亮相与他见了礼,我父王心服口服,“对上了,是我闺女这个就爱看脸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明显地看见天界来的人松了口气,后来他们解脱一般地走了,留下嬴舒。

而嬴舒面对我满寝宫骷髅架子抱枕血蝙蝠挂件,熟视无睹,只从容向我一揖,“对不住,让公主殿下受委屈了。”

我摇摇手,“不不不,要说委屈也是你受委屈,是我先对不住你。”若是没有我兴起拉着太白逛天宫,他也不能落得这么难堪。

银寻说他横行魔界多年,没见过像我和嬴舒这么客气的两口子,一见面就互相道歉,“没有立时将他扑倒在床上玩耍,而是坚守住了自己,公主我觉得你成长了。”

我哀伤,且哀伤,我道:“你不懂,他不喜欢我。”

银寻一摆手:“那不可能,只要你不开口说话,你这个姿色一般人还是很能唬得住的。”

我再道:“他不喜欢女的。”

银寻愣了一愣,反应过来,然后后退一步抱紧了自己。

事后他安慰我,“别灰心,就算他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不开心了仍旧可以将他扑倒,暖个床也是好的。”

我慈祥一笑,将他踹飞了出去。

嬴舒来了我魔宫以后,我甚少跟他见面,总觉得他刨开周身自带的仙气不讲,内里也是个书卷气绕身的斯文人,日常生活是松下饮茶,闲敲棋子落灯花,不该与我等野蛮人胡搅蛮缠。

他心理上已经受了委屈,物质上我得满足他,所以整日叫银寻往他院子里搬棋盘搬华灯,花也有,松也不能少。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真是个仁义的好姬友。

直到我妹虞溪求学归来,嚷着要去看她新来的姐夫,不顾我的婉拒,拖着我雄赳赳气昂昂跨进嬴舒的房。

我妹吓了一跳。

我也吓了一跳。

小院不大,布置得精致典雅,在我魔族酷爱拿兽干人干各种干装点房屋的粗野之地,能开辟出这么一块地方来,可见银寻是费了心思的。

我忽然想起来,他伺候我都没这么用过心。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桥流水假山外,横架了一杆长木,旁边一应锯子锤子凿子俱全,一美男袖子高挽,站在横木旁,手底下按着个刨子,正专心致志推木头,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一来一回回。

地下煞风景的木花飘得到处都是。

这是个什么情况,说好的闲敲棋子落灯花呢?

哦,花也有,假山旁边还堆了个雪人……雪魔……雪兽……雪怪,总之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活脱脱一四不像,它以奇异的姿势倔强站在那里,头顶绿叶做成的帽,鬓边别了老大一簇花,眼睛是两行黑棋子。

嬴舒看我看雪人看得认真,贴心放下手里的活,道:“这是在下堆得的公主你,像吧?”

震惊我全家。

“太客气了,”我妹道:“我姐化出原身来,比这难看多了。”

嬴舒闻言莞尔一笑,我妹“哇”了一下,拉着我道,“他们天界恁的敞亮,陪嫁个木匠都这么小白脸,我姐夫得好看成什么样,在哪呢?快叫我见见!”

我按住躁动的她,将她的脸掰向嬴舒。

虞溪:“????”

她一张娃娃圆脸,顶着满脑门问号,继而毫无预兆要将嬴舒扑倒,“有个性真实不做作,我喜欢!姐!”

我道:“诶。”

“你这个夫君我要了。”

我道:“行。”

虞溪喜滋滋上前,要挽走嬴舒,“走走走,约会,我带你去看我多年珍藏的蝙蝠干老鼠干,比我姐的还要丰富,我姐说了,将来她的宝贝也是我的,都给我……”

她碎碎念碎碎念,嬴舒插空回头看我,温文地道:“虞荼,你不准备争取一下我吗?”

我将他拉到一旁,“你多体谅,我妹她就这样,喜欢个什么都是三刻钟热血,新鲜劲过了就好了,嘴上说着喜欢,其实她小孩子家家,毛还没长齐,懂得什么是喜欢。”

“你若是逆着她,她反倒要和你过不去,你受累,打个配合,我回头单独谢你。”

他道:“她不懂我懂,我另有喜欢的人,又不喜欢她,怎么能如此随便。”

“我知道。”我心肝直抽抽,那个紫衣仙人嘛,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知道?”他反倒诧异,看着我,眼中绽放了欣喜,“那你……”

这时我妹在旁吱哇乱叫,“你们说完了没有,叱干峡打怪兽,去不去去不去?”说着上前拉住嬴舒的手。

嬴舒回头看我。

我对嬴舒摊手,“你看,三刻钟热血吧?方才还要给你展示……”

嬴舒蓦然拉住了我的手,“去不去?”

我第一反应是一挣,随即干笑两声,来掩饰当下的尴尬,这个表现,怎么像没见过男人似的,忒给我父王丢人,当即又抓起他手反握回去,输什么不能输架势,“去!”

不经意回头,看见银寻头顶冒烟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瞪我,“女人你不讲信用!说好的把溪溪内定给我的呢?”

我一拍脑门,把这个事忘了。

银寻跟虞溪自小一起长大,生出些别样情愫也无可厚非,虞溪外出求学,最难过的不是我爹,而是银寻。

我至今还记得他那日送我妹离家的情景,他比我爹还像个爹,拉着虞溪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差掏出个心肝给她带着去,千叮咛万嘱咐我妹,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喝凉水别饿肚子,别跟外面的野男人说话。

最后还是我将他拖了回家,并且许他,等我妹学成归来,就帮着你追她。

嬴舒一来,我便将此事忘了。

我歉意看着银寻,爱心泛滥,将剩下一只手递过去,“我这只手要不给你?”

话音刚落,嬴舒将我这只手也一并握了过去,我俩现下是手拉着手面对着面,我瞟一眼园中半成品的木头,害怕他一时兴起要跟我转圈学熊瞎子跳舞。

幸而他没有,他只是低头看着我,“你手凉,我帮你焐焐。”

我面上镇定,内心狂喜,甚至想放一场烟花。

不为别的,从小到大,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说这么贴心的话,从、来、没、有!!!

