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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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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的人

谢益辉 / 2013-05-19


这标题有点那啥,其实只是五月回国一些杂感而已(本文初稿写于 5 月,发布于 12 月)。我把我喜欢的人分为两类,一种类似于一见钟情,一种类似于日久生情,时间所限没法写到每一个人,只能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不管怎么写,到最后跑题都是一定的。

第一种人初次见面就能感受到某种共同的激动,举几个例子:

今年 3 月在奥兰多的 ENAR 上第一次见到 Karl Broman,他是个很害羞的人,又有很多强烈的观点,而且名气也不是大得没边,我和这种人比较对得上眼。在太拉风的人面前我的手会像两只香蕉一样不知道往哪儿放,没奇异观点的人难以引起我的注意,名气大过天的人我又勾搭不上,而且我这两年渐渐对名气产生反感。Karl 名校毕业(其导师名气真的大过天了),统计根基扎实,喜欢钻研各种边边角角新技术,什么 D3 啊 D 语言啊,R 语言就不必说了。他感到非常得意的一件事就是他给 D 语言发过一个合并请求(Pull Request,简称 PR),在遇到他之前,我根本不知道 D 语言是神马东西。我们开发 cranvas 包有两三年时间了(其实这两年都没什么动静了),他连这个都用过。虽然他本行是做生物统计的,但他对统计图形也很有兴趣,包括交互式图形。这和我的兴趣相合,于是请他用 Google Hangout 视频给我们做了一个远程报告,没想到他还紧张了一番,头一次见教授还有紧张的时候。Karl 和我另一个相似的地方就是牢骚过剩,开完 ENAR,我们一起炮轰会议组织者,包括为什么会议注册要强制性交钱去迪斯尼乐园玩(尽管可能是打过折了),除了看烟花,一路都在聊天也没干别的,最后在迪斯尼里他请了我晚饭,觉得学生太可怜了,其实后来我善良的老板都给报了,我也不用花钱(要花钱的会议鬼才会去)。Karl 在学术研究上的好奇心也很强,晚饭他谈到一篇二三十年代的数学论文(我已经想不起来具体内容了),说从那里找到了灵感,在文献浩如烟海的今天还有人愿意并能够找到那么古老的文献去读,我估计这样的人不太多了。Karl 认为 Matt 是统计和人类基因学领域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他有自己强烈欣赏的人,和我也相像。

这次回国第一次见高涛真人,哎呀别闹,我不是说高涛是道士的意思啦。太云通常叫他涛妹,一见到真人,果然端正标致,眉清目秀,和我高中时的一个好朋友长得很像,顿时好感翻倍。高涛干活非常踏实卖力,怡轩在今年的 R 会议之后发了两张两届会议主席的催泪照(我盗链一下):

熊熹

高涛

历届会议主席都累成这样,真教人…… 当当当当…… 切…… 泪洒键盘呐啊啊啊…… 高涛一直做统计之都的总编辑,说得好听叫总编辑,说得不好听就是什么杂事要是找不到人干了就是他扛,个中辛酸谁人知。和前面说的 Karl 不一样,高涛和我的共同点没那么多(也许是还没发现),这里面主要是我比较欣赏和佩服他的坚持,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太云的功劳(鸡血能量太大)。学术方面简言之呢,就是理论和代码兼顾,都能钻下去,听说前辈高人在哪里做报告就两眼放光跑去听,听完还要打听人家有没有写 R 包,我很喜欢看别人的文章里写着写着光芒四射仿佛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天上扑扇着翅膀召唤你的感觉,就像高涛提到 Tukey 的时候一样。类似地,我也喜欢听人做报告的时候报告者自己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告诉听众这个地方有多牛,这样的人也属于我一见钟情的,例子包括萌主周扬Jeff Laake,萌主是说自己的东西牛(但真的是很牛,所以才有喜感和萌感),Jeff 是说别人的东西牛(主要是韩梅梅模型,即隐马尔可夫模型 HMM)。

第二种人是认识几年之后慢热型的,几个例子:

我结识 John Maindonald 是 2008 年 1 月,缘于一封无聊的骚扰邮件:

John Maindonald

当时是想作为 R 新手一枚把 CRAN 上所有的册子读一遍,John 的册子是列表里的第一篇,于是点开读,读完写了 7 点笔记发给他。后面的事情可能客官们都知道了,John 老爷子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顺便寄了一本他的书给我(现在大概还在人大明德主楼 1037 房间我的旧座那儿),08 年底我申请出国请他写了推荐信,后来断断续续有些联系(包括 JSS 上的动画论文),但一直没见过真人。08 年第一届 R 会议我试图用 Skype 连线请他报告没有成功,五年后我们请他到北京参加了第六届 R 会议,于是我见到了真人,他也是北京会场的第一个外国演讲者。我联系人都很松散,有些人尽管我很久不联系,但我并没有忘记,像这种五年始得一见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太多激动,因为见与不见,交情都在那儿了。再过两年老爷子都奔八十了,到了这把年纪,难免会想驾鹤之事,回澳大利亚之后他给我写信希望能给他的新书 “Statistically Informed Data Mining” 找一个合作者,以便哪日归去之后能把这本书和 R 包维护下去,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得我心里一丝悲凉。John 的研究兴趣包括数据挖掘和统计计算,也比较符合我的胃口,当然我的级别和他差远了,打开 R 的帮助文档?plot.lm 就可以看到他的名字。七老八十了还对 knitr 里的各种技术问题感兴趣,在北京见面时问了我一些,后来邮件又问了一些。见面之后我发现其实 John 也是一个有些害羞的人,同时观点比较奇特,和传统统计学家不一样。他的新书书名就能反映这一点,在数据挖掘前加了一个定语,强调统计的视角。

我看完了 CRAN 上的第一份册子,它也变成了我看完的最后一份册子,从此我再没往下看过 CRAN 上的任何材料。09 年来了美帝,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R 变成了日常工具,无他,惟手熟耳。

老爷子和我颇有忘年交之意,而 COS 里的多数人年纪都比我小,都是我比较欣赏的人,其中可能以小轩哥为首(90 后,这上哪儿说理去)。共同爱好 R 以及不靠的东西出来,这是一重重要的链接。文与字兼修,又是一重链接。交给小轩哥的事情就像交给涛妹一样靠谱,加上钻研精神以及灵气,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一枚人才,就是太谦虚谨慎了,做事要尽善尽美,明明跟我一样是巨蟹座,不知为啥仿佛有些处女座的性格。R 会议上我也是第一次见肖楠君,中南三杰之一,黑客君一枚,趁我出国了就冒泡出来了,这几年的 R 会议上我在他不在,他在我不在,玩躲猫猫。好歹这次总算撞上了,住在同一个酒店,但因为第二天一大早我要赶飞机,头天晚上没能聊尽兴(魔王何通也同在),希望有朝一夜能秉烛续谈。肖楠君比较对我胃口的是美感,诸如书法、字体和幻灯片之类的。其他人如太云之辈(流?)就不必提了,回头去看仿佛就是编排好的一场戏,某年某月某日某网络 ID 初识,某日任版主,某日初入人大见真人,某日再入人大面试,某日被录取,某日担起 COS 大任,某日毕业,某日出家。

COS 论坛上偶尔会冒出一些吸引我注意的人,因为总是 ID 相见,所以经常对不上号,也记不住谁是谁,经常赞叹一番就忘了。这几年来,我提过主伟呈,踏实勤垦君一枚,院校出身不太好,但几年如一日持续发力,终会出人头地。另一枚不太为人知的人才是姜晓东,晓东君是当年破解我 QQ 号 MD5 码的人之一,但我一直没把他跟论坛上的 ID 连起来,导致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帖子拍案大赞,写邮件求结交,结果晓东君回信说,“益辉君我们早就认识啊!” 我当时都囧到桌子底下去了。他的院校出身一样不太好,但求知欲、好奇心以及动手能力都让人赞叹。

我前面主要都是在说情商方面,论纯学术的话,还是中科院的朋友们给我印象最深。我觉得中国高校里就两个地方的人比较纯朴,就是中科院和中科大,但科大的智商都太高,会让我觉得我的脑袋像一颗西瓜不知道往哪儿搁。中科院有很多自然科学方面的系所,植物所啊动物所海洋研究所什么的,我不知道我以前说过没有,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我强烈偏好自然科学,主要是因为人心难测,相比之下老鼠心还是好测一些。其实还是我智商有限,自己行当里的东西扛不住,只能去看看别的行当里在用统计干啥,他们的统计问题相对来说会简单一点,我就是这么邪恶的一个人。最近一个苏妹妹(SMM)的问题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有趣的作业题,这些中科院的老大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外行,其实他们知道的东西并不少,要是不用花时间杀兔子养细菌,没准儿这里面会出好多高水平的统计学家,也许他们该对着那群兔子说,“诸臣误朕也!”

诶?我怎么说到兔子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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