他们都敬畏看着我,和我手里的大钢叉,说公主你真孔武有力。

我被嬴舒温软得不像话的目光包围着,心想让我死了吧,我管他喜欢谁,我要追他。

虞溪见嬴舒撒开了自己,转而全身心握住了我,对此没有什么想法,栽栽愣愣去找武器,一会儿好去打怪兽。

银寻被我俩这一出学习到了,兴冲冲跑到虞溪跟前,“你手冷不?我帮你焐焐。”

被虞溪一个大火球子,将白毛燎成了灰毛。

银寻老实了。

叱干峡顾名思义,是个峡谷,其中丛林茂密,迷雾重重,易进难出,自来便是我魔族中人打怪兽锻炼自己的地方。

银寻在前打头,虞溪跟在他身后,我跟嬴舒并肩走在最后,我边走边拍着他的手,“别害怕,进来了就没什么退路了,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命好不好。”

嬴舒含蓄点点头。

我朝他一咧嘴,是的,我们魔族就这么天然地喜欢刺激。

不过我道:“我会保护你的。”

说什么来什么,突然从枯草丛里蹿出一怪兽,多么好的英雄救美时机,我嘿哈一声正要上前,就见嬴舒轻飘飘一抬手。

怪兽在我面前碎成了渣渣。

我:“……”

我妹和银寻:“……”

嬴舒在我们三个注目礼下,腼腆一笑,“我是不是过分了?那我下次注意点。”

虞溪郑重跨前一步,“对不起大哥,我刚才说喜欢你都是童言无忌,你还是我姐的,祝你俩幸福!”

确认过眼神,大哥是她要不起的人。

我半天找回自己声音,“巧合,刚才一定是巧合,一定是这只兽等级太低了,你待会还是站到我后头,免得被其他厉害的怪兽叼走。”

嬴舒微笑道:“公主殿下说得是。”

虞溪看不过去,扭头戳穿我,“哥哥不要听她讲,这里除了镇压过一只穷奇,其他怪兽大多数都很低级,随便打打就成,能碰上大凶兽这么好运气的时候不多,最要紧的是路难走,且峡谷深处通向幽冥炼狱,你好好跟着我们,若是在此迷了路,除非是魔界中人,否则至死走不出去的。”

我成功感觉嬴舒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原来便是这里通向幽冥。”

“是呀,不然你们天族何以巴巴要跟我们交好。”我妹直白,成功将嬴舒说得低下了头,我要提醒她一句,传来一声兽吼。

“有大兽大兽!”我妹原地一个起跳,“你们都不要跟我抢,是我的是我的。”眨眼之间已经略出几丈远,银寻二话不说紧接着跟上。

我将步子放缓,看他们消失在了雾里,偏头对嬴舒解释道:“这臭小子喜欢我妹,给他个机会。”

嬴舒点点头,拨开一片挡路的树枝,我盯着他消瘦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此刻也就剩我和他两个了,我无端地有些紧张。

没话找话,“嬴舒,你方才在院里子锯木头,是要做什么?”

他转身,“送你的礼物。”

我顿时想到那个以我为原形创作的雪人,不由倒退三步,“不了不了,我不大喜欢木雕艺术品。”

他笑,“我是要送你张床。”

再说一遍,送我张什么?

他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十分坦然道:“上次看你骷髅太多,将你床都堆满了,我想你睡觉定然觉得挤,所以决定送你一张大一点的床。”

我干巴巴地道:“你会的还挺多。”

我又道:“你晓不晓得,在我们魔界,床这东西是个情趣,只有夫妻间可以互相送?”

他怔了一下,婉转地道:“原来如此。”

他道:“那还是送了吧。”

我心里的烟花恨不能换成二踢脚,再这么发展下去我就要误会他也喜欢我了。

我刚要叫他停止散发魅力,忽而一凛,手里的大钢叉已经毫不留情刺向了他。

片刻之后我将大钢叉从悍狼肚子里拔出来,擦干净上头的血,它方才差一点就从背后咬上了嬴舒的咽喉。

嬴舒脸色有些苍白,反应过来之后对我一揖。

他那样一个美人,却口口声声道:“今日承蒙公主殿下相救,最难消受美人恩,来日在下必定相报。”

我“噫”了一声,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天界二殿下。

临了自己先扭捏一下,上前拥住了他,“何必等到来日,现下就可以抱。”

我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似抱一块暖玉,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感觉上却相当舒适,如此看来嬴舒他是个暖床的好材料。

我心猿意马,在他耳边矜持地道:“本公主从来没有抱过陌生男子,此乃人生第一抱,你感动不感动?”

嬴舒他礼貌手翘得老高,不敢趁势扶我的腰,在有限的范围内尽量无限远离我,道:“不敢动。”

我心想这怎么能不感动呢,莫非是我太淑女,我反思一丝丝,可能他喜欢热情奔放的也说不定,于是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眼睛蓦然瞪大,透露出孩子般的意外,脸“腾”地红了,纯情地道:“公……”

我将他逼到靠树,“叫我的名字。”

他眼中带笑,低声唤道:“虞荼。”

他十分不好意思,“你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这样,我对你没有那么多的非分之想。”

我懊恼地道:“那怎么办,我对你全是非分之想。”

“那那那……好吧,”他道,“既然如此,你从今以后只能对我一个有非分之想。”

我道:“只要你跟那个男的断了,就成交。”

他实实在在地震撼了,“什么男的?”

我咬唇看着他,话都说成这一步了,他还装糊涂,我可怎么好下台。

他恍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虞荼,我不喜欢男的。”

我凄楚地道:“原来那紫衣裳是女的。”

“……”他犹豫一下“那个人……是我的一个亲人,”眼中一闪而过忧惧之色,可我只沉溺在他的下一句话里,来不及思索,“你不是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吗?”

我一激灵一激灵地发抖,“啥?你喜欢我?什么时候?我已经如此优秀了吗?”

既然这样咱俩就算确立了恋爱关系,我搓着手兴奋得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决定将我最喜欢的东西介绍给他,我问他,你喜不喜欢下海捉鳖?

“喜欢,”他伸手将我脸上发丝别到耳后,眸中深情几乎能将我淹没,“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我后来也问过他,眼神何以能做到如此深情生动,有空的话也教我练练呗?

他哑然失笑,道他从小眼睛不好使,离得远了看不清,总觉得隔着一层,故而看什么都显得迷蒙深情。

我五体投地那么服。

我那时与他手牵着手,看怪石嶙峋的叱干峡风景都如画,有嬴舒在的地方,炼狱也是天堂。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然而那也是很久以前了,今时今日的我看着面前影绰走动的人,踢翻面前几个空酒坛,开了一坛新的,咕咚直灌。

有人近前,忧虑地唤,“陛下。”

我摆摆手,让他们走。

我觉得我可能醉了,也可能是老了,不然好端端怎么会回忆起以前来。

以前我和嬴舒好,他说什么我都信,我将我魔族秘辛全盘托出,教他如何唤醒穷奇,将直通幽冥的地图给看他,甚至告诉他我手中大钢叉是乃是一柄弑神魔的利器,可以诛心。

我眼见他打开了通往炼狱的路,带领鬼族屠戮我魔族万千子民,我眼见他站在顶天立地的穷奇头顶,钢叉在他手中化成一柄青锋剑,直指日月,所到之处,神鬼皆惧。

他隔着泱泱人群与我对视,眼中有挣扎痛苦,他道:“对不起虞荼,我无路可走。”

那个紫衣男子站在他身旁,揭下面具,露出一张跟他别无二致的脸,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合二为一。

楼湛是他,他也是楼湛。

鬼族的目的原来先是魔族,再是天族。

嬴舒费尽心机,不过是为给他母亲报仇。

天帝年轻的时候,邂逅一名鬼族少女,与她结缘,天后生妒,将那名女子关押在天牢,那名女子在牢里生下了嬴舒。

他身上带着鬼族的血,从出生就受鄙薄,带着屈辱长大,苦苦哀求几百年,央求天族释放他母亲,但天帝早有了新欢无数,压根不记得当初那名女子是谁,甚至都不记得有过这么个儿子。

他表面上被尊称一声二殿下,其实何曾被人拿正眼瞧过。

但那又如何,天族负了他,他就负了我,凭什么?

我辗转于大床,睡不踏实,我的小骷髅们滚得满地都是,我不想去捡,望着门外小桥流水假山愣神。

这个地方嬴舒曾经住在这里,一千年我不许它变。

说来也可笑,连我身下这张床都是他送给我的,我不舍得丢。

房中唯一突兀的是撑起来的一袭嫁衣,火红贵重,裙摆比别处颜色都深,上头那是我父王溅上去的血。

他战死那天清晨我还在试嫁衣,满心满眼要做嬴舒的新娘,而后鬼族蜂拥而至,将我魔族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乍闻噩耗,衣服来不及换,等赶到叱干峡口,只来得及给我父王收尸。

他还没看见我穿起嫁衣的全部样子,他说他要亲自送我出嫁的,还叫我走得慢一些,照顾他年迈的腿脚。在我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蹲在那里,一点魔尊架子都没有,胡子滑稽地一抖一抖,“还有你妹妹,她得给你做伴娘。”

直到银寻站在我面前,我才清醒了片刻,按着抽痛的额角睁眼觑他。

他这些年也成长了不少,身姿挺拔,不苟言辞,越来越冰冷。

他见不得我喝酒,夺着酒坛,冷笑:“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陛下,你在这里缅怀谁呢?”

我默默承下他的怒气,自从虞溪为了救他而死,他就变成了这副鬼德行,又比我能好得了哪去。

他逼我直视他的眼睛,“天帝把他弟弟送过来了,你可要见见?”

三年前老天帝退位,将烂摊子交给长子,怂到了姥姥家,明明嬴舒在一战之后已经不再露面,天界还是害怕,怕鬼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土重来,遂将仙魔联姻之事重提。

我没想到他们送来的竟是玺越。

一千年不见,他样貌没什么大变化,但是周身气韵跟从前全然不同。

他背对我站在大殿中央,烟雨青色衣衫如雾,乌黑长发润泽披在身后,听到脚步声并未转身,只微微侧首。

只这一个单一的神情就叫我的心开始抽痛。

尽管他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我上前捏住他咽喉,居高临下审视他,“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他不答,只是抓住我的手,长睫轻轻一颤,温声唤道:“虞荼。”

我嫌恶甩手,“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我不走,”他终于崩溃,还是小孩子脾气,“我就这样回去,母后和兄长会骂死我的。”

“虞荼姐姐,”他见我面色有所缓和,“你就收留我吧,求求你了。”

恍惚还是从前,那人朝我舒朗一笑,用同样的小声回我道:“我无家可归了,公主殿下收留我吗?”

我心一软,“留下你我有什么好处?”

他咬牙看着我,似在权衡,过了会儿下定决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从母后那里听来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说说看。”

他踌躇着,“你知道离魂之术吗?”

我点兵,连同天界数十万兵将,于叱干峡战鬼族,而我趁乱化成一鬼魅,入了幽冥。

炼狱十九层,无间地狱,据说这里的刑罚是前十八层的总和。

我做好与恶鬼缠斗的准备,走了许久却只摸到一片死寂,这里不见半分鬼影,也不恐怖,只有遍地枯骨,有成人的,也有小孩子的,曼珠沙华从骨缝里扎根而生。

玺越告诉我,鬼族有一秘术,可以将活生生的人一寸寸地魂魄剥落,而保人不死,从而将人制成一枚战无不胜的武器。

我想起了嬴舒一掌将怪兽轰碎的场景。

再往前走,我听到了潺潺的水声,眼前景象无比眼熟,是魔宫里那处雅致小院,有个人素衣宛然,衣袖高挽,专心致志锯木头。

我往前走了几步,再走几步。

我知道那是幻觉,可我忍不住。

而他身旁有个女子,黑红相间的衣裙,烈焰红唇,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过了会递上一柄锯子,又递上一只尺子,很是添倒忙的一把好手。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眼神原来可以那么色眯眯,“嬴舒,这个床头能雕花吗?麻烦雕个富贵牡丹。”

这个糟糕的审美,我不想承认那是曾经的我。

嬴舒竟然点头,包容了我这个倒霉催的恶趣味,我看见自己开心地笑,笑着笑着变了味,笑容变得狰狞可怖,将手中一把斧头毫不留情砍进了嬴舒的肩膀。

嬴舒痛苦地回头,鲜血顺着伤口汹涌,而幻境中那个我根本没有停手,一下又一下挥着斧头,直到将毫无招架之力的嬴舒剔成了一副白骨。

鲜血蔓延到我脚下。

小院骤然变幻,是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狂跑,后头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遮去了半张脸,紧追不舍。

突然,女孩绊倒在地,揉着膝盖哭了起来,发着抖,“小哥哥,我跑不动了。”

眨眼之间女人追到了面前,不顾小男孩的阻拦,将小女孩拖着后领往后走。

“母亲,别!”男孩央求着,跪在地上,“你放了她吧,她太小了。”

“你懂什么,”女人一掌将他挥倒,“就是小才能听话,你知道她是什么吗?饕餮,魔王的掌上明珠,我控制了她,相当于了控制了整个魔族。”

她尖利的五爪并拢在小女孩天灵盖,意图将她的魂魄剥落,狞笑着,眼中光芒闪烁。

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撞向了女人,小小的身体抖如筛糠,颤颤巍巍地道:“我替她,我……我来替她。”

他化出原形,是一只四足踏焰的青麒麟,细小的四肢,瘦弱的身体,“我、我比她有用,我有恨,我恨天后折辱您,恨父皇不要我们,我比她更能成为母亲的棋子,您想要的我都能一一替您夺过来,求您放了她……”

女子哈哈大笑,“还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为娘也不想这样,你不要恨我,好孩子,你不要恨我……”

我视线模糊,是泪水盈了眼眶。

我想起来了,天宫之上那一面不是初遇,叱干峡里我早就见过嬴舒了。

他是那个送我鲜红花朵的小哥哥。

我小时候皮,常常偷溜到叱干峡谷玩,谷底深处有个入口被我父王封了结界,那天我在结界那头遇见了个头上长角的小哥哥。

“小哥哥,这是什么花?有点漂亮。”

隔着透明的结界,小女孩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道:“曼珠沙华,是我在地狱里采的。”

“地狱是什么地方?很多花吗?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不好,”小男孩摇头,“这里很可怕,你不要来。”

“小气鬼,那你出来跟我玩呀,我有很多蝙蝠干。”

“我……我过不去。”

小女孩嘿嘿一笑,念了个口诀,轻易将小男孩放了出来,“我厉害吧?千万别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从我爹说的梦话里自己总结出来的。”

小男孩崇拜看着她,将一束曼珠沙华递到她面前,“送你。”

而后他们便常常一起玩,直到有天那个女人偷偷跟在男孩身后跑了出来。

她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将男孩的魂魄一片片剥落,我耳边充斥着男孩儿凄厉的惨叫,看见一个小小的魂魄凝聚成型,脸上有着幼童不该有的邪魅,“母亲,弟弟不听话,我可是听呢。”

他戳了戳晕过去的小女孩,“就这么放过了她吗母亲,不如抽了她一缕魂魄,跟我的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日后也算个威胁,另外,好叫她忘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以免回去告发我们。”

那个女人是如何抽取了我的魂魄,我不想关心,反正从那天以后,我大病了一场,父王禁止我再去叱干峡,直到我成年。

我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个小小的躯体,他无声地倒在那里,像是死了。

尽管我知道他不会死,他会艰难地长大,夹在母亲的爱恨情仇里翻身不得,然后,遇见我。

天宫之上,我为了能给天族下马威的时候,楼湛就站在那株树前,同嬴舒一起看着我,“弟弟,你跟她真是有缘啊。”

“母亲让我上来告诉你,拿下魔族的时机到了,”他捏着一枚饕餮形状的魂魄,“你自己看着办。”

原来他那时说的无路可走,是真的无路可走。

我但凡多体谅关怀他一些,便可以发现,嬴舒眉宇间,每日每日都是洗不去的哀愁。

他还极力使我快乐。

我明白了无间地狱真正的可怕之处。

它令被囚者一遍遍回忆过去最重要的回忆,然后再一遍遍死在至亲至爱之手。

我看见母亲一遍遍剥落儿子的魂魄,笑容张扬的女子一遍遍举起斧子。

他在这里囚了一千年,被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杀了无数次,我一路走来踏过的白骨,全是他的,全是他的。

我终于走到尽头。

苦海黑浪翻涌,拍打着崖下一个薄弱的人影。

他于肆虐的风里,礁石后无尽瑟缩。

“嬴舒……我来晚了。”

他徒然一抖,不敢抬头,只是将手挡在身前,惯性地做徒劳挣扎。

另一只手牢牢背在身后。

他呓语道:“我求你别再过来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入了苦海便不能再回头,他道:“至少你让我再见她一面,我还有东西要还给她。”

我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恐惧,彷徨,与悲哀,“我尽力了,虞荼,我用你给我的青锋剑,杀了母亲,杀了楼湛,将他们永世留在了这里,我也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求你放过我。”

“不放,”我道,“既然你不能出这个地狱,那我就陪你留下。”

千年万年,肉身不灭,灵魂不死,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再也不分开。

他悚然一动,将我推开少许,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虞荼?”

“是我。”

他猛地再将我一推,无力地支撑住自己,看着我,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点头:“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敢进来。”

“就进,你能奈我何?”

他低头,并不愿意看我,只是无奈地叹气,“你还真是任性不改。不过也好,”他苦笑道,“正好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

他将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掌心一枚小小跳跃的饕餮魂魄,在这遮天蔽日的暗色中,发出明亮的光。

我尽量不哽咽,近前一步,再进一步,“我都知道了,我此来,就想问你一句话,嬴舒你看着我,我恨你,”我贴近他,唯恐看不清他的神情,“我不该恨你吗?你跟我朝夕相处那么久,可曾跟我说过一句实话?”

“有,”他不假思索,“我说我喜欢你,就是真的。”

“那么谁要这劳什子魂魄,我要的是你。”我握住他手,“要走一起走。”

“虞荼,我如今是无魂之人,走不出去的,”他道:“算了。”

身后有风,幻影中我看见我爹我妹银寻一大堆人朝我呼啸砍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骂起。

嬴舒道:“你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你知不知道你哥把你十二弟又给我送回来了,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可就是他的人了。”

他眸子中映着我,道:“也好,你开心就好。”

就好气,为什么隔了一千年,我还能给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挥手将我幻影的爹打出几丈远,“我有必要重新给你介绍一下我,我现在是魔尊,可厉害,脾气还不好,我觉得一般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

“我现在就上天,向你当天帝的哥,给我夫君讨个冥王的职位,让他在幽冥可以横着走,不过分吧?”

时隔一千年,我终于又见到他笑了。

我道:“还有一件事,十分重要。”

他抬头看着我。

“我得回去把床取了搬过来,认床。”

“从今以后你就是大魔王的男人了,记得给我暖床。”

他眉眼弯弯,温声道:“好。”

魔族与鬼族止戈,玺越带着魔族特产——一麻袋蝙蝠干走了。

银寻抱着胳膊在门口堵我。

很冷酷,“喂,女人。”

我一脚踢过去,“叫陛下。”

“陛下,”他从善如流,“地府我也要去。”

他定定看着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去等她回来,万一呢?”

我无从反驳。

其实我没报什么希望。

我当时答应银寻,不过是图给他留个念想。

后来过了很多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梵玲轻响,那张亲切的娃娃脸出现在生死簿上,见惯了生死轮回的黑无常顺着拐,前去接他的小姑娘。

苗豆来,邹着眉头问为什么非得是她来当这个孟婆,我告诉她是因为她长得可爱。

我说的是实话。

作者| 摩羯大鱼

原标题:《地府头条:大魔王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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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砸锅卖铁去上学 作者:红刺北

2.余生有涯 作者:墨书白

3.寂寞的鲸鱼 作者:含胭

4.天上天下 作者:疯丢子

5.枷锁 作者:卿隐

6.穿进无限文科高考 作者:女神踩过的地板

7.六零重组家庭 作者:骊偃

8.长老逼我当天师 作者:春刀寒

9.饲养章鱼少年 作者:星棘

10.鱼汤面 作者:七宝酥

11.刑事技术档案 作者:余姗姗

12.不会吧怎么又升级了 作者:九屿吃西瓜

13.失忆暴君的白月光(穿书) 作者:一念夕雾

14.当影帝穿成花瓶女星后 作者:魔安

15.琉璃钟,琥珀浓 作者:容九

16.鸿蒙仙缘[穿书] 作者:看泉听风

17.娘子万安 作者:云霓

18.我炒CP翻车后 作者:江月年年

19.隔壁的小书生 作者:少地瓜

20.仙侠文女配觉醒后 作者:三日成晶

21.外室 作者:平山客

22.六十年代黑天鹅 作者:张大姑娘

23.宫阙有佳人 作者:荔箫

24.美人持刀 作者:正月初四

1.砸锅卖铁去上学 作者:红刺北

特点:穿越,科幻,机甲,女强爽文,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1110294字

(芭莳圈扫文组madao 书评评分9.5 )本文严格来说是本星际文,再多加几个限定词的话应该是大型热血沙雕悬疑战争星际文。其中热血沙雕和战斗元素较多,看起来还是蛮上头的。

女主上辈子是个工程师,不小心重生到星际时代某个贫民星球的孤寡小女孩身上。一开始靠着在星球捡垃圾和投放过来的营养液存活,同时通过自己的智慧和过硬的手机变垃圾为工具。偶尔得知机甲师这一职业,女主决定干回自己的本行。由于学费问题,女主以特招单兵生进入了五大军校之末达摩克利斯军校,一时间从技术兵成为了特种兵,成功与沙雕队友会师,一同参加了军校大赛,开启了自己的辉煌时代。

整体看下来,战友情比感情线更戳我。另外对各个星球赛场的设置也各具特色。蛮适合用来做动漫或游戏的。建议最好在周末进行,因为本文全程无尿点,让你一直想着它,后劲挺大。

2.余生有涯 作者:墨书白

特点:现言,婚后文现实向,被性侵软弱妻子&靠谱修车工丈夫,救赎,维权,治愈,he,成长型女主,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186363字

(小懒推文 8.9分)一个软弱的被生活裹挟得喘不过气的女人,终于连丈夫都怒其不争要和她离婚,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灾难。职场里必须去的酒局,她被灌醉了,在芦苇地里,被蒙着头性侵了。脱离危险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报警,可是她妈妈觉得这事儿太丢人,她的律师弟弟认为胜算不高……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沉默,好在那个要离开的丈夫,这时候坚定地站在她身旁,帮助她走出阴影,找回自我,找回公道!

这本和作者从前的文风格截然不同,但是阅读价值高了数倍。一本反应女性被性侵后的艰难处境的文。虽然很残酷,但是字字血肉,让同为女性的我无比为女主难受,也为这个时代的女性难受!

别人可以欺辱她不受任何惩罚,她付出善却得到恶,这样的一个世界,如果我们身处的世界里,遭受侵害的女性都沉默,会不会,活着都觉得可怕。毕竟,不是每个女性,都能遇到一个男主那样的人。

3.寂寞的鲸鱼 作者:含胭

特点:现言,烫花艺术家鱼先生(听障人士)&双学位鸡蛋小姐,轻松向,1V1,女追男,甜宠,双C,he,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565837字

(小懒推文 8.7分)含胭又一本写残疾男主的书。这真是我看的所有网文作者中将残疾主角写得非常深刻的一位写手了。

一头寂寞的先天听障的在烫花艺术上特别有天赋的鱼,遇到一个从小被掌控欲超强的妈妈管教开始想要反抗独立获得自己自由人生的鸡蛋,鸡蛋小姐和鱼先生互相被吸引,互相被救赎,互相被成就的酸甜爱情故事。

这是一本非常值得一读的言情文,作者不止带我们真切走进聋人的世界,还为我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烫花艺术。虽然是弱势群体和健康人的恋爱,但是故事大部分都很轻松,甚至让人忍不住笑出声。男女主的互动真是又甜又撩。除了男女主,男主的非健康的家人们,女主的闺蜜们,还有男女主事业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几乎都是温暖包容的,作者都很到位地写出他们鲜明的特点。唯一的恶人最后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4.天上天下 作者:疯丢子

特点:科幻古言,蒸汽朋克,强强,外星女主,2021.3火星完结

字 数: 555888

(小芭推书 8.4分)《颤抖吧,阿部!》原著姐妹篇。

设定比较不走寻常路!还是皇帝掌权,历代皇后却是商会西方圣所的西圣女来担任,小皇帝不甘被人控制,皇后迅速殡天。然而,小皇帝不知道的是,这个西方圣所背后站着高纬度生命,人家也只是因为这个星球有需要的东西,才会派人融入方便管理,所谓圣女皇后也就是AI罢了。新来的圣女却不再是AI,但也是个心里只有工作目标所以行径在手下看来简直是个异类的人,她的首要目标是,换个身份嫁给皇帝,让天下变成两人的共同财产,让高纬度之间的纷争和阴谋消弭于无形之中……

各种大碰撞等你哦。

5.枷锁 作者:卿隐

特点:古言,穿越,爱情战争,偏虐,配角重生,破镜重圆,现代灵魂坚定女主&古代本土疯批男主,帝后,he,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403247字

(小懒推文 8.7分)一个现代的灵魂穿到古代,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念不愿意屈从。一个古代本土的男子,爱上了一个另类的果决的女子,却因为观念的冲突,可望而不可得,逐渐疯魔。权势滔天的男主,给女主的一生套上枷锁,而那一年真心实意的爱,又何尝不是给男主套上一生都无法挣开的枷锁呢。爱是双刃剑,刀锋所向,遍体鳞伤!

看到最后忍不住落泪的一篇穿越古言文!剧情非常流畅,熬夜看完,还在床上回味了好半晌都无法入睡。作者文笔极好,即从女主的角度写出了穿越女子反抗命运的无奈和心酸,也从男主的角度淋漓尽致地写了眼前人是心上人,爱却隔着时空的悲怆和绝望。虐女主的身,虐男主的心!

最喜欢作者最后那段的描写。临死时,他知道这几十年女主不过是在逢迎他,他不敢问女主爱不爱他,而女主何尝不在遗憾,皇权桎梏,她也不敢放开来,和这样爱他的男人,大胆地爱一场。这才是真正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相遇最可能发生的爱情吧。

6.穿进无限文科高考 作者:女神踩过的地板

特点:穿越,星际,开局大佬,爽文,无限流,脑洞设定,特殊高考,女强,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870887字

(小芭推书 8.4分)二战情报官(理科王者)穿越到未来时空,成为一位高考生。那里的高考非常独特,是根据不同题型会进入相对应的真实世界来经历的考试,一共考三年,死亡可以复活,但是死亡感非常真实,考试会对外直播,同时有监考官会对重点学生进行侧写。考试中不但面临考题得分的压力,还有土著的威胁,考生之间的残酷竞争等等,每次考试都宛如修罗场。而对女主来说,她一个理科生,居然成了文科考生,且被分派去了最恶劣的考区!

大女主爽文,虽然给女主的设定看着很修罗场,但是因为女主这个奇葩的开局大佬的存在,每一场考试遇到她的人面临的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女主是见人杀人见佛杀佛,心性狠劲智商都遥遥领先,我们这些读者,跟着看女主如何独领风骚,笑傲考场就好!另外,每个考试世界的设定也很有趣,会和历史相关,但是很大程度被魔改了,真是很耳目一新呐!

7.六零重组家庭 作者:骊偃

特点:年代文,末世穿六零,大力火系异能末世女VS腹黑心机男,养娃日常,重组家庭(再婚),女配重生,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1004439字

(芭莳圈扫文组雨燕倾辰 书评评分8.7 )很好看的一篇年代文,且因男女主是重组家庭,很大篇幅是养娃教娃日常,感人、温馨还搞笑又带有教育意义。

女主从末世死后穿越,原身是军嫂,有心疾,让女主代他活下去,并帮她把儿子小黑蛋和侄子林念营养大。

男主是副团长,本身能力出众,家庭条件好,有两个儿子,但他妻子重生跟他离婚了。

女主丈夫是跟男主出任务出的事,所以男主对女主比较照顾,女主英雄婆婆的战友为了照顾女主,把她跟男主牵线,两人就重组了家庭。两人开始了养四个崽崽的生活。

8.长老逼我当天师 作者:春刀寒

特点:灵异神怪,现代都市,爽文,科学捉鬼,玄学,轻松向,怕鬼信科学玄学大佬&社恐天生灵眼同事,2021.3完结

字 数: 326084字

(芭莳圈扫文组水晶 书评评分8.5 )女主大学是机械专业的,但是家族只剩下她一个天生灵体,如果她不接受家族传承将会消失。但是女主胆子太小,一直怕鬼,直到自己的亲人抓鬼离世,让她才有勇气站出来学习这些知识,然后就有过目不忘和祖师梦授,总之就是短时间内就变成了玄学大佬。

本来应该是恐怖的,可是作者把女主性格写的很活泼,不停的把大学所学的机械知识和抓鬼结合到一起,从开始的无人机到最后的捉鬼机器人,最终也得了僧道界的认同,在抓捕最后大boss中也有不错的贡献。

全文文风很幽默,在各种灵异事件中并不可怕,让人看着忍不住笑,像是道了么捉鬼平台等。

缺点就是男女主的金手指过大,不仅轻松得到上仙和祖师们的偏宠,连地府也都有很多私人关系,就是个没有逻辑的爽文,当然两个人在最后大反派解决后才开始谈恋爱。喜欢玄学文轻松向的可以入。

9.饲养章鱼少年 作者:星棘

特点:西幻,魔法世界(异世),人外,穿书,轻松向,可甜可盐章鱼男主&恶役千金,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338567字

(芭莳圈扫文组Daisy 书评评分8.6 )漂亮的小姐姐莫名来到神奇的魔法世界中。既没有系统也没有金手指,只会在脑海中会不停亮提示板提示小姐姐要做成为阻碍原女主美好爱情生活的恶役千金。刚开始女主不信也不甘心,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在差点被马车撞死后,脑海中的提示板教她做人。既然如此,女主就要开始她的反派之路。

她得知她的异母妹妹(原女主)将要到来时,她决定去水产集市买一只黏糊糊软唧唧的章鱼。即可以作为吓唬妹妹的见面礼,又可以养大后做成章鱼小丸子吃掉。没想到小章鱼变成一个美到极致的男人,因为女主闻起来太香了,小章鱼总想吃掉女主!

作者的摇摇车开得贼稳当,男女主互动时那种暧昧的调调简直是太戳我了。还有男主那些湿乎乎的邪恶的小触手们,总是趁女主放松警惕时暗戳戳的往女主身上缠绕。部分内容黏糊糊湿答答,少量密集恐惧,不喜绕过,嘻嘻。

10.鱼汤面 作者:七宝酥

特点:现言,be,风尘心机毒花&底层出身野草,娱乐圈,晋江未入v,男渣女渣,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47855字

(芭莳圈扫文组漫染霓裳 书评评分8.8 )女主季惊棠的生活格外的悲惨,从小母亲就烂赌成性,父亲不堪忍受选择离开。季惊棠也无数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还是沦落风尘。她也被这五光十色的世界迷了眼,心甘情愿周旋在有钱的男人之间,直到这种生活被男主打破。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男主的不按套路出牌却将季惊棠的生活重新踩进了泥潭里,一夕之间,季惊棠拥有的一切都被金主收回去了,而男主却凭借着突出的外形在娱乐圈崭露头角,男女主角境遇互换的时候,男生在面对女主的勾引时说了一句话,帮你就是害了我自己,结果一语成谶。

这篇小说不长,只有短短的19章,绝对不拖沓不注水,情节进展之快如同坐了火箭一般,感情的拿捏也很到位,绝对值得一看~

11.刑事技术档案 作者:余姗姗

特点:悬疑推理,刑侦破案,痕检技术女主&刑侦副队长男主,he,1v1,非爽文,正剧风,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1107269字

(小芭推书 8.6分)女主从小就做离奇的梦,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又有亲眼看到姐姐死在学校天台的经历,长大后考入公大并在毕业后做了一名痕检技术员,为寻找姐姐死亡真相锲而不舍。而男主本是缉毒队的,因为执着于寻找兄弟的下落而屡碰雷区,被安排到刑侦队来做副队长。这样的两人作为搭档联手破获一个个案件,最后也各自心愿得偿并且相爱的故事。

作者文笔和讲故事的能力非常靠谱,是我心中为数不多的很喜欢的作者之一。案件环环相扣,惊心动魄,非常大的一张网,串起错综复杂的各种案件,最后伏笔交代得明明白白,很值得一看的刑侦文。这本是《寄生谎言》系列文,《寄生谎言》主角也出现在这部小说里了哦。

槽点是篇幅略长,走得正剧风,看得过程中偶尔出现疲惫状态。

12.不会吧怎么又升级了 作者:九屿吃西瓜

特点:修真,沙雕搞笑,穿越,爽文,金手指大,咸鱼天才凡学女主,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339514字

(小芭推书 8.1分)先排雷,这篇文的女主金手指特别大,而且女主本人的言行非常有凡学特点,介意慎入。

女主穿越到修仙界,天赋非常惊人,别人听课她发呆,一开始还是个文盲,但是打瞌睡都能晋级,看个话本小说也能有奇遇,门派大佬求之不得的仙瓶厚着脸皮想蹭女主身边,练气就能吊打筑基全体,吊翻了。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升级太快了,个子没长高身材没发育好就金丹定型的话可怎么破才好?

全文非常的欢脱,沙雕气息横溢,女主和所有人包括仙瓶的互动都超级好玩。算是比较清新独特另类的修真文,能让人笑成傻子

13.失忆暴君的白月光(穿书) 作者:一念夕雾

特点:穿书,系统,甜文,双C,1v1,治愈向救赎文,骗子小宫女&失忆暴君,轻松沙雕,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337024字

(芭莳圈扫文组幸有我来山未孤 书评评分8.6 )女主穿书后成了和反派男主一起掉下悬崖的小宫女,女主为了早点完成任务,骗失忆的男主说他们是夫妻。掉下悬崖的两个人暂居在附近的小村庄,但令女主没想到的是,同样住在这个小村子的还有亡国后隐姓埋名的皇子皇女们,并且都认出了灭掉他们国家的男主。在男配的有心挑拨下,女主异常的行为和态度引起了男主的怀疑。为了留下女主,男主决定寻回自己的记忆……

小说苏爽甜,轻松沙雕,无脑苏。作者文笔一般,但情节有趣。每章剧情都有高潮,女主每次在翻车的边缘徘徊,剧情高能。小说不黑原女主,剧情反转超多,节奏非常快,莫名上头。

14.当影帝穿成花瓶女星后 作者:魔安

特点:灵魂互换,娱乐圈,影帝&花瓶女星,甜文,爽文,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220362字

(小芭推书 8.3分)女主初入娱乐圈时被经纪人坑着签了霸王合同,虽有绝世美颜但架不住经纪人心黑只想赚快钱,立了个单恋影帝的人设,黑遍全网。一场意外,女主和“单恋”对象“影帝”互穿了,甜甜的宠妻故事由此开始。

女主爸爸当年出车祸残疾,妈妈跑路不说,几年后还欠下高利贷为祸女儿,经纪人和追高利贷的男人是男女朋友,借机设套让女主成为自己摇钱树。女主被拿捏得死死的,对外留下了胸大无脑整容花痴等等不好名声,经纪人还称黑红也是红。

男主是实力影帝,看着高冷,其实心挺软,很会宠妻,互换没多久就帮着解不平等合同。

男女主性格都很惹人喜欢,互动也超甜,轻松无脑阅读,看得太开心啦。

15.琉璃钟,琥珀浓 作者:容九

特点:民国,青梅竹马,破镜重圆,重生格格&前夫校长,爱国,he,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495146字

(小懒推文 8.5分)清朝末年,实权亲王的女儿五格格嫁给留过洋的青梅竹马未婚夫,却在新婚夜惨遭抛弃,独守空房半年多后,得了急性阑尾炎,愚昧顽固的婆家不肯让医生开刀救治,女主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再睁开眼已是九年后,成了苏州首富流落在外的孙女儿,学者父母避难偏僻乡村却还是惨遭毒手,女主怀揣秘密回到苏州,又为了求学走进上海滩这个花花世界,与旧爱重逢,与恶势力博弈,不再做笼中鸟,成为自由鹰。

刚开始看,还以为是一篇追妻火葬场文,但事实是我想错了。重生的女主摆脱了格格这个尊贵却也束缚的身份,看到更宽广的世界,更多更好地理解了男主。而男主,也因为曾经失去过,如今能失而复得倍加珍惜,更加包容体贴对待女主。这一对有情人,互相将对方放在心头,从未想过真的放弃,旧缘再续,虽然阻碍颇多,但是互动全是不要钱似的甜。

作者文笔靠谱,剧情灰常流畅,人设也很鲜活,吸引力比较强,属于一打开就忍不住想要看完的文。而且这篇文里以一群知识分子保护科研成果不为恶势力所掠夺为主线,切入点很与众不同,让人觉得特别有意味。

16.鸿蒙仙缘[穿书] 作者:看泉听风

特点:穿书,修真,仙二代,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1048289字

(小芭推书 8.5分)女主胎穿到一本书中,女配的身份,女主的配置,亲娘是魔门长老,阳神大能,亲爹是上界修仙世界的大佬,上赶着当爹的男人是另个魔门的大佬。这是一个姑娘明明可以拼背景却还要自己脚踏实地好好修仙的故事。

女主前世就已经得到鸿蒙珠,只是普通世界鸿蒙珠作用不显著,等穿书后,鸿蒙珠就越发体现出逆天的能力了。当然,身为超级仙二代,女主浑身上下都被塞满了宝贝。就算亲娘闭死关,亲爹在上界,也还有娘的蓝颜上赶着当爹。

女主的设定虽然比较玛丽苏,但是女主性格好,为人处世很让人喜欢,而且剧情走得非常有代入感,一头扎进去就不想出来,恨不得一口气看完。

17.娘子万安 作者:云霓

特点:重生古言,悬疑,朝斗,宅斗,扮猪吃老虎的女主&高冷深情男主,破案,2021.3完结

字 数: 135.47万字

(小芭推书 8分)上辈子卷入朝堂之争的女主无辜下狱,母族和夫族都枉顾她生死。女主在鱼龙混杂的牢狱里学了不少本事,然后被行刑了。然后女主重生成夫家亲戚家里的痴傻女儿,利用前世所学,破解一桩桩疑案,还和高岭之花的男主谈情说爱的故事。

男主暗恋女主的上一世,一直在想办法为女主洗白和复仇。女主重生成傻女后反杀坏人,刚好被男主看见并起了疑心,男主看着高冷厉害,但是在女主面前就是个害羞的少年呐,还经常被捉弄。

男女主的感情互动蛮甜暖的,剧情走的也很顺,可以一口气往下读的那种。

18.我炒CP翻车后 作者:江月年年

特点:恋爱综艺,娱乐圈,一心搞事业小花&不善言辞音乐人,SC,甜文,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324756字

(芭莳圈扫文组美华 书评评分8.7 )女主是娱乐圈敬职敬业的当红演员,却总是离一线差点火候,在经过一番思虑之后女主决定接一部综艺来为自己增加热度。

男主是音乐制作人,并不算娱乐圈的圈内人。

一句话概括恋爱综艺的过程就是“女主只想当一个认真营业的优秀打工人,而男主只想认真谈恋爱”。

文中有大概一半的篇幅是恋爱综艺,还有一半是综艺结束后。总体来说是很值得一看的文章,女主的观念特别正,搞事业也很成功。男主很真实,可以说是相当老实了。两人都不是很完美,两个人都为了对方尝试新的突破,不存在谁强谁弱。这段关系刚开始在综艺里的时候更多是女主主导,实际上男主的真挚情感才是这段关系中支柱性的东西。

喜欢看此类三观正,事业强,爱情甜腻不做作的文的朋友推荐速速入手!

19.隔壁的小书生 作者:少地瓜

特点:古言美食,浪荡江湖女侠&落魄小书生,小镇,江湖,he,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546186字

(芭莳圈扫文组cc 书评评分8.8) 首先,偏爱美食文的姐妹千万不要错过,每一章都有美食出没,美食的制作和色香味都有详细描写,口水直流~

其次,这真的是一篇很温暖的文,朴实的书名,温暖而宁静的小镇,可爱的镇上人,既有江湖,又独立于江湖之外,读的时候都舍不得读完,光看文字就想驻足的感觉。

另,别被前几章江湖武侠的描写迷惑,直接跳过往十章左右开始看也不影响的!

20.仙侠文女配觉醒后 作者:三日成晶

特点:穿书仙侠,恶毒女配(天道)&忠犬男主,日久生情,he,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414064字

(芭莳圈扫文组旧年啦 书评评分9 )女主心性坚毅,善恶分明,她死后,意外发现自己是一本书里面的女配,会为男主坠下山崖,当个炮灰。

女主重活后听了脑子的声音介绍剧情,以为自己真的是女配,好好完成剧情后就能真的重活一世,改变现实中自己和母亲悲惨的命运。于是想方设法拜入男主所在的宗门,非常认真的勾引男主,不停的给男主灌输自己倾心于他的思想,也舍得命救男主。

女主一切行动都服务于剧情。哪里知道就是太贴切于剧情了,以至于在没有剧情任务的日子里,女主对男主的态度就会有所变化。

男主隐约察觉到不对,暗自观察,还没等他明白女主为对他何忽冷忽热,便已情动。

这个作者惯会描写男女之间的情感互动,心路历程,也很会写伏笔和反转,女主以为的小说剧情,也是只她自己为自己设定的剧情。

我很喜欢看这个作者的书,它会告诉你在BG的世界里,即使是天道也一样为1v1服务,BG里的男性的细心是你渴望而不可及的。偶尔想起来还会再看一遍的欲望。

21.外室 作者:平山客

特点:穿越,架空古言,拒不做妾丫鬟&位高权重男主,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he,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417028字

(芭莳圈扫文组倦了 书评评分8.8 )秦舒穿越到国公府的家生奴才身上,低调的她本打算出府嫁给表哥,被回家的大龄位高权重男主陆赜看中,想收为通房,女主略施小计,果然被傲娇的男主放弃。出府后刚要开始自己的刺绣事业,回过味来的男主把女主掠走。两人斗智斗勇无数回合,女主死遁,回到京城带孩子做到票号掌柜,男主生活颓废。五年后,两人相遇,男人再次纠缠,女主顺水推舟害男主海难。男主活着回来,原谅女主,且退且妥协,一直是婚姻中的卑微者,被动者。

作者文笔成熟,情节曲折,节奏明快,强取豪夺类文。

22.六十年代黑天鹅 作者:张大姑娘

特点:年代文,家国情怀,高智商反社会人格女主&贤内助男主,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1038190字

(芭莳圈扫文组凌晨 书评评分8.9 )开始以为是一本家长里短的年代文,看了以后发现在感情线外穿插着太多那个年代的科学家、工人等为祖国建设所做出的贡献。

女主的爸妈是六十年代的留美科学家,妈黄梅如是研究核弹的科学家,爸张建国是地质学家。大伯是军人,爷爷是铁路工人,一家子的爱国人士。张西爱从小聪慧过人,但与家里人价值观相悖,招猫遛狗,无所事事,任何事都看在眼里,但不放在心上。对于爱国、奉献更是无法理解,甚至嗤之以鼻。但是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对于这些有了新的认识,后来也走上了科研之路。

女主性格十分鲜明,敢爱敢恨,十分利己,但是对于爱的人却能舍出一切。

男主不是很出彩,平凡普通,很多读者一直让作者换男二当男主,但是爱情本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小说从家国,亲情到到爱情,语言并不华丽,但是真的就像温水一样,慢慢流入到心。前边写的很好,但是结局有点仓促。

23.宫阙有佳人 作者:荔箫

特点:宫斗,宫女上位,爽文,一心搞事业心机宫女,2021.3晋江完结

字 数: 400000字

(小芭推书 8.2分)这是一个遭遇情变的宫女黑化后,为了后宫最尊贵的位置设计套路皇帝,全心全意搞事业的故事!

这篇文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女主能守住自己的心,看明白皇帝的多情和薄情,专心玩心计上位,要什么爱情,权势它不香吗?女主最后还弄死了皇帝自己当太后,给力。女主搞起事业来相当认真,双商当然也不低,虽然反派不扛打,但是喜欢宫斗爽文的不要错过啦。最喜欢这种不搞情情爱爱的纯宫斗文,你们呢?

24.美人持刀 作者:正月初四

特点:古言爽文,腹黑妖孽美男郡王&无耻厚颜武力值高女捕头,女强,2021.3起点完结

字 数: 215.33万字

(芭莳圈扫文组madao 书评评分8.9 )这本书是本不走寻常路的爽文。女主从来不受委屈,男主是腹黑体弱型妖孽美男,俩人狼狈为奸,不天作之合,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开头女主九岁因故成为流民,被堂哥找到,俩人相依为命。哥哥不仅是当地书院德高望重的人物,还是当地人心中名副其实的宠妹狂魔。女主因为一个机会成为了当朝第一个女捕头,开始了自己的成名之路,一力降十会,虽然不聪明,总是能阴差阳错的查出真相,同时捅出大篓子,都被哥哥和上司男主解决了。虽然每次凶手都没明说,也没立即得到处罚,但下场最终都很惨淡。同时,女主哥哥的野心也随之浮出水面,而女主是他称帝路上最锋利的刀。

本文可以说没有一个好人,平均每章都会死至少一个人。

男女主的感情戏非常自然,女主是见色起意,男主大概是由关注到喜欢。虽然感情戏描写不多,但张力十足。这是作者感情线写得最好的一部,期待她的新作。

缺点就是篇幅偏长,读到中间可能会有一丝疲惫感。不要带正常三观去看文,阅读体验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